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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不止一次了,將軍,您難道要活生生等到自己被國主廢除兵權、‘告老還鄉’的那一天嗎?將軍,這是機會,千載難遇的好機會啊!”“你說的沒錯!哈哈哈哈,阿滿,我的好阿滿,我果真離不開你!”主帥大笑著狠狠一拍扶手,站起身,向前猛跨了幾步,“傳令兵,來啊!發令,整軍!”決心破釜沉舟的主帥沒有看見,自己身后一副憂心忡忡的軍師,雙眼中劃過的詭譎神色。··夢里,白玉堂又回到了他被影子人喚醒的那一天。當他穿著染滿鮮血的衣服,在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好像失憶了。過往的記憶一片空白,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為何在這里,眼前只有那群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黑衣人,正喋喋不休地向他講述著他聽不懂的話。透過這幢幢人影望向窗外,是一片潔凈的雪白世界。剔透的、未經一絲玷污的白雪,厚厚地鋪蓋在地面上、樹梢上、臺階上。澄澈的陽光映在雪上,宛如一堂美玉。他空蕩蕩的腦袋,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白玉堂。然后就是一個模糊的、晃來晃去的紅色身影。但那些在他耳邊聒噪的人實在太吵了,每當他抓住一點那襲紅衣的影子,嘈雜聲就會將那抹紅意撲散在漫天的白雪中。于是心情暴躁的白玉堂,黑洞洞的雙眼一充血,從床上一躍而起,拼著還沒治好的重傷,把那群聒噪的黑衣人暴揍了一頓。自稱影子人的黑衣人們拖著斷腿斷胳膊撤退了。留下白玉堂,慢慢走出屋子,仰頭去看四周包圍住他的漫天白雪。起初,來他屋子的人還挺多,來的還挺勤的,后來被揍多了,人就少了。等到連續了不知多久的雪終于停下的時候,有人敲開了他的屋門,告訴他:“該干活了。”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白玉堂思考了一下,還是帶著自己鋼刀、白衣,跟著影子人一塊兒“干活”去了。直到到了地方,他才曉得這是份什么“活計”。暴揍好像也沒法阻止這群煩人的家伙,白玉堂漸漸被“同伴”們邊緣化了,他們“干活”的時候,白玉堂就被支開,被請出去做一些勘探地形、收集物資之類的事,美名曰作為領隊,就應該干這種既不累、也不臟衣服的輕松活。但這種事情,再怎么避,也不可能完全避開的。白玉堂到底還是插手了。然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提著梅師爺血糊糊的身子,扔進衙門的時候,腦子里想的是:他還該不該回廣山城了?那些黑影子現在見到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種深惡痛絕、看叛徒似的憤怒。……不然,干脆和衙門里的人通通氣?他這么想著的時候,就突然有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玉堂!”白玉堂條件反射式的轉身就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離開。明明自己是救人的那一個,卻落荒而逃的像是見不得人的老鼠。白玉堂的眼前晃過自己每日洗漱時,在銅鏡中照見的那張狀若惡鬼的面孔,還有那雙黑洞洞的眼睛,使著輕功的腳便不愿停下來。“玉堂!別跑了!我都看見你的臉了!”身后那人有點氣急敗壞的喊。……已經看見了?白玉堂又往前奔了幾里,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身后那人說了什么。于是他停下腳步,轉過身,視線中就撞入一簇像在燃燒著的火紅。來人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只被人突然搶走了小魚干的氣呼呼的貓咪。來人見白玉堂不跑了,連忙往前一撲,拽住白玉堂:“玉堂!你沒死!我抓到你了!”那人像是只怕被丟下的貓咪似的,兩只爪子緊緊抓著他的袖子,臉上卻不由得綻出一個無比欣喜地笑,連聲不斷驚喜道,“我抓到你了!我找到你了!”那明明是極其板正的暗紅色的官服,映在白玉堂的眼里,莫名地在來人驟然點亮的笑容中,燃成了鮮活又明艷的紅色,如同春日中第一朵爭先綻開的花骨朵,帶著一股令人明朗又身心愉悅的朝氣。白玉堂突然想起,自醒來之后,自己每晚都會重復做的一個美夢。漫天白雪,萬樹千花,還有那襲隨風飄來的紅艷如火的影子。白玉堂也不知哪兒來的感覺,就是覺得眼前之人,應當非常聰穎機靈,而且極為可靠。于是他沒有打開此人得寸進尺,快要摸到他臉上的手,而是微微垂下臉,指了指地上的石頭。他的嗓子好像是受了重傷,從醒來開始就沒法說話了,只能這般比劃。白玉堂的身高比這紅衣少年要高上些許,微微垂臉的時候,恰好能將紅衣少年揚起的臉龐端端正正地映入眼中。他開始的時候還記著要給紅衣少年提示,指著石頭,可紅衣少年揚起頭看他的角度是那樣恰好,五官是那樣令人賞心悅目,就仿佛臉上的每一寸起伏、每一處明暗都是順著他的心長的。白玉堂看著看著,就忘記自己為什么在這里,這是在干什么了。紅衣的少年傻愣愣地看著他:“呃,玉堂?”白玉堂從方才一瞬間的著迷中抽回神來,視線觸電似的飛快避開了紅衣少年的臉,強迫自己低頭去看自己正指著的石頭。紅衣少年順著白玉堂手指的方向看去,端詳了半天,仰起頭,看似機靈的圓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絲茫然:“呃……什么?”白玉堂:“……”他惱怒地撿起石頭,砸了紅衣少年一臉:什么鬼直覺,這傻子聰明個屁!什么賞心悅目,什么都是按照他的心意長的,都是錯覺,錯覺!這傻子定是有什么妖法,迷惑了他!“……玉堂!”“玉堂!醒醒!”聽吧,那傻子又在喊他的名字了。白玉堂站在茫茫的白雪里,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些屬于影子人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消散,就像每夜的夢里,他看著那團紅色身影一點一點消散一樣。他知道,他又要醒了,也又要失去這些記憶了。但這一次,他沒打算再去挽留。因為在他的心底,他知道,自己已經不用再對著那個虛幻的、捉不到的紅色身影一夢便是一晚了。那處曾經被人抹去的、空蕩蕩的地方,已經被一個真實的、就在身邊的紅色身影重新填滿。就是那個人,就是他每晚夢到的那個人,他終于找到了。他只想快點清醒過來,腦中只有一個愿望。……但愿清醒過來以后,他還能記得一定要暴揍那個傻子一頓!…………“……玉堂,玉堂!”展昭在馬車上呼喊了白玉堂半天了,沒見白玉堂有半點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