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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地說了一番,竟然也讓這位萬歲爺糊弄了過去,沒能開金口。 季嵐熙的心仿佛在滴血,氣哼哼地想,皇后,那是一個皇后位子的事么?誰稀罕啊,也未免太小瞧人了。 就算是你皇帝老子的位子交給我,我還不想要呢! 罷了罷了,季嵐熙起身整了整衣襟,臉上重新掛上笑意,又恢復成了那位盛行商行精明的白面郎君紀掌柜。 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早晚還會有機會的。 - 時人男子結婚常在十七八,女子結婚在十三四,大鄭受今年來頗受胡風浸染,女子十五六歲才成婚也是有的。 就比如說季嵐熙,季盛足足把女兒在閣中留到十六歲才讓她嫁給趙衍,這已經算是很晚的,像張氏這種十七歲還未嫁出去的,都已經是老姑娘了。 遼東巡撫張華為人長袖善舞,小心謹慎,除非有必定的把握,否則不會隨意與哪家哪派站隊。也因為如此,他在遼東這個苦寒之地死守了十年,從未有機會回京。 待了這么些年,眼看著要從黑發熬到白頭,再也看不到更進一步的機會,張華的心中也急了,便把心思放在了自己家的女兒身上。張華的這個嫡女,從小就被家人寄予了人厚望,那是一等一的高門貴女,按照皇后的模樣培養出來的。 張華等了十幾年,直到終于萬事俱備,女兒賢良淑德,模樣也好,心中正喜滋滋地想著萬歲必定喜歡。結果張氏十五那年正好趕上西南土司叛亂,這一亂,天下就亂了,大選推遲一年。 他就開始等,等到西南土司勉強平定,自家女兒也等到了十七歲,變成老姑娘了。但單年齡這一項便被刷了下來,直接不能入宮待選。 他心中悲悲戚戚,正感覺自己這一腔心血都付諸東流,有下屬向張家求親,又都被張華趕了出去,他倒是還帶著幾分希望,四處又尋有哪些高門大戶家的公子還未娶。 結果正好遼東出了一位王爺,是舒貴妃的養子,二皇子一派,年齡正好,又剛被萬歲封了鎮北大將軍,圣眷正濃,這要是二皇子一登基,可不就是未來的邊境重藩么! “臣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女兒,也是愛子心切,想多養在閣中幾日,以慰舐犢之情。只是沒想到女真人這些年打過來,臣忙于東北正事,家中老妻又是個不經事的,竟然把女兒... ...耽誤到這個歲數了!” 張華喝了一盅酒,滴了幾滴眼淚,戚戚然道:“臣也不盼著她能容華富貴,只望王爺不嫌棄,讓小女做個妾室也是愿的!” “張卿言重了。”趙衍向席下的諸位士人舉杯,淡淡道,“令媛家室貴重,又豈能委身本王為妾?張卿還是為令媛另擇一門良婿才為上佳。” 張華一愣,他是沒想到趙衍會這樣回答,雖說肅王爺剛被封了鎮北大將軍,掌遼東軍權,但畢竟根基未穩,此時有當地要員愿意把自己女兒嫁過去結為兩姓之好,別人高興還來不及呢,怎的到這位嘴里就拒絕了? 再者肅王是什么出身,天下的百姓不知道,他們這些官員還不知道么。看看他的正室娶的是誰便知道了,舒貴妃要與閹黨結盟,不舍得自己的兒子,便把養子推出去做幌子,受那閹人的羞辱,生生遭天下嗤笑! 張華用大袖遮臉,又喝下一盅酒,心中卻有些急切,不能等了,再等到猴年馬月去,便是連個藩王都撈不上了!靠指望著女兒回京,得等到甚么時候? 他悲聲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小女的模樣家室樣樣都好,只是我這個爹... ...唉!王爺,小女就是能入府中為奴為婢,也算是值得了!” 趙衍聽張華把姿態放的這般低,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把賣女兒能說的如此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是個為了子女不辭辛勞的父親一般,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趙衍對男女之事向來無謂,女人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沒有也未嘗不可。 納一個張氏不算什么,只是破了這個口子,不知還要有所少人要往他房里送美人,若都是說起那不求名份的一套,真叫人倒足胃口,還不如不納。 他閉了閉眼睛,腦海忽地閃過一抹紅,還有在靜謐月光下她平穩的呼吸聲。 趙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世間情情愛愛,起之于情,終之于利,他幼時便懂得這個道理,偏偏就有那些個癡人看不透,勘不破。 無論是柔弱恭順的姿態,眼中的所謂夫妻情意,還是獻上的海外奇珍,無外乎都為了“權力”二字。 趙衍覺得有些厭倦,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懶懶道:“三日后的大宴本王會帶內子來府上,王府一向是內子掌家,那時便再議吧。” 這邊是有機會了!張華心中大喜,見王爺好不容易松口,一時間不敢死纏爛打,連聲說道:“王妃真是溫婉賢淑,蕙質蘭心!小女愚鈍,到時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酒正酣,夜正濃,觥籌交錯之間,趙衍卻是隱隱有些期待告訴季嵐熙這件事時,她的神情。 此時馬上就會有人要從你手中奪走權力了,你會是怎樣想的呢? - 甫地張華一回府,急匆匆地就沖到老妻的屋里,喜道:“咱們大女的婚事有著落了!” 老妻立馬放下了手中針線,臉上不見欣喜,卻滿是哀求之色,諾諾地說:“老爺... ...可是給珍兒說了哪家?實在不行就嫁給城東兵馬的許家吧,老爺看好的那位布政司參議,那位官人今年已有四十有余了,我們女兒... ...” “瞎!”原來張華心頭的喜悅也被這一盆冷水澆沒了,他不耐煩地道,“你可莫要嘮叨了,說給的是今上的三子肅王爺!” “啊?”老妻驚道,“那位王爺不是已有正妻了么?” “挑挑挑!現在還哪里能挑出正室的位子,一個側妃已經是不虧了,人家還不一定能看上我們哩。”張華眼珠轉了轉,“我聽說王府的那位王妃只是季閹的養女,目不識丁,除了貌美之外別無他長,大字都不識一個,在盛京少有才名。” 他俯身在老妻的耳邊:“此事必定能成!你且讓珍兒這樣... ...”說罷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化為耳語。 他這話說的老妻瞪圓了眼直搖頭,“老爺,萬萬不可啊!這個法子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珍兒還怎么活啊!” “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張華吹胡子瞪眼睛,強硬地說,“你且讓珍兒就這樣做,此事必定能成!” 老妻頹然坐在床上,默默垂淚道:“老爺心已至此... ...我也不能多說些什么,只求王爺能多給珍兒準備些嫁妝,這樣待她去了王府,也不至于被前面的王妃壓住一頭,叫眾人看不起!” 張華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懦弱老妻,心中更感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