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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找過柳一志了?”向漠北又問,“皆是為此一件事而去?” 項云珠不敢說話。 沉默即是承認。 “你是覺自己身為小郡主便可為所欲為?還是覺他出身貧苦就合該由你隨意使喚?”向漠北面色愈發(fā)陰沉,語氣也愈發(fā)冰冷,“你可知你的驕縱是在給旁人添困擾?亦是在給你自己的名聲添污?” 項云珠雖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但自小金貴教養(yǎng)長大的她卻的確是任性慣了的,她從不去想自己這些日子來耽誤了柳一志的活兒后他會如何,也從不去想他究竟有無時間來理會她,她只知但凡她有需要,他都得幫她,不能拒絕。 而柳一志確也從未拒絕過她,哪怕他再如何忙碌,哪怕她的是再如何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會放下手頭的事情先幫她處理問題。 至于名聲,只要不是與其姑娘家青白相干的,向漠北不曾在意過,他自認他們項氏的女兒確有驕縱的資本,外人所道的脾性差皆為他們所慣,可姑娘家的清白卻不是隨便之事。 她可以任性,卻絕不能夠妄為。 向漠北對其少有動怒,如眼下這般嚴詞厲色更是少之又少,每一句話都似一個巴掌,令項云珠臉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難過得想哭,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上來。 向漠北從不會毫無緣由地批評她。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覺得難受。 在此之前,她從不覺得自己是給柳一志添了困擾,甚至確如向漠北所言,她便是仗著自己小郡主的身份對他隨意使喚。 她從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妥。 “向?qū)ぁ!毕蚰币嗖辉俣嘌裕聪蛳驅(qū)ぃ愿赖溃八托】ぶ骰馗!?/br> 向?qū)ど钣X小郡主不會老實聽話。 誰知項云珠不僅甚么不服氣的話都未有說上一句,甚至朝項寧玉福了福身后便聽話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走到院子里時抬頭朝灶屋方向看了一眼,透過撐開的窗戶看著灶屋里忙忙碌碌的柳一志,想著方才向漠北說的話,她紅了眼圈,咬了咬下唇,扭頭大步走了。 并不寬敞的堂屋里,項寧玉看著抬手揉著眉心的向漠北,溫聲道:“阿珩對小滿可是太過嚴厲了些?她不過還是個小姑娘而已。” “所有人都慣著她,我若不嚴厲些,她只怕會長成她自己都嫌惡的模樣。”向漠北放下手,無奈道。 “倒也不無道理。”項寧玉笑笑,他心中亦是這般覺得,若非如此,方才便不會只是旁觀。 “方才那人,便是阿珩曾同我說過的那位姓柳名一志的工科都給事中?”項寧玉輕輕咳了幾聲,目光看向灶屋方向。 “嗯。”向漠北微微頷首,“這兒乃他租住的宅子,兄長只管放心。” “阿珩很信任他。”項寧玉的目光并未自灶屋方向收回。 “是。”向漠北毫無遲疑。 “咳咳咳咳——”項寧玉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向漠北忙站起身到他身旁,抬起手不停地撫著他的背為他順氣。 柳一志此時端了一只白瓷碗匆匆而來,邊將瓷碗遞給向漠北邊道:“向兄,這是我前邊燉好的冰糖雪梨湯,現(xiàn)下溫度正適宜,你讓太子殿下飲上一些,興許會讓他覺得舒服一些。” 向漠北并未將瓷碗接過,僅是看著柳一志點點頭而已。 柳一志怔住。 向漠北這顯然是讓他直接將碗遞給項寧玉。 向漠北不覺有他,柳一志受寵若驚,倒是那一直跟在項寧玉身側(cè)的太監(jiān)面露緊張擔憂之色。 畢竟,他不是向漠北,沒有對柳一志的那份信任。 他害怕項寧玉喝下這一碗不知有毒與否的甜湯。 不想他正擔憂間,項寧玉不僅不假遲疑地接過了柳一志手中的瓷碗,且還沖他道了一聲“多謝”。 柳一志受寵若驚到不知所措。 飲下小半碗甜湯后的項寧玉確是覺得喉間清爽了不少,看著驚喜激動得愣在那兒的柳一志,不由得微笑道:“柳大人好手藝,不知柳大人方才所說的紅糖糍粑可做好了?我可有口福能嘗一嘗?” 柳一志一動不動,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向漠北嫌棄地伸出腳朝他小腿上踢了踢。 柳一志這才回過神,驚喜得渾身繃得像塊木頭似的,喜出望外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下官這就去給太子殿下盛來!” 項寧玉看柳一志精氣神十足的背影,笑得愈發(fā)溫和,情不自禁道:“阿珩新結(jié)交的這位朋友的性子倒是出乎我意料。” 向漠北難得地并不是沉默,而是頷首道:“他是個值得信任與深交的朋友。” 項寧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少頃才又笑了起來,“懷曦亦會為阿珩交到這樣一位朋友而欣喜的。” 畢竟就算是宋豫書,項寧玉也不曾聽向漠北這般來言說過。 可見他是看重極了這位出身貧寒的朋友。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才學,更是因為他的為人與品性。 他早已派人查過這位柳大人,確實是一個可靠的實誠人。 “嗯。”向漠北輕輕應聲。 項寧玉將剩下的大半碗甜湯慢慢飲著時,柳一志也將在灶屋里做好的好幾道吃食端了上來。 一盤金桂花糕,一盤紅糖糍粑,一碗蛋花甜酒,皆是這京城市井斷斷不會見到的南方吃食,皆乃柳一志親自所做。 項寧玉身為東宮太子,只要他想,這整個衍國的吃食不會有他嘗不到的,然他此刻嘗著柳一志的手藝,卻覺比宮中御廚的還要更勝一籌。 不過他食量極小,他不過才吃了一塊桂花糕,半塊紅糖糍粑,幾口蛋花甜酒便已覺飽腹,放下碗筷后不由又稱贊道:“柳大人的手藝如此了得,難怪小滿非嚷著你給她做不可。” 柳一志緊張又局促:“太子殿下謬贊了。” 他一點都不覺歡喜。 一是因為他身為文臣,眼下卻是被夸贊廚藝好,任是誰人怕都高興不起來。 二是因為身為一個剛剛?cè)肼毠た蒲瞄T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見過太子殿下的機會,這會兒仍處在難以置信之中。 最為重要的是,向兄因為向小妹到他這兒來生氣了! 他惹向兄生氣了!這叫他如何冷靜且歡喜得起來? 只是,他只聽聞過太子殿下的身子骨不大好,卻不知他竟是如此……病入膏肓的模樣。 向兄他……很擔心吧。 項寧玉的病情去年還是秘密,自今歲上元節(jié)前后便再不是秘聞,而今宮城內(nèi)外皆知太子殿下患病在身,至于是何病,便不是人人能得知了的。 不僅如此,今春傳臚大典結(jié)束后,今上患病臥榻的消息也在宮城內(nèi)外不脛而走。 項氏一族子嗣的身子少有康健之事在衍國上下并不是秘密,于是不免有大膽之人私下里猜想,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