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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送子觀音案06大約是人多的時候膽量就會大些,領頭的話音未落,這些人就已經哄笑著涌進門,伸手要去抓房中坐的那幾人。幾位將領穿的都是便服,又喝的爛醉如泥,被人踹到一邊都沒醒。踢人的、搶財物的、砸碗盤的、呼喝著伸出手去抓房內的人的,數十只手腳自四面八方齊齊伸來,場面一時間極其混亂。“誰他媽‘娘們兮兮’!”展昭氣得登時原地躥了一下,但這些暴民皆是從未習武的普通人,他也不好下重手,只能放下巨闕,赤手空拳地來一個人捉一個,拉住手腕子把人拽出人群,點了xue道扔到一邊。這般混亂的情形下,展昭的動作幾乎鬧不出什么動靜,根本沒被血涌上頭的暴民們發現,他們還在一個接一個地往里涌,伸手亂抓。墨麒、展昭都得顧及著不能下重手,一時間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混亂之下,一個揣著銀刀的暴民從人群的后端擠到前面,面目猙獰,狀似暴怒,抬手就揮起刀子,朝離他最近的墨麒背后直捅而去。口中還字正腔圓地呼喝著:“你他媽——”這刀子出手看似隨意,實則角度極為刁鉆。墨麒若不想讓其他暴民被誤殺,便難以躲開。眼看著刀尖離墨麒的后背近了,更近了,還剩三尺,兩尺,一尺。墨麒的手甚至還沒挨上拂塵,宮九呼嘯的掌風就先發而至。身邊的幾個圣人下不去手,但宮九可不是圣人。狠辣剛勁的掌風沖著舉刀之人直拍而去,巨浪般的罡風硬生生將那人、連帶著他身后的人群,都掀得倒飛出去,撞裂了一旁的欄桿和墻壁,跟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直接從三樓摔到了一樓。四面八方涌來的人群,被這一掌輕而易舉便拍出了一大片空地。沒被掌風殃及的暴民們驚恐地僵住了動作,口中用以壯大士氣的呼喝聲也戛然而止,酒樓內頓時陷入一段突兀的靜默。宮九皮笑rou不笑地扇了扇折扇,不徐不緩地在暴民們驚恐的目光里走到欄桿邊,居高臨下地看摔到地上的人群,慢條斯理地冷聲問:“你說誰他媽?”最先摔到地上的人當了墊背,有摔折了手或腿的,凄慘地哀嚎起來。人群最上方,那個被宮九直接一掌拍中的拿刀人,已經沒了進出的氣,手中的刀也斷了,雙目暴起,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再也沒機會罵出一個臟字了。宮九甚至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或者退縮的機會,先打再說,打完了再踩著尸體放狠話。他站在斷裂的欄桿邊,冷冷地往下看。站在宮九旁邊、剛剛還氣勢洶洶使勁往門里擠的暴民們,又推推搡搡地拼命往外拱,生怕自己是離宮九最近的那一個,硬是在人擠人人挨人,腳都幾乎點不著地的狀態下,還給宮九如摩西分海一般讓開了一條道。梅師爺驚道:“怎的打死了!”他連忙提起衣擺,一溜小跑下了樓。托了宮九這殺雞儆猴的福,暴民們誰都不敢再叫囂,各個噤若寒蟬地給梅師爺也讓出來了一條道。總是姍姍來遲的巡邏兵終于趕到了,團團圍住和席酒樓,領隊的立即上去給梅師爺幫忙,把在一樓地上疊羅漢山的人提溜起來,有受傷沒受傷的都先拷住,又將樓上那些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凍住,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暴民們抓捕起來,準備帶回去問話。幾個城兵在梅師爺的吩咐下走進廂房,將幾位醉的不省人事的將領提溜走,順帶將根本沒什么出手機會,全程被緊張的梅師爺和公孫策一人一條胳膊,拽得動彈不得的木將軍送回軍營。看著被留下的那具暴民的尸首,開封的眾人眉頭緊皺,都向宮九投去了不贊同的目光。包拯膽子更大些,對著宮九直言不諱道:“世子不應下此殺手,應當將此人押后待審,說不準能從他身上得出點訊息。”宮九根本懶得理這包黑子,然而他看了眼一旁正默默盯著自己的墨麒,還是有些不耐地嘩的一聲合了折扇,躍下三樓,走到那死去的、作宋人打扮的暴民身邊,伸手將他一翻,撕開了他后背的衣服。一個巨大的西夏明禮堂的紋身沒了遮掩,露了出來。宮九冷冷道:“他出手時我就發現了。雖然只是一刀,但那就是西夏明禮堂的殺手所用的刀法,我曾見過。你們聽到他那奇奇怪怪的官腔,難道就沒察覺出不對嗎?”包拯沉默下來。梅師爺喃喃:“原來,這暴民屢次作亂,竟是西夏人搗的鬼……那那些死去的異人,是不是也是西夏人作的亂?”展昭蹲在死去的殺手身邊,仔細打量這人的打扮:“不應當,西夏人作亂,是想挑起戰爭,想讓河西的士兵在鎮壓暴.亂的時候誤殺這些暴民。”“這些人當中,應該混有不少宋人和西夏人的后代。圣上曾在龐將軍收復河西的時候承諾過,不會屠殺已經在河西定居的西夏人和他們的后代。若是此番他們的計劃成功,那李元昊便能以‘宋主不守信義、濫殺無辜西夏人’為名,挑起和大宋的戰爭。”“可殺那些異人?那又能給西夏帶來什么利益?”展昭搖搖頭,“李元昊何其狡猾,那個老狐貍不會做這種對西夏沒有好處的事情的。”暴民的審問進行得很迅速,這些人聚在一起就有當街打砸搶燒的膽量,但一旦落了單,甚至不等審訊的人說一句威脅,就撲通一聲跪地求饒,將自己為何加入暴民做此等惡事的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基本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銀子。”梅師爺道,“他們都說‘那邊’有人給了他們銀子,只要他們來做這事兒,每天就是不下地不干活,也有源源不斷的銀子可以拿。這里面也有宋人,給銀子之人許諾,若是他們能扮作西夏人的模樣,銀子可以再多拿一倍。”這些人口中的“那邊”,自然是西涼河的那邊,一直心懷叵測的西夏軍了。梅師爺連夜審了所有的暴民,眼睛里的血絲更加明顯了,瘦削的身體走起來簡直如同秋日的樹葉,下一秒就要隨風墜落。看的包拯都忍不住心驚:“你還是先歇息——”梅師爺搖頭:“兇手一日不落網,我便一日睡不安穩。”他將手中記了厚厚一沓的筆錄放回案桌上,站起身來,“誰也不知道那個兇手,此時此刻是不是又在謀劃對某個無辜之人下手,我們多拖一秒,河西的尸體說不準就會又多出一具。我還是帶你們去看尸體罷。”··河西停尸房里的尸體數量,簡直和墨麒在玉門關毒玉礦里見到的尸堆一樣多。因為作案手法不同,陶知府被單獨安置在了一個放滿冰塊的小單間里。被河西的仵作才拆開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