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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我平安回來了。”蕭肅拉著榮銳的手對方卉慈說,“是小銳帶我回來的,以后,他還會帶我一直走下去……我們會一起走下去。”榮銳的手指緊了緊,仿佛某種無言的附和。蕭肅側首對他一笑,頓了下,輕聲對母親說:“mama,將來,如果有一天你醒過來,我已經不在了,你看見他,就像看見我一樣。”榮銳倏然握緊了他的手掌,呼吸都似乎窒住了,但只一刻便恢復了正常,說:“媽,你放心吧。”這個稱呼一向是他最隱秘的心結,此刻卻當著方卉慈的面叫了出來,蕭肅不禁有些動容,笑著揶揄道:“你倒叫得順溜?”榮銳臉一紅,難得露出一絲赧然,說:“十二年沒叫了,剛才醞釀了好一會兒。”蕭肅心下感動,與他十指交扣,道:“下回也帶我去看看你媽?”“嗯。”“回家吧。”時隔數日,回到碧月湖的家中,蕭肅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覺。劉阿姨準備了一場小型的接風宴,做的都是他平日愛吃的食物,席間絮絮勸他以后多吃點兒,別越長越瘦,讓自己在阿姨圈里抬不起頭來。蕭然看著哥哥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愧疚,雖然蕭肅一再安慰,她還是難以對自己曾經的疏忽釋懷。好在,經此一事,她比從前成熟了很多,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機警沉穩,頗有些方卉慈當年的模樣。至于方卉澤,徹底在這個家中消失了,屬于他的房間被封禁,沒有人提起關于他的話題,雖然警方至今沒有打撈到他的尸體,但不管他死了還是活著,大家都默認他不再屬于這個家庭。他現在,是石鵬和王桂玉的兒子,是殺人兇手,而不是方家的一份子。蕭肅身體尚未恢復,晚飯只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便回房休息了。他的房間在警方撤離之后被徹底清理過,地毯換了新的,上面干干凈凈沒有一絲血跡。但不知道為什么,閉上眼他卻總能聞到似有似無的血腥味,方卉澤好像依然躲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看著他……“呼——”蕭肅在模糊的噩夢中驚醒,時鐘正走過午夜十二點,月光透過白紗照進來,灑下一室朦朧的光輝。其實事發當時他一點都沒有怕過,三天兩夜,即使面對方卉澤本人,他也從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但事情過去之后,有些原本沒有意識到的陰影卻悄悄在心底里蔓延,仿佛某種滯后發作的毒藥,讓他一陣陣發寒。方卉澤為什么要帶他走?為什么明知他已經把證據交給了警方,還執意帶著他跑路?ELYSION到底在哪兒?耶格爾在那里做什么?為什么方卉澤會向他咨詢自己急發期需要服用的藥物?還有那幾天里方卉澤看著他的眼神,和他說話時的語氣,與他肢體觸碰時的細節…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透著奇怪——那不是綁架者對人質該有的態度,也不像是舅舅對外甥……蕭肅有一個隱約的猜測,但那猜測太荒謬,太無稽,實在令人不敢相信。手機驀地響了一聲,蕭肅清醒過來,發現是之前設的鬧鐘,該吃藥了。還沒起身,房門便響了,榮銳像往常一樣敲了三下,直接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杯溫開水:“醒了?”“你比鬧鐘還準時。”蕭肅就著他的手吃了藥,往一側讓了讓,示意他上來。榮銳脫了外套躺在他身邊,底下是米色亞麻睡衣,上面印著各式各樣的卡通小貓,翻肚皮的,玩皮球的,滾線團的……“蕭然姐買的。”榮銳無奈地解釋道,“太幼稚了,不過穿著挺舒服。”“不幼稚,很適合你這個年紀啊。”蕭肅笑了,掀開被子給他看,“你看,我這才是真幼稚。”蕭然買的同款睡衣,深灰色亞麻,上面是各種各樣的卡通小狗,玩尾巴的,啃骨頭的……難得每一只都戴著眼鏡。“是有點。”榮銳看完也笑了,順勢鉆進他被窩里,“不過挺可愛。”“是么?”蕭肅和他枕著一個枕頭,呼吸相聞,自然而然地親了他一下。榮銳無聲地挑起嘴角,在被子下面勾住他的小指頭,回了他一吻。蕭肅體弱,微有些氣喘。榮銳隔一會兒便停下來給他換氣,然而停也不好好停,時不時偷襲他的嘴唇,像狡黠的土狗抓住了心愛的獵物,愛不釋手地一再玩弄。蕭肅被他撩撥得心跳加速,手不由自主攬住他,摩挲他肌rou緊繃的脊背和后頸,他微微長出的發茬……片刻,榮銳忽然抖了一下,松開他,雙臂撐在他身側,輕輕打顫。對視少頃,他嗓音沙啞地說:“不來了,哥,你睡吧。”蕭肅心頭瞬間閃過三四個念頭,終于在他起身前抬腿勾住了他的腰,說:“我睡不著。”榮銳猝不及防跌落下來,結結實實壓在他身上。蕭肅被他壓得吸了口氣,萬萬沒想到他這么重,明明看上去不像是體重很大的樣子……大概是因為結實?“別走。”蕭肅緩過一口氣來,摟著他的背說,“今晚睡這兒吧。”榮銳壓在他身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眼睛,詢問地道:“嗯?”蕭肅嗓子發干,臉發燙,用盡二十七年的節cao,才說出這輩子最不要臉的一句話:“你想不想試試?”熏風吹來,撩起紗簾,送進一室丁香花的芬芳,蕭肅的嗅覺已經不大靈敏了,此刻卻真真切切聞到一種極為誘人的氣味,從榮銳身上逸散出來,又熱又燙,甚至蓋過了丁香的甜膩。“可以嗎?”榮銳撐起來一點,嘴唇在他頰邊逡巡,語聲渾濁,氣息熏然,像是帶著酒味。但蕭肅確定他沒有喝酒。“你來吧。”蕭肅心跳加速,胸腔里擂鼓似的嗵嗵響著,細汗從鼻尖爭先恐后地往外冒,“我可能沒有體力TOP,但可以試試BOOTOM。”榮銳深深吸氣,再次問:“可以嗎?”“……”蕭肅看著他的眼睛,黑暗中他的瞳孔放得很大,顯得眼神特別幽深,沒有什么焦距,卻像是要把人吸進去,淹沒,吞噬……蕭肅在他的注視下感到前所未有的眩暈,整個人都混亂了,忽然心驚rou跳,喃喃道:“等等……”“不等了。”榮銳身體力行,用實際行動將他所有的退堂鼓都堵了回去。之后發生的事在蕭肅的記憶中有些奇異的模糊,朦朧的月光,丁香的甜膩,春夜的熏風撩起紗簾,吹散皮膚上氤氳的熱氣……他仿佛累極了,又仿佛沉溺其中,樂此不疲。榮銳含混地叫他“哥”,聲音和平日截然不同,低沉沙啞,像大型猛獸撒嬌時發出的咕嚕,慵慵懶懶的,卻又兇猛霸道地宣誓著自己對獵物的主權……黎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