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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地回道:“老段董今年經手的工作一共是一百四十六件,其中一百零九件是在各種飯局和酒宴上談成的,所以基本不用坐班。”“……”段汀棲無言以對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對這組專業數據發表見解,而是眼角忽然掃到了一盆搭在窗邊二層木架上的碗蓮后,眨眨眼走了過去。林姨的審美一向都比較跳脫清奇,在家里養花用的花盆都是清一色的磚紅土瓦,活像剛從窯洞燒出來的土錘殘次品。平時擺在一起倒竟然也有些意外的和諧感,但單獨抱一盆出來就顯得非常村。段汀棲打量了半天后,終于給抱出來的水仙花換了個景泰藍的大瓷盤。嘖……好看多了。她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滿意之后擦擦手對秘書說:“你整理一下最近半個月可能要出席的酒宴我看看。”“好的。”秘書一邊快速坐回電腦桌前,一邊提醒了段汀棲一句:“小段總,水仙挪盆后要立即添水靜置,你這么折騰可能會……”“嗯?”段汀棲立馬轉頭,“會怎樣?不開了?”可是現在添水,她怎么抱到余棠面前,路上顛顛灑灑都沒了。秘書敲著鍵盤:“可能會涼。”段汀棲立馬不聽她匯報了,抱上景泰藍的大盤子就走:“再見。”秘書:“……”感情她就是來給她那盆兒不知道怎么得了青眼的花換個富貴的住宅。“那個名單和這兩天要處理的文件我下午讓成譽過來取。”可憐全公司最繁忙的助理終于有了名字。段汀棲留下這么一句話后,就來去如風地消失在了還沒來得及趕來“請安”的眾人面前。江鯉這邊憑白回去開了個冰箱后累覺不愛,索性跑去養護店做了一個全身按摩才又跑向了余棠的病房,等著分享那個幾次三番都沒聽著的事到底是個什么事,看看是不是有毒。所以段汀棲端著一盆花進來時,她已經拖著沙發在余棠床邊坐了有兩分鐘了,這么轉頭一看后,有點驚疑:“你怎么還買了盆花回來?我說……愛盤花這毛病難道是在妻妻間還傳染的嗎?”“哦,那我希望看你不順眼的習慣也能互相傳染。”段汀棲腳后跟輕輕一磕,關上門后把水仙抱到了窗邊。有這么個碩大的燈泡在,剛才腦中演練的一番“邀功”場景都白演練了。江鯉氣地翻了個白眼兒。“……”余棠也抬頭瞧了那盆花一眼,覺著有點眼熟,“你從家里抱出來的吧?”段汀棲覺著“家里”兩個字很順耳,嗯了聲后面不改色地說:“林姨說家里沒地方擺。”江鯉沒坐兩秒,又起身給自己接了杯水:“……她領導,知道你是富婆,家里有錢,但是你說話能不能務實一點,一盆花都沒處擺是什么鬼,你們平時是都行走在半空嗎。”段汀棲從窗邊折返回來,本來筆直的行進路線不知道怎么著,非常多余地在江鯉身邊拐了個彎兒:“也沒有走半空,一般是在你頭頂這個位置行走。”“……”她這是在拿身高不懷好意,關鍵是江鯉偏偏也沒矮個十公分,而是剛好只矮了讓人生氣的一厘米,頓時憤怒地噴她:“滾滾滾!”她噴完咕咚灌了半杯水,才心平氣和地轉向余棠,重新坐回沙發接著剛才的話題問:“你剛才說那天應聘的那個英語老師,她怎么了?你昨晚在紅樽花事那種地方遇到了?”余棠佛系地在段汀棲和江鯉臉上各轉了一遍,瞧回自己的斷腿嗯了聲:“不僅遇著了,還因為聽了她兩句話斷了一條腿。”江鯉立馬笑出聲:“什么鬼?”段汀棲這會兒也坐到了床邊,等著聽聽前因后果。她其實昨晚籌備的好好的,沒料到會遇上撞到“熟人”這種遭瘟事,可見江鯉這個人就是個霉霉,跟她扯上的事兒就沒好的。余棠撥了下嘴里的棗核,三兩句把昨晚那個女人說的話大概重復了一遍,江鯉立馬就聽明白了,震驚了半天,才文盲地發出句:“……臥槽。”段汀棲耷著腦袋擱旁邊配音:“牛逼,尼瑪,666。”余棠頓時驚疑地偏頭看了她好幾眼:“……”段汀棲這個人……是不是有一個間歇性被奪舍的周期。江鯉白眼一翻:“……你干什么,咱倆兒還不是這種能互相貧的關系!”“誰跟你互貧了,我是嘲笑你。”段汀棲咔擦咬了一個脆棗,怪自在地說:“都能讓這種人輕而易舉地混進你那副業小作坊發展下線,可見查人隱私的正業也不怎么樣,口碑下滑是正常的。”她這句又是在拉扯地報小半年前在游泳館被江鯉嘰咕的仇,反射弧度之長,可以繞地球半圈兒。……余棠經歷了這種一而再、再而三之后,覺著自己對段汀棲這種“形象剝落”不僅已經可以免疫了,甚至現在可以琢磨琢磨,以小段總為原型撰寫一篇“論人類的性格涂色到底可以有多厚”。“我哪兒知道她們現在的行騙路子已經發展到這么新潮了啊?!”江鯉哇了聲,甚至有點驚嘆:“業務竟然還可以這么上門兒發展,我真的服了……”她回想了一下,“難怪我那邊的人最近都不聊下班去哪兒浪了,還動不動就請半天假。”“其實吧,我之前還順便注意過幾回的,但還當她們又集體報的什么專業進修班,因為這種情況以前就有啊。”江鯉又糟心地說:“而且正常人都應該保持終生學習,我總不能阻止人家愛進步。”這話倒沒瞎兜,因為哪怕是江鯉自己,一天還要亂七八糟地給自己搞八門語言學。當然,她學韓語純粹是為了追韓劇,學日語純粹是為了追動漫。余棠沒說什么,只是用下巴點點江鯉的手機,提醒她:“那個三年級的孩子。”“?”江鯉迷茫之后立馬會意地給機構打了個電話,查了那天先來咨詢的母子留在這邊的聯系方式后撥了過去——果然,應聘的“女老師”昨晚剛被查,這個電話立馬就打不通了。感情這一前一后還是剛好給她做了個完整的套!江鯉非常生氣,有一瞬間覺著智商受到了嘲諷,但轉眼琢磨了一番后,又有點心累——不知道她那邊那幫被借機“介紹”去上什么高端課的員工一共被騙了多少錢。余棠本來想拍拍江鯉的頭,讓她寬心,轉而又想到那天她其實也是在的——什么都沒看出來。她想了想,要出口的話一轉:“一般來說,這種騙錢的方式都是已經撈過一輪,不差那一時半會了,你先聯系吳越問問審問的情況吧,剛好看看那個‘床單大師’交代了什么沒有。”江鯉心浮氣躁地摸起手機,很快給吳越打了過去,余棠為了旁聽,順手一撈段汀棲的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