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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兩分鐘后,孟羨舒終于濕著頭發走了出來,目光先在季庭予面無表情的臉上轉了一圈后,轉而問江鯉:“你是過來拿鑰匙的?還是給糖豆送吃的?”“……什么鑰匙?我不知道啊!”江鯉眼珠咕嚕一轉,瞬間直起身,在樓道上風一樣地呼啦啦跑了幾個來回,還裝模作樣地做了幾個大開大合的黑猩猩擴胸運動,“我就是剛好路過,順便爬個樓梯健個身!”孟羨舒:“……”江鯉左扭右扭了兩下,忽然一溜煙兒地跑進電梯,屁股都沒回地走人了。糖豆好奇地瞅了她一眼,自己探著腦袋叼起松子進了屋。孟羨舒摸了它一下,才看回季庭予:“不早了,我可能還得耽擱一會兒,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開車。”季庭予倏地抿了下唇。五分鐘后,在樓下灌木叢猥瑣偷窺的江鯉終于探出了頭,見到季庭予一個人離開后,忽然原地螺旋升天地轉了個燦爛的圈,一個電話打給了余棠。余棠卻說:“剛準備聯系你,跟我去一趟川嵐山?”江鯉:“……?”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都還沒上車,余棠就忽然有些想段汀棲,大概是之前已經將近半年,都沒怎么分開過了。她想了想,扶著車門說:“川嵐山有一種拇指頭大小的玫瑰花,按叢生的,有一種奇特詭異的可愛,跟宋朝時揚州的瓊花一樣,在別的地方都移不活,但是我最近好好學怎么養了——回來送你。”段汀棲摟著她眉開眼笑:“我家寶貝兒好不容易浪漫一次,人還沒動身,底兒先漏完了,這么一說,驚喜都沒了。”余棠眼尾的桃花又生了出來,湊近她吻了一會兒:“小心一點。”“快把這話自己默念三遍。”段汀棲柔和地把她撈進懷里,又整了整衣領,才抵著她的鼻子說:“這次沒我兜著了,自己留點心,別莽莽撞撞的,川嵐山徹底掃清需要一段時間,我快的話就去接你。”應該快不了,宋轍并不好抓。不過余棠沒說什么,給她把襯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后,上了車,接上江鯉,開向了川嵐山。而段汀棲反著開向了南邊,根據董銘宵早做的準備,宋轍現在只有孤身一人,跑到了南邊,可能是想從海上出國。三天后,吳越和那天其余三個警察的骨灰被家屬領回了家,低調入了公墓,當天去送花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因為屬于他們的追悼會還要等到案子全部進入尾聲后再開。一個禮拜后,根據孟渡招認的詳細口供,緝毒警開始大范圍進川嵐山清掃,許多藏建在山川地下的大型制毒工廠逐漸顯露面目,被接連端掉。但問題是——基地和工廠是死的,人是活的,余霜始終都不見人影。“單獨的個體靠腳當然可能溜走,但只要人多和但凡有交通工具,就一定會引起我們的注意,不光是人員封鎖,我們的無人機偵查和路口封鎖這段時間都提到了最高級別,他們出去反而很容易會迅速暴露。”江鯉看了眼墻上的地圖:“所以人呢?這片山脈能藏人的旮旯可太多了,我們到底從哪兒刨人?而且她們要是在哪個山洞里面藏了十年八年的物資,我們也在這兒屯十年八年?”負責抓捕這個毒梟團伙里主要頭目的支隊長心焦地在臨時指揮帳篷里來回走了幾圈,為了就近指揮,這處海拔兩千米的盤口平時沒有人居住,只能搭帳篷。余棠目光也掃著地圖上那些分支山脈的名稱和立體圖像,沒有說話,低頭喝了口水。“我說,姐妹……”江鯉瞥了眼屋內開會商量辦法的人,湊近小聲問:“你真的是來幫忙抓人的,不是來公費旅游順便放水的?”“我想旅游需要公費嗎?”余棠低頭剝了一顆糖。江鯉:“……”“而且我不放水,也不一定能抓住她。”余棠認真說:“她真的不是省油的燈。”江鯉:“……那我怎么看你還偷偷養開花了呢?!”余棠嘴邊忽然泛起了一點不明顯的笑,把糖喂進嘴里后,就轉身出了帳篷,低頭發了幾條消息。對面暫時沒回,余棠也不急,收起手機,又下了山,開始跟周圍村子里的人聊天嘮嗑。余霜曾經冒充她跟李家二老那些人接觸聊天,她現在也反過來冒充個不停。這兩姐妹,都跟鬼一樣。兩個小時后,段汀棲才從福建的一處老客家土樓里出來,四處走了幾個地方,等信號穩定后,才把一直轉著圈的消息回了出去。宋轍已經跑了十天了,這個人狡詐若狐,他行進的速度其實不快,并不一味趕時間,但你往往追上他蹤跡的時候,他轉眼就能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并且行進的路線類似于走三步退兩步,完全隨機和隨心所欲,就在偌大的幾個省內繞著圈,雖不悠閑,也不狼狽。除此之外,他還會布置機關奇巧,好幾次讓追在路上的汽車或者追進屋的人都差點找道上了天。段汀棲研究過這些機關,也問過還拘在棣花的宋端,據宋端說:“全是宋轍曾經自己設計制作過的微縮放大版。”這人真的是一個天才,最主要的是,他竟然對易容也非常在行,手法還十分精湛,有一次董銘宵跟他擦肩而過,他就混在一個商場表演團里,扮演濕婆業舞,頭套甚至被掀開看過,也完全沒被認出來。董銘宵之后差點把腸子悔青,段汀棲卻務實地安慰他:“你當時認出來也沒用,他一招左青龍,右白虎,就能把你打成二百五。”董銘宵好氣:“……”段汀棲嫣然一笑,似乎不急,也不知道是在等著這只狐貍把花招耍完,還是單純感興趣他還有多少能耐。接連跟難民一樣跑了一個月,每次追到茶都涼了后,他們終于把人差點堵在一間房里。可宋轍似乎仍然不太狼狽,因為他在桌子上——還留了一個盒子。段汀棲挑眉掃了幾眼,剛準備上手,董銘宵忽然謹慎地把她拽到了一旁,接著安排了專家上前。專家謹慎地戴上手套,各種掃描后,輕輕一撥鎖扣……立馬忽然炸出了一個會唱歌的小丑。董銘宵:“???”現場所有人都神經繃緊了兩分鐘后……什么都沒發生,里面拆出來了一個精美的蝴蝶結信封。信封沒涂毒,沒有小心機,表面上還寫著“驚喜”。“……”董銘宵一把摁掉難聽的小丑唱歌,罵罵咧咧地拆開信封后,發現里面留的是……一個名字?一個叫“祁從連”的人名,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段汀棲眉梢輕輕動了動,把這個卡片隨便翻了幾遍后,沒說什么,留給了董銘宵保存。三天后,第二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