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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將門落了鎖。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我們挑戰的是——狗血替身梗【攤手】為我們的小佟點蠟…同時恭喜他講道理,我現在有點懷疑人生…------佟童:他醉了?…他沒醉!他醉了。臥槽?第10章第十章佟童關上門,背靠著它滑坐在地上。他覺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荒誕不經,他多希望現在只是他的一個夢,他睡著之后,再睜開眼睛,一切都會不一樣。但是他沒有辦法睡著。他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年,當聞盛提出要自己跟著他回家的時候,他是怎么想的呢?是了,他想,和他走就和他走吧,沒什么大不了的,他的人生已經不可能比現在更加糟糕了,無論眼前的這個人讓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給他錢。他想讓mama活著,他想讀書,出人頭地,他想看看外面更廣闊的世界。然后,他就來到了聞家。他還記得第一次進來時,見到前所未見的裝潢,他幾乎驚呆了。他拼命地控制著自己,才讓自己不至于露出沒出息的神色。他充滿了驚嘆和好奇,他多想問這個是什么,那個又是什么,但是他最后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沉默地跟在聞先生背后,偷偷地打量著這棟大大的房子。他什么都沒有問,因為他怕一開口便讓人笑話,他的自尊一向很強,從小便是這樣。“但是,佟童,”他問自己,“現在你的自尊去哪了呢?”看看他這五年多做的事吧,他一直在討好著別人而活著,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別人的臉色,為幾句夸獎而洋洋得意,為一下皺眉而心下惶惶,他自己的人生被肆意涂抹,而他卻從來不敢說一個不字。他從頭到尾做的事情,就只是逆來順受。可是,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活人怎么能被關進籠子里、怎么能永遠生活在別人的陰影下,竟像一只提線木偶一般,任人擺弄呢?他直到今天才意識到,他已經活成了另外一個人。五年前聞盛出了一大筆錢,將他帶回了家里,甚至將他的人格也一并買了下來,而直到現在他才為此感到羞恥、感到無地自容。佟童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五年過去,今天他終于從這個夢里醒了過來。他要做他自己。佟童從地上爬起來,坐到桌前。他從抽屜里找到一個厚厚的本子,把前面用過的幾頁都撕掉,然后拿起筆,在上面寫了起來。他把母親在醫院的一切費用和自己進入聞家之后的所有花銷,能想起來的,全都一條一條地列了出來。電腦一類的貴重物品,他全都上網搜索了價格,紀錄在本子上,每年的學費也計算清楚,紀錄了下來;而平時生活中的花銷,他則按飲食、衣物、出行一一歸類,分別估算好每個月的花銷,再加上自己的零花錢,粗略地計算著這五年的花銷。他拿著一臺計算器,一條一條仔細地算著,一絲一毫也不漏下。安靜的房間里,一時間只能聽到按鍵按動的聲音和筆的沙沙聲。他的工程量很大,一直弄了好幾個小時也沒有做完,佟童的脖子有些酸痛,但是內心卻很輕松——他要用他自己的手還清所有的債務,將寄人籬下的那個自己贖回來,沒有什么事是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了。等到外面天蒙蒙亮的時候,佟童終于完成了這項浩大的工程。計算出來的結果對于他而言是個天文數字,但是佟童并不感到挫敗和害怕。他一向是自命不凡的,他對自己向來充滿信心,他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將來一定可以把這一筆錢還清。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要讓自己所獲得的一切都干干凈凈,他要成為一個完完整整的、獨立、自由的人。佟童伸了一個懶腰,渾身的骨頭咯咯作響。夜幕已經散開,太陽從林立的高樓間升起,一瞬間照亮了屋里的一切。一向壓抑著的自我在這一個早晨掙脫而出,佟童突然覺得,雖然一夜沒睡,但他卻充滿力量了。他將本子仔細鎖緊抽屜里,深吸一口氣,拉開了房門。他下到一樓,沒有在沙發上看到聞盛。他坐到餐桌前,獨自吃著早餐,隨口問道:“趙姨,聞先生呢?上班去了嗎?”“哪是啊,”趙姨清理著灶臺,嘆了口氣道:“聞先生喝了酒,不知道怎么就在沙發上睡了一宿,身上也沒蓋東西,受了涼,這會兒發燒呢,剛叫醫生來看過,現在應該還在樓上睡著呢。”佟童低下頭假裝繼續吃東西,他昨天跑得匆忙,竟然把聞盛徹徹底底地給忘了,沒把他扶進屋里去不說,連條毯子都沒給他蓋,聞盛身體本來就不好,就這么過了一晚上,這會兒生病也有他的責任。沒有照顧好聞先生對他來說本該是件大事,但此刻佟童心里卻奇跡般地沒有什么驚慌的情緒,他只是有些愧疚。于是他道:“趙姨,我去給聞先生送碗粥吧。”趙姨“哎、哎”地連聲應了,忙給他盛了一碗白粥。佟童端著這碗粥上了樓,他覺得他在聞家待得這五年,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心情一樣平靜。他突然覺得,他沒有必要討好任何人,他和聞盛同樣都是平等的人,誰也不比誰高貴,他感激聞盛,但他也應當挺胸抬頭地活著,和聞盛不卑不亢地相處。佟童敲門進去了。聞盛正緊閉著眼睛陷在床里,他的整張臉較平時更為蒼白,兩頰處卻透著淡淡的紅色,嘴唇干裂,呼吸也比平時急促許多,看樣子是真的病了。佟童把粥放在床頭,輕輕拍了拍聞盛的肩膀,彎腰在他耳邊低聲喚道:“聞先生?先生?”聞盛低低地咳了幾聲,睜開了眼,看見是佟童,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他顯然喝得太多了,所以并不記得把他搞成這樣的,佟童就算不是罪魁禍首也得算作是見死不救。醫生走了之后他剛睡著沒多久便又被叫起來,再加上身體難受得厲害,心情算不上多好,所以只是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佟童道:“您要不要起來喝點粥?要不一會兒又該難受了。”聞盛覺得佟童和他說話的語氣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但頭腦昏昏沉沉的,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是哪里不同。他覺得現在連一口水都喝不下,剛想搖頭,胃卻突然抽痛起來——竟然真被佟童說中了。聞盛緊皺著眉頭,臉一下子變得更白,額頭也漸漸滲出虛汗來。他怕再拖下去一會兒疼得更厲害,只好向那一碗白粥妥協。他想撐著坐起來,兩條胳膊卻軟軟地沒什么力氣,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