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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汀棲又是一個眨眼,難得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余棠三兩下勾了幾條水草出來,簡短編一塊兒,把魚掛了上去,遞給段汀棲:“晚上吃烤魚?!?/br>段汀棲乖乖接到手上提著:“……寶貝兒,一條可能不夠,而且老頭兒和林姨不愛吃烤魚,愛喝魚湯?!?/br>余棠沒說話,低頭又隨便看著水里,飄了一會兒后,才再次出手,又叉了條銀白色的魚出來,說:“你提著的那條叫夜崖山青鯉,烤起來好吃,熬魚湯用這條鯽魚?!?/br>她又三兩下一繞,把第二條魚串到了草繩上。“鱸魚倒是不太多,宋端喜歡吃清蒸的。”多漂了一會兒后,水面輕輕一濺,第三條。這人好像成了一個叉魚專業戶,掛完鱸魚又輕聲說:“孟羨舒……”“孟羨舒暫時就算了?!敝窀驮谟嗵氖掷镂⑽⑥D了幾個圈后,被她收了起來。段汀棲沒問她怎么就算了,而是端詳著手中的這種夜崖山青鯉:“余棠,以前吃過這種魚?”“吃過,我七叔帶我在一個小寺廟的后山烤的,還烤過野山雞,現在已經沒有了。”段汀棲于是目光越過她,看了看身后不遠處的幾處民居:“那今天要不要去看看?”余棠的七叔,家里就在這片蘆葦蕩的下游。她小時候來過,江鯉來過,董銘宵來過。后來,宋端也帶孟羨舒來過。可是今天,余棠卻垂眼輕聲說:“暫時不去打擾了,我已經有數了?!?/br>段汀棲沒拎魚的那只手摸摸她臉頰。余棠偏頭一啄,勾起她的腰從河面上了岸。“所以現在怎么回去,寶貝兒?”段汀棲望了眼順流漂下來的方向,估摸這不短的時間還漂得怪遠的,總不能再逆著劃回去。“想劃回去,我得至少現場扎個筏?!庇嗵膿匣囟瓮南掳停俺鲥X租個汽艇吧小段總?!?/br>段汀棲:“……我可真破費?!?/br>余棠笑著接過她手里串著的魚:“出門的娛樂活動都很貴,便宜的只能在家上網?!?/br>段汀棲被她牽著走:“那我以后天天把你留在家里云娛樂?!?/br>余棠:“你真節儉賢惠?!?/br>段汀棲:“……”“節儉賢惠”的風評莫名被害。這天的烤魚果然又松又軟,齒頰留香,小三斤的魚,余棠啃了一小半兒,其余都進了小段總的嘴。新鮮的魚湯也色澤奶白,段老爺子和林姨都很喜歡。至于宋端的蒸魚,余棠就沒送出去,這人像條影子,也沒個老實落腳的地方,喜歡屋頂樹梢到處掛,隨時隨地就不見了。孟羨舒也沒多待,元旦假期一過,就收拾著東西退了房。她前腳剛走,后腳宋端就出現在門口,訂下了這間房。“哎,那您稍等,天兒冷和過節的時候,我們這兒房間是比較緊俏。”年輕的小伙子是老板兒子,嘴甜地上前說:“不用多久,我給您簡單收拾一下,換條床單被罩什么的,馬上就……”“不用收拾。”宋端卻攤開手掌,接過剛易主的鑰匙,自己開了門,“都不用換,你去忙吧?!?/br>她說著就關了門,年輕小伙撓撓腦袋,索性也爽快地下了樓。月色很好,從窗臺淌進來,流了一地。孟羨舒是個習慣正常的人,用過的東西并不一定會擺回原位,比如裝紙的盒子在花架上,桌角的花瓶在床頭柜,用來喝茶的瓷具,端正擺在陽臺上。凌而不太亂,充滿著生活過的氣息。只是宋端剛剛進來沒半分鐘,離開的人去而復返,旁邊跟著才下樓的小伙子,邊走邊大嗓門兒:“忘東西了?那還好您記起來的早,這要是再過一會兒,不僅有可能說不清,就返回來拿都難跑了。”孟羨舒略微意外:“這么快就有人接著住進去了?”“嗨,過節期間我們的訂單都是滿的,經常有人排隊,正常的?!毙』镉嫷诺排苌蠘牵昧藥紫麻T。孟羨舒走近的時候,小伙計就哦了聲,偏頭說:“這位客人可能已經開始洗澡了,不太方便讓你再進去,說是看你忘記什么了,給你遞出來。”“陽臺的藤椅上,一個文件袋。”孟羨舒也沒有多往里看。靠在門板上的宋端安靜抬眼,走到陽臺,拾起文件袋,轉身從門縫遞了出去。她沒有開燈,屋內流淌的月色并不足夠從縫隙中窺視一二。孟羨舒接過后,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幾步后,她還是再回頭看了看,裝好東西重新走遠了。“你說你,從來不忘東西的人,這次還忘得怪稀奇的……”隔得不遠,幾乎能聽到季庭予等在不遠處車里的數落聲。宋端視線靜靜在只是大致鋪平,并沒有疊起來的被子上落了一會兒后,揭開半邊,脫鞋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孟羨舒喜歡睡右邊,她躺在了左邊,朝右睡。只是也沒有久呆,半睡半醒地瞇了幾個小時后,宋端孑然一身輕地從窗臺翻了下去,也離開了這里。斜靠在陽臺的余棠稍微偏頭,若有所思地往夜色中看了一眼……緊接著就被攔腰撈進了屋內。已經洗得香噴噴的段汀棲故意看了眼她的臉:“余棠,你怎么一副要營業的樣子?”“……”余棠扯了條枕巾蓋到她臉上,“明知故問?!?/br>段汀棲眼睛一彎,彎腰摟她:“那我給你揉揉……別,別推,寶貝兒,好好揉那種。”可懸她在余棠那兒還有一點信用,于是沒敢裝大尾巴狼了,確實正兒八經地把床上的人翻了個面,怪專業地按摩揉捏起來,手上頗有幾分功夫。“怎么樣,我伺候得還成嗎?”段汀棲問。“嗯,怪成的。”余棠下巴支在枕頭上,“把人腰損壞了回頭再給揉好,一來一去,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我真謝謝你,感謝。”段汀棲頓時停止服務,笑著把她按進了床里。兩個人沒再無謂損耗地鬧了一會兒后,踏實地摟一塊兒閉上了眼睛。眼見著農歷新年越來越近,最后這幾天的班上起來就無比痛苦。一整天都困到頭掉的程聲直到孟羨舒領獎的時候才精神起來,表情興奮地好像得獎的是自己。雖然但是,其實也知道,她離得獎還差十萬八千里。褪去端茶送水的業余服務不說,她是一條三十秒簡訊改六遍都過不了的辣雞。“程聲,你看吧。”季庭予好像對孟羨舒的拿獎習以為常了,也沒聽臺上話筒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稿,而是隨機教學道:“比如你本來要表達的東西是十分,可是播出來只有六分對吧?!?/br>程聲:“不是的?!彼J真嚴肅地說:“播出來只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