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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閃爍著,她的聲音也動聽起來,如春鳥一般婉轉。“瑄哥哥,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我愿意陪你過一輩子,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師兄把我趕出來,他們都不要我了,你會要我嗎?”下面的回答,姬任好沒有聽見。因為那兩人已經走遠了。他衣袖末端微微的抖著,緩緩轉過身去。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覺得手指發冷,一口心血堵在胸前,吐不出來,有說不出的難受。他抖著手摸到幾上的茶盤,忽然用力一揮,哐的一聲巨響,一套價值千金的紋藍景德鎮精燒茶具,摔的一地粉碎,濺滿了屋里每一個角落。瑄分塵把韶破雪的斗篷戴好,緩緩走回青竹大院,沒有說一句話。守門之人見是她,立即迎接進去。伏青主沒出來,只讓人傳了句話,道:“真的要拖到第三天?”瑄分塵只是道:“你真不給解藥?”伏青主再沒回答,他便去了。走在路上,暗暗嘆氣,韶破雪的確功力全無,但他抱人時,捏到衣袖下角,隱有硬物,似是機括。房里發生什么事,他沒有看見,只是韶破雪未必那樣天真。姬任好現在想必已氣的心火倒竄了。他忍不住想笑,又笑不出來,準備回去哄哄那姬大閣主。此時已近黃昏,他在路邊一家店里坐下來,想吃些東西。還沒點菜,忽聽臨座低低有哭聲,轉頭一望,是一位深衣云紋的少年,伏在桌上,肩膀聳動。他身旁是一位五十好幾的老人,衣色也深,容貌清癯,留著長須。他認出老人是“天風長袖”的掌門,但這門派收徒極嚴,因此漸漸稀少,不聞名于江湖了。“師父……嗚嗚……你的毒,如何是好……”少年哭的很低,老人微搖首,道:“人各有命。”“要不,師父你干脆答應……”老人一聳眉,怒道:“你愛哭無妨,哭個十七八桶都沒關系,但要敢再起這沒出息的念頭,當心我一巴掌扇你出去。”瑄分塵暗忖道伏青主搜羅之廣,居然連他們都找上了。正想過去說兩句,少年又道:“但是,師父你中毒已經快五個月了!伏青主他說了,拖是沒用的,拖到六個月最后一天,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瑄分塵手忽然一抖,咯的一下,茶杯敲在桌上。他立即回身,去的比來的更快。一直到青竹院前,神情一頓,淡淡道:“瑄分塵請見貴掌門。”平時他來了又去,都是人求著他,現在他主動來了,伏青主反而不搭理,就把他放在外面擱著。擱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道請進。瑄分塵能等,不僅是因為涵養。進了院子,走的不是上次那條路,而去了一個花園中,走不遠是一個小湖,湖中心有一個亭子,隱隱見青衣其中。丫鬟卻把他帶到湖邊的另一個亭子中,立即告退了。亭中有茶有酒,他卻坐不下去,淡淡道:“伏青主,你這是什么意思?”湖心中有人長笑,道:“莫非隔了些距離,瑄隱者就聽不見我說話了?”兩人都是內力深厚,穩穩說話,也像面對面一樣傳到耳中。瑄分塵道:“你若不待見我,我走便是。”伏青主悠然道:“你既然主動來,必不會輕易走的。”“既然主動來,必定是有事,瑄隱者有事要求,我須先坐遠些,否則指掌拳腳,恐怕會著了道。”瑄分塵心中動念,道這伏青主年紀輕輕,不論武功智計,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可惜一意孤行,走火入魔了。“我只是來告訴你,成親也無妨。”“順便告訴你,必須替姬任好解毒。”半晌,那人輕笑道:“你發現了?”瑄分塵冷冷道:“是!”他不知道那毒中的輕淺,六個月后一樣會死,如果他以為可以慢慢來,中了伏青主之計,等到婚事過后,姬任好猝然而亡……無論什么,都補救不回來了。伏青主冷笑了。“憑什么?就憑你要娶她?”瑄分塵淡淡道:“憑你的命。”“你知道懷天閣下手狠辣,你可知玄天道也不好惹?縱你千萬部眾,躲到天邊,瑄某這條性命不要,同樣能千里之外,飛劍取你項上人頭!”他的劍在桌上,他的手按在劍上。這一句話字字千鈞,滿貫純精真力,震在伏青主耳邊,那人竟一會說不話來。瑄分塵的脾氣是很好,但這不代表他是傻瓜,也不代表他是面團。他一旦出手,必然是當真了。當真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非常可怕。可怕的伏青主一時,也說不出話了。湖間寂靜下來,蕭殺的氣氛蔓延。湖心青衣一動不動,忽而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一語未畢,忽然一聲尖呼,道:“師兄!”韶破雪從一頭小路上急奔而來,裙角都掛破了,她一掌推開身后追來的丫鬟,聲音中極有懼意:“師兄!我求你不要動手!我求你們不要動手!”她腳下一絆,摔在湖邊上,驚哭道:“我求求你們不要動手……”這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師兄,一個是她未來的丈夫,而且她深知道,一旦動手,多半是兩敗俱傷之局,即使不是,又情何以堪?兩人又都沉默下來,伏青主忽然笑道:“要解藥,也可以。”他前一刻還眼有殺氣,下一刻便微笑著開扇,像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看見瑄分塵的表情,他不由得低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過是要你當眾承認婚約,以及當眾,與姬任好割袍斷義而已。”瑄分塵胸中一窒,半晌失聲。伏青主算計這門親事,是結實的牽絆住他,如果伏青主膽子再大些,手腕再高些,便不會提這要求,因為憑他與姬任好的關系,還可以牽制姬任好。但伏青主縱然聰慧,畢竟年輕,一個大漢耍弄流星錘,可以得心應手,一個小孩去耍,難免砸到自己頭破血流,他也頗有自知之明,知道留著這層關系在,說不定姬任好摸著就反攻進來了,因此索性斬斷,一了百了。“解藥什么時候給。”他說。伏青主道:“成婚當天。”他說完了,又補充道:“六個月之內成婚。”瑄分塵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這時,天已經黑了。他說,那就這樣吧。苦陷害回來時天完全是黑的,沒有星月。瑄分塵走的很慢,他不太想回去,看見路邊的燈光,終于可以坐下來喝一口酒。店很小,酒是普通的黃酒,摻了水的,但也無所謂。酒能亂性,他很少喝,偶爾也是淺酌。姬任好一般喝的比他多,不過也永遠保持清醒,但是他現在很想喝醉。他很本能的覺得,一旦回去,姬任好必定一潑怒火倒在他頭上的。端碗就唇,微辣的刺激彌漫開來,漸漸暈上腦子去。他喝的慢,卻喝的不少,漸漸一壇都下了喉。小二上來問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