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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忙活,可能心里會發軟。“雖然只是個消遣,但林姨手藝其實很好,因為家里以前是開繡坊的——”段汀棲閑著轉了幾圈后,靠到余棠旁邊,一眨不眨地偏頭看她,“嘖,我要不回頭跟林姨學學,再讓人從外面帶幾圈好線,給你織個蓬松的大圍巾吧?!?/br>余棠將手上的餃子下進鍋,很快半笑著偏頭瞧了段汀棲一眼,沒對她這番話做出點評。不是她小瞧,光看林姨平時的種種作為,其實是能側面反映出段汀棲這個人自小是被伺候慣了的,她平時在外面雖然光鮮亮麗,裝模作樣得沒有富家子弟的驕矜,但一旦在一起生活久了,余棠對她四體不勤的本質非常清楚。比如段汀棲一直把林姨給她買的粗麻床罩當床單鋪,用洗玻璃的電動托盤蘸水拖地,還把驅蟲用的樟腦丸捏碎扔花盆當疏土石用——樟腦丸是林姨放的,段汀棲當時從衣柜拿出個那玩意兒還看了半天,當然,她最后把花弄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些余棠每次偶爾看到時,都會額外端詳段汀棲好一陣兒,但都不說她。這人有點傲嬌,說了可能會自己隔哪兒不動聲色地發脾氣。所以承諾在未來的圍巾不說看不看得到,哪怕小段總織了,能不能拎出來見人還是兩說,而且這種有點技術含量的東西,只要別織著織著把自己織成一團就行。餃子下好后,段汀棲沒急著往外端,兩手接過盤子后,還左湊右湊地跟收拾東西的余棠貼近了一點,挨她身邊小聲說了聲:“辛苦了。”“……”余棠擦著案板看了眼段汀棲風風火火跑出去的背影。以前明明可以理直氣壯地打電話喊余棠回來做飯,你少一頓她還不高興,現在倒好——還辛苦了。余棠笑了好半天,低頭洗洗手后出了廚房。小段總真的有兩副面孔,實錘。☆、村花吃完餃子后時間還早,不到九點,外面雖然依舊在飄著細細的小雪粒,但沒中午那會兒大了。段汀棲端著個玻璃杯,站余棠旁邊看她洗碗——這人從來沒在口頭上說過喜歡她,但在行為上好像也在疼人一樣,連以前分工明確的洗碗活,也自然而然地不讓段汀棲干了,自己包攬了過去。“困嗎,這會兒?”段汀棲慢條斯理喝著水,抬頭隨便張望著外面的天色。余棠指腹從一個碗沿兒刮過,留下一道清澈的水痕,“剛吃完就困的,那是——”段汀棲笑著偏頭瞧她,嗯了聲:“說啊,怎么不說了?”余棠低笑了一聲,倒著控控碗底的水,放到一邊:“是你?!?/br>段汀棲很快放下水杯,毫不客氣地笑著雙手捏了捏余棠的臉,眨眼說:“那我們干點別的?”余棠頓時抬眼:“……”這么奔放嗎。“你想什么呢。”段汀棲開懷地連笑了好幾聲,拍拍她的臉,指了下窗外,“我說出去溜達溜達——或者去喝杯酒什么的。”余棠對上她忽然意味深長的眼睛,涮碗的動作緩了下來。段汀棲這話的意思應該不是出去找樂子和消磨時間的那種“溜達”,因為這人對一切和酒有關的場子其實并不感興趣,平時甚至是有些不大耐煩的。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段汀棲雖然時常帶她外出吃飯調劑,但一次都沒上趕過酒場。“你下午回來那會兒就想去了吧?”余棠忽然開口問。段汀棲淡定地嗯了聲,視線看著外面:“下午那會兒有條‘尾巴’一直盯著,不方便。”余棠看看她點點頭,放下碗沖了沖手。她這會兒又覺著,跟段汀棲這個人還是有那么點契合的,至少沒到有壁的程度。她們下午那會兒出章家巷后,確實是又被跟了一路——好像每次有什么事情發生,余棠但凡露出點可能插手的苗頭,她就會被莫名盯上。段汀棲這時忽然看了余棠一眼,轉身牽起她的手,抽過干毛巾擦了擦,似有若無地打岔道:“你要是老被人這么覬覦著真不行……嘖,我會來兩個打一雙的。”余棠雖然沒說話,但非常“捧場”地輕笑了一聲,段汀棲觀察著她的臉,忍不住什么聲都沒做地摸了兩下——又趁機占了便宜。“……”眼看她擦個手都擦個沒完,余棠接過毛巾,三兩下抹完后自己搭了回去,“你知道地方在哪兒了?”她指的是李曉斌的墜樓的地方,段汀棲從籃子里拿過護手霜,點點頭。李曉斌是個外鄉客,沒有固定的居所,也沒有什么真正相熟的朋友同事。棣花每天都有這樣的人沒有存在地來來往往,不打招呼地死了活了——一個在大城市混不下去的打工仔疑似跳樓自殺,這事不說警方壓消息,本來也沒在同城引起多大水花,連一向熱愛拍地溝油的媒體都不感興趣地提了一嘴后就收工了。而李曉斌不管是自殺他殺,選擇那個地方墜樓肯定是有點原因的,哪怕只是剛好渾渾噩噩走到哪棟樓爬上去跳下來了,也能從那個地方看看他之前從哪兒來,在干什么。余棠想著難怪段汀棲下午在跟吳越說話那會兒,就一直低頭擺弄了好幾次手機,這人平時沒這個習慣,一直是給“人均日使用手機時長數據”拖后腿的。護手霜剛抹好,外面就響起了非常細微的汽車引擎聲,要不是聽力格外敏銳,基本上都聽不到,不影響睡眠——段汀棲竟然剛剛就讓人送了輛車過來,這車安的是雪地輪胎,還加裝了防滑鏈條。“段總,需要司機嗎?”一個顏正條順的西裝男從車上跳了下來,大雪天也非常具有助理的品格,頭發都盤得油光瓦亮,正是段家專門給段汀棲聘的“生活老媽子”。段汀棲挑剔地自上而下刮了他兩眼,好像有點嫌棄對方身上濃郁的男士古龍水香味,撩手接過車門,“不用了,你回去吧?!?/br>助理:“……”他就是順嘴問一句,段汀棲以前每次額外召喚時,都是要司機伺候的。而且車都被征用了,他怎么回?“那能捎我到小區門口嗎,段總?!敝砗芸炜戳搜塾嗵模寐暫脷獾亟o段汀棲敬出個笑臉。段汀棲敬謝不敏,冷酷地把余棠裝上車后就一升車窗:“不能,你太香了,自己走出去?!?/br>話落,雪地“小納瑞”不打招呼地從助理面前揚長而去。“……”不知道現在索性進去跟老段總辭職合不合適。車內非常暖,段汀棲也開得很平穩,除了鼻尖確實有些過于風sao濃郁的古龍水味,這輛車無可挑剔。也說明段汀棲平時隨便找輛車用是件很簡單的事,但這人當初就愣是讓余棠用江鯉的狂野越野送了一個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態,怪紆尊降貴的——余棠正想著,段汀棲把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