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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慈不許他回國,但從沒在錢上虧待過他,他的每一個商業計劃,只要是合理合規的,方卉慈從來有求必應,全力支持。四年,別的留學生還在為得到一個優渥的offer而發愁,方卉澤已經有資格給別人發offer了。2022年,方卉澤留美的第六個年頭,蕭勤去世,半年后,方氏夫婦撒手西歸。寒冬臘月,他在jiejie的召喚下飛回國內,為父母奔喪。離開時只有十八歲,回來已經是二十有四,方卉澤從青澀少年變成有為青年,但內心隱秘的感情卻從來沒有改變。他仍舊愛著自己的外甥,無論走過多少地方,遇到多少優秀的男女……他不否認方卉慈曾經的說法,有那么一些人,確實可以遺忘過去,可以迅速從一段愛情走進另一段,但他不行,他天生沒有安全感,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蕭肅,才能讓他放下內心所有的陰暗,毫無防備地付出所有。葬禮過后,便是新年,春節也慢慢近了,方卉慈留他在家過年,方卉澤心里十分高興,把它看做jiejie對自己“流放”結束的信號。當可愛的外甥女兒蕭然問他,會不會再離開家的時候,他甚至說不走了,并真的考慮結束美國的生意,把公司挪回國內來。那個冬天冷極了,但方卉澤的內心很溫暖。蕭肅打算明年考研,每天起早貪黑去培訓班上課,他就卡著點兒地去接他,背著jiejie帶他去吃小館子,看電影,逛書城……那時候蕭肅還沒有發病,雖然因為放棄鍛煉而消瘦了許多,但仍舊是健康的。六年時間,他也長大了,眉眼褪去小孩兒的圓潤可愛,出落得像他父親一樣英俊逼人。方卉澤享受那種被驚艷的目光所包圍的感覺,他喜歡帶蕭肅出去,喜歡看別人偷窺他們,竊竊私語,甚至喜歡女孩兒請他幫忙轉交的小紙條。蕭肅不接受任何感情,遠離所有誘惑,他明知那只是因為遺傳病,但仍舊喜歡將它想象成某種承諾,想象成蕭肅對自己忠貞的堅守,想象成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除夕夜,家宴上大家都喝了點兒酒,午夜鐘聲過后,方卉慈打發一對兒女回房睡覺,自己帶弟弟出去給父母燒紙。那夜沒有下雪,但天冷極了,方卉澤被冷風一吹,酒勁兒上頭,在花園里攔住jiejie,對她說自己想回家,再也不去美國了。方卉慈察覺了什么,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在暗淡的天光下定定地看著他。藏了六年的話在舌根底下轉了好幾圈,方卉澤終于說:“姐,我還是喜歡阿肅,我改不了了。”方卉慈裹著厚厚的圍巾,半個臉藏在陰影里,雙眼忽然綻出一陣凜冽的寒意。方卉澤直覺事情要壞,但已經說出口的話,是再也收不回去了,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必須告訴他。”方卉慈的聲音很冷,比花園里的積雪還冷:“我當你喝醉了,阿澤,這話出你的口,進我的耳,沒有第三個人聽見,我們就當它沒說過,OK?”方卉澤熱血沖頭,擋住她試圖離開的腳步,說:“說過的話怎么能當沒說過?姐,你把我扔到美國六年,我也想忘記,我也想像你說的那樣換個人試試,但我做不到!我只愛他一個,我愛不了別人!”“所以呢?”方卉慈道,“所以我就要縱容你,成全你,讓你去毀了他嗎?”“毀了他?”方卉澤憤怒了,“我和他一起長大,我什么時候傷害過他?姐你明不明白,他都二十歲了,他需要一份感情,需要一個人親密無間地陪伴他,保護他……”“是你需要!”方卉慈冷酷地打斷了他,“他不需要,即使需要,也不是你——他從來沒有愛過你!”方卉澤有一瞬間的窒息,但隨即強硬地道:“你從沒有問過,又怎么知道?姐,我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們喜歡誰,不喜歡誰,你管不著!”“我管不著?”方卉慈冷冷一笑,說,“那好,方卉澤,你來告訴我,你要怎么親密無間地陪伴他,保護他?”這問題方卉澤六年來曾經想過無數次,他激動地回答道:“我要和他結婚,陪他做所有他想要做的事,周游世界,去看極光,去亞馬遜探險,我要找最好的醫生治療他……”“這不是他想要的。”方卉慈再次打斷了他,“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只是在自己的臆想中愛著他,把自己的幻想套在他的身上……你愛的只是你自己,你這種愛,也只能感動你自己。阿肅從來沒有這種浪漫不切實際的少女夢,他比任何人都活得真實,他喜歡學校,喜歡安安穩穩地做學問,喜歡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方卉澤,如果你對他哪怕有一分的尊重,就該明白,你最好的選擇,是待在自己該待的位置,作個好舅舅。”方卉澤如墜冰窟,這番話仿佛叩擊到了他的心靈,一個他從來未曾觸碰過的角落。但也許是壓抑得太久,也許是被戳中了痛點,也許只是喝多了酒,他不管不顧地叫道:“不!我不信!除非他親口拒絕我,否則我絕對不會放棄!”方卉慈本已轉身,忽然回頭,眼中寒光暴漲:“夠了!方卉澤,你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你在美國的合伙人文森,你們已經同居了將近一年!你連公司的原始股都偷偷給他做了轉讓!十年前你信誓旦旦跟我說,你永不和王桂玉來往,但這些年你偷偷摸摸見了她多少次?給了她多少錢?”方卉澤悚然驚呆,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方卉慈看了一眼二樓的臥室窗戶,壓低聲音道:“你真的是你口中那個情深義重,把阿肅放在第一位的癡情種嗎?不!你心里裝的東西太多了!你的生意,你的野心,你的床伴,你的生母,你的殺父之仇……這些年你斷斷續續在心理醫生那里看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精神狀況有多不穩定嗎?”她看著他的眼睛,說:“承認吧,方卉澤,你所謂的愛情,不過是業余生活的調劑,是精神安慰的軟糖,你內心太黑暗太壓抑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把阿肅拉下水,讓他溫暖你沉重的靈魂!你不是要救他,而是要救你自己!”“不……”方卉澤整個人都混亂了,在她的逼視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我絕不允許你用這種狹隘的,病態的愛來傷害他。”方卉慈一字一頓地說,“你說得對,你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是十四歲,我沒那么大的力氣再去教養你,挽救你。我只告訴你一件事,方卉澤,離我的兒子遠點,不要破壞他現有的生活,他已經夠命苦了,讓他在余下的日子里過得平靜點,安逸點吧。”她掉頭走向臺階,又在門口站住了。門廊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頭上,讓她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女性的堅韌:“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