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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可要些菜肴?”他搖了搖頭,扶在桌上,倒出最后一滴酒。壇子空了。人也微醺了。“嗯……”“你除了在外面喝酒,還想在外面睡覺嗎?”瑄分塵驀然回首,那華麗的人負袖而立,正看著他。他忽然笑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判斷錯誤,就算不回去,姬任好同樣會一潑怒火倒在他頭上,而且比回去倒的更猛。他站起身,道:“再過幾個月,解藥就可到手。”姬任好面色冷沉,道:“你管什么閑事?”寒風凍面,他頰上帶紅,鳳眼一角也微燙,瑄分塵一看便知,對方也是喝醉了的,至于醉了幾分,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便道:“好罷,明日再說,先回去罷。”姬任好沒動,他走下臺階去拉,手才抬起,忽然一扭,腕如鐵箍箍住一般,姬任好紋絲不動,手上勁力大的出奇,差點拖的他跌了一跤,道:“你管什么閑事?”瑄分塵幾番掙不開,嘆道:“算管閑事,但你的閑事我不管,別人的還是要管的。”姬任好一雙眼中要噴出火來,幾欲把這人狠狠咬幾口,用力吞下去。他越掐越緊,道:“白家關你什么事,那些幫派又關你什么事,他們狗咬狗,你偏要去救人!”“的確……但是,不是狗咬狗,是狗咬人。”“你給我閉嘴!”姬任好盛怒的根源,卻在這里。“我說過不要你管……你偏要插手……真看那女人年輕貌美是么?”瑄分塵也微惱,道:“你有什么主意?”姬任好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瑄分塵平靜下來,淡淡道:“人生在世,多有所為有所不為,瑄某無法看一家慘死,更無法看波瀾翻滾,死傷無數,否則是白擔了虛名么。”“回去吧。”姬任好仍然不動,瑄分塵低頭,摸到他剛扣一般五指上,用力掰開。他一面掰,姬任好一面漸漸呼吸粗重,忽用力一拽,將對方拉進了懷里。瑄分塵覺手上勁力一松,隨后腰間一緊,換了地方。姬任好緊緊摟住他,氣息喘進衣襟里,綿綿熱熱,在冬春的夜里分外明顯。后頸微微麻栗,他想掙開,想到姬任好用一只手,另一只尚不能動,如果不慎,恐怕有后遺癥,便道:“你何必如此生氣?”姬任好俯在他耳旁,很想就此吻下去。他曾經想象過很多次,那兩片唇的滋味。但是每次想動作,這人總能說出許多令人大失興致,無比惱火的話。如果光明正大的把他抱到床上……他的唇幾乎挨著了瑄分塵臉頰,道:“你真要娶她?”瑄分塵嘆道:“是。”姬任好殺氣從心頭起,酒昏頭腦,當即要強吻下去。那人卻道:“好友……”這兩個字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淋的他一身冰冷。瑄分塵繼續道:“風寒夜露,還是回去再說,如果你又有了更好的主意,那自是很好。”他本想把割袍斷義這事說出,又怕刺激到他,打算回房再商量。姬任好盛怒難卻,一時忘了局勢爭斗之事,只恨不得把這素衣隱者狠狠扭轉回來,突然道:“伏青主會殺人,難道我不會?”“你如果去娶她,我就把白家一家人殺個干凈!”瑄分塵氣結,冷冷道:“伏青主還可以把各幫各派殺個干凈!你同他去斗,看誰更厲害,我就聽誰的好了!叫我干什么都行!”姬任好忽然不動了,淡淡道:“此話當真?”瑄分塵自覺失言,半晌道:“大半夜了鬧什么,沒得失了你身份。”說著奪手就走,姬任好沒抓住他手,一把抓住了他衣袖,冷笑道:“你若娶了她,就再也別見我!”他這話,竟宛然有割袍斷義之意,瑄分塵也惱了,劈手要奪衣袖,奈何姬任好抓緊,哪有那樣容易扯出,爭搶中兩人竟拆起招來。瑄分塵惱的是對方發火,而且發的莫名其妙,竟忘了那人不能使左手,一招“江分雙岸”,啪啪兩聲,一手被擋,另一手結實切在姬任好左肋上。這一招本是劍招,雙手同使,他們結識二十八年,雙方的招式都喂的滾瓜爛熟,姬任好只要一招“花開兩儀”,就可隨手架開,偏偏左手不行。瑄分塵一招擊實,當下怔在原地,暗道他只用一兩分力,也必定傷了內腑。姬任好神色鐵青,半晌道:“很好,很好!”他傷處隱隱作痛,當真是氣昏了頭,竟有些站立不穩。一把將對方衣袖摔落:“瑄分塵,你當真動手……你好,你給我滾!”素衣隱者想說什么,終究嘆了一聲,轉身漸漸去了。三天不過轉瞬即至,大院中木架重新立起,白賦又被綁了上去。兩邊密密麻麻滿滿是人。伏青主出來了,他靠在錦緞太師椅上,手持折扇,盡管場中不少人向他怒視,他仍然微笑,好似什么也沒看見。韶破雪也出來了,只是安靜坐在他身后,一句話也不說。太陽漸漸上升,升到中天。就在陽光移動最后一縷時,大門有人踏入。瑄分塵一人一劍,素衣白發,緩緩而來,倒顯的有幾分像神仙中人。韶破雪見了,心頭亂跳,心道自己喜歡人,實在是喜歡的準。“伏掌門,瑄某準時來了。”瑄分塵立定在院中,淡淡道。伏青主刷的開扇,半遮面目,笑道:“閣下來此,是為什么呢?”他這明知故問,瑄分塵卻不能不答,道:“為救人而來。”青衣公子微笑,忽然道:“姬任好呢?”瑄分塵道:“他……”他昨晚同姬任好鬧翻,不想再拿事氣他,便獨身前來,承認兩人已經斷義,也就是了。要當眾割袍,眾目睽睽,就算是假,也必然將心傷透。何況世間諸多弄假成真,兩人已吵了一架。不定伏青主要的就是這樣,袍沒割,情誼倒真沒了。自己單獨承認,氣的是自己一人,就算弄到解藥后反悔,毀的也是自己一人名譽。不過須密信告訴他,伏青主若發覺兩人有聯系,只怕白來一場。況且,伏青主多半也是騙他,他不過是拖延時間,把白家人先救下來。隨對方放松警惕后,再另想法子取藥。只是心中窒悶,一個他字說到嘴邊,竟哽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了。“我在這里。”醇厚聲音冷冷道。眾人一齊轉頭,門外一人拾級而上,華麗尊貴已極,正是姬任好。“懷天閣主!”人群中忽然有人低低道。又有人重復這句話,道:“懷天閣主!”青竹未出前,是懷天閣統率武林,一直都統率的很令人滿意。這些人明里暗里,也將希望寄托到姬任好身上。伏青主刷的收扇,道:“姬閣主來此,是配合瑄隱者,還是向青主要解藥呢?”這句話等于告訴所有人,姬任好也中了毒!姬任好沒看他一眼,向一旁道:“你昨天打我。”瑄分塵苦笑道:“是。”“該罰什么?”瑄分塵退后一步,道:“這……”金絲緞袖伸出來:“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