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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裝的大家閨秀,實則是個混世魔王,今天少見的對人感興趣。他輕輕地在屋里喚了聲,“楊明?!?/br> 有人推門而入,跪在地上,道:“老祖宗?!?/br> 那人三十來歲,穿飛魚服配繡春刀,正是季盛的三兒子,錦衣衛千戶楊明。 “你去給咱家悄悄的打探,肅王爺人品如何,有幾房嬌妻美妾,平日在哪家煙花巷子里逗留?”父女兩人使喚人的方式倒如出一轍。 楊明領了命,輕捷地出去了。 季嵐熙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邊臉,假裝做嬌羞狀,“父親這就把我嫁出去了?女兒還沒出閣呢,真是羞死我了。” 趙衍稱帝,書中并沒有寫是如何做到的,只是在沈婉若的視角處一轉,季盛就送了命。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順著原著的劇情為妙,若實在不行… … 季嵐熙在侍女團扇下只露出紅唇,嘴角含著溫柔的笑,若實在不行,就讓東廠把他殺了,以絕后患。 季盛撫掌大笑道,“嵐丫頭這張嘴??!真讓父親依你不是,不依你也不是 ?!?/br> 父女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 皇城,明玥宮。 殿內金碧輝煌,有異香浮動,燭光卻陰暗。趙衍跪在地上道,“兒臣給母妃請安?!?/br> 地上冰冷,什么東西都沒鋪,現在雖是早春,可土里的寒氣一點一點的從膝蓋滲入骨子里。趙衍心中一沉,知道舒貴妃今天必定來者不善。 他低下頭,眼里一片漠然。 上方傳來鎏金指甲和瓷器碰撞的脆響,然后是一道慵懶貴氣的聲音,“起來吧?!?/br> 趙衍一撩袍子,眼底的情緒早就消失不見,只拱手笑著問,“母妃今日喚兒臣來是何事?” 舒貴妃看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倒生的好樣貌,眉目冷硬,鬢若刀裁,動靜之間矯如驚龍,有元祖遺風,只可惜。 她嗤笑一聲。 “我的兒,”舒貴妃摩挲著自己的纖手上的翡翠鐲子,漫不經心地說,“今日我和萬歲爺商量,盈兒和你年歲漸長,又早早開府,身邊是該有一個可心的人來服侍?!?/br> “皇上身邊的季公公聽見了,也湊趣說自己家中有一位剛及笄的女兒,還未嫁人,模樣身段樣樣都好。季公公服侍萬歲爺二十多年,我本來想讓這女孩做盈兒的妾室,結果這小子渾說什么通房之位已經滿了,說什么都不愿意?!?/br> “本宮想著,不能寒了宮中老人的心。下個月初五,本宮在御花園里舉行家宴,架起簾子,叫她和那些個大臣的女兒來,你相中了哪個,就娶哪個,本宮替你們保媒,如何?” 舒貴妃笑的慈愛,語氣卻不容置疑。 趙衍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妃看好了哪個,就許給兒臣哪個?!?/br> 舒貴妃這才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好好好,你進學也晚了,快出宮歇息去吧?!?/br> 趙衍在宮門下鑰之前打馬獨自回到了肅王府。府中的幕僚樓安海正在屋內等他,見他回來連忙問道,“貴妃娘娘找你說了什么?” 趙衍沉聲說,“先進去?!闭f完他在多寶閣的白玉菩薩上一轉,西墻便隆隆地開啟一個小門,原來這肅王府內別有洞天。 兩人進了暗室。趙衍的面容冷俊,燭光給他深邃的五官打上一層陰影,“舒貴妃命我娶季家女為妻?!?/br> 樓安海倒吸了一口涼氣,“是權宦季盛的女兒?” 趙衍點了點頭。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樓安海氣的站了起來,面帶怒容說,“王爺是當今萬歲爺的兒子,乃是龍子鳳孫?!彼瘱|方一拱手,“妾也就罷了,怎么能娶太監的女兒為妻,這不是折辱門庭,讓王爺被天下人所恥笑么!” 說罷他冷笑道,“我看是貴妃娘娘上趕著奉承閹人,又不舍親子,只好拿你頂缸?!?/br> 趙衍的眉目森然:“此事她心中已經定奪,不能更改了。” 瑞王趙盈今年剛滿十九,府內多美人,待明年成年之后要娶榮國公家的嫡女為妻。太子趙恒倒是早早成家,有一正妃和側室 ,娶的是陳皇后姨母家的表妹,也是詩書清貴的門第。 “你怕是要被御史參成閹黨一派了!”樓安海長嘆,“這樣看來,舒貴妃和季盛倒是有聯合之意,你藏在他們的羽翼下,也不是沒有好處。他們和太子鷸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br> “哪里有那么多好事?!壁w衍沉吟片刻,問道,“季家女其人如何?” 樓安海搖了搖頭,他孤家寡人一個,哪里知道女眷的事情,“只是聽說姿容艷麗,出門儀仗皆用東廠番子,作風品行等一概不知?!?/br> 太監算不得男人,又不能娶妻生子,教的出什么好女兒。 “以色侍人罷了。”趙衍道。 “你想娶她?”樓安海扇著折扇,“若你能成事,季家女娶了也就娶了,若是季盛活著… …看看當今圣上的情形,宦官終究是宦官,驅虎吞狼,終究反噬自己?!?/br> “現在由不得我?!?/br> 如若不裝出和以前一樣的閑散樣子,要是貴妃疑心,想把她收拾干凈可是要多費一番功夫。 趙衍的視線緩緩地掃過墻上那副大鄭地與,又問,“大將軍的家眷現在如何了?” 樓安海面露悲戚之色,“小公子早就連夜南下,已經藏到交趾布政使司的一座宅院,交趾那處毒蟲瘴氣,連錦衣衛鷹犬也探查不到。大將軍的舊部也悉已獲罪,只留下幾處暗釘子?!?/br> “大將軍在行刑前讓我給您帶最后一句話,‘有我兒在,西北諸將,皆聽王爺指示。托孤之事,便交于王爺,施瑯泉下有知,念王爺早登大統,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第4章 初會女主 反了 話語之間,卻是觸及到了近年的大案,撫西大將軍施瑯案。 大鄭元祖開國改元時,已經收復漢地十八省,當時正值國力虧空,百姓急需修養生息,西北卻有吐魯番汗國和葉爾羌汗國虎視眈眈。于是神武帝設撫西大將軍一職,官居一品,鎮守涼州府,攜虎符掌重兵,為天子守西北國門。 待到萬歲爺這一年,眾汗國早就歇了造反的心思,成為大鄭的藩國,每年派使團來盛京朝賀。萬歲爺念西北苦寒之地辛苦,下旨傳現在的撫西大將軍施瑯回京述職,以表關懷之心。 沒想到竟發生了賬殿夜警事件,萬歲攜施瑯去獵場打獵的時候,發現皇帳被人劃破,有一雙眼睛正向內窺探。萬歲大怒,此時西北監軍太監回京,報施瑯在涼州擁兵自重,有不臣之心,并且搜出他請汗國出兵外應的密信。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施瑯及其妻子兒女下獄,株連九族,春時問斬。黨羽牽連有數百人。 那一日,菜市口的泥地都是紅的。 樓安海此時說出施瑯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