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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想說的不想說的話好像都已經(jīng)過了太久——說不出口。宋端似乎有些恍惚,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目送孟羨舒模糊走遠(yuǎn)后也忽然轉(zhuǎn)身下了山,第一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里。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大巴車終于被拉了上來,受傷的年輕女教師非常勇敢,雖然在事情發(fā)生最初自己也抖得不像樣子,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還是鎮(zhèn)定地提醒了孩子們系好安全帶,緊緊抓住手邊能抓住的扶手,所以現(xiàn)在所有的孩子還被安全地固定在原位。直到第一個警察叔叔樣子的人上車柔聲說了聲“沒事兒了”之后,滿車的小豆芽才一個個哇地一聲哭出來。先前老師的受傷讓很多孩子受到了非常大的驚嚇,再加上程勇的恐嚇,不少孩子現(xiàn)在都不敢動,只是無比委屈地大顆掉眼淚。但有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現(xiàn)場的男孩子哭得比女孩子還響亮。段汀棲跟余棠安全上來又說了兩句話后,就走到了程勇母親那邊,這會兒正背對著余棠,將精神崩潰的老人半環(huán)在懷里,細(xì)細(xì)給她擦額頭上的血污。余棠輕輕收回視線,在大巴車門口接下程藝朵,將她抱下了車。雨稍微下得大了一些,被大風(fēng)一吹有些涼,余棠脫下了外套,蹲下身將程藝朵裹好,抱了起來。程藝朵比想象中安靜了很多,悄悄摟緊了余棠的脖子,把小臉貼進(jìn)她懷里才開始偷偷抹眼淚。余棠有些忍俊不禁,輕輕摸著她的腦袋安撫了好幾下,才將她抱下山交給了程藝朵mama。其它的孩子也被排隊帶下山,陸續(xù)交到了父母手里,現(xiàn)場終于如釋重負(fù)地響起各種聲音,大人小孩哭成一團(tuán),一家?guī)卓诒г谝黄鹁涂薜酶裢鈪柡Α?/br>這些孩子有些受到了不小的心理創(chuàng)傷,可能后期還需要心理評估和適當(dāng)?shù)母深A(yù)輔導(dǎo),但這些自然有警方和校方的安排。細(xì)雨下得淅淅瀝瀝,余棠接過程藝朵mama遞過來的木柄,在路口的松樹下?lián)伍_了傘。不久后,山頂上的各路人馬就都陸陸續(xù)續(xù)退了下來,接二連三地上車離開。余棠將傘撐起了一些,終于在拐彎處看到了緩慢走下來的段汀棲,她下意識上前兩步。段汀棲走近后自然而然地從她手里接過傘,“怎么不上車?”“等你。”段汀棲無意識笑了下,牽起她一起回到了車上。“程勇母親那邊……”“先讓林西陵帶她回醫(yī)院了,后面再說。”段汀棲直到這個時候才終于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地端詳余棠,目光從她臉上的一小塊擦傷逐步往下挪,最后落到了有些腫起來的手肘和手腕。“唔……”余棠自己也低下頭,很嫻熟地用另一只手捏了兩下,怪認(rèn)真地說:“沒有斷,我確定。”“……”段汀棲的視線睨到了她臉上。就在這時,段汀棲的電話響了起來,另一端傳來陸欽河的聲音,“你們在哪兒?剛剛給余棠擲飛刀的人已經(jīng)抓回來了,你們要不要先見見?”☆、難民余棠跟段汀棲重新回到半山腰的時候,山上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善后科的人在收尾取證。除此之外,程勇的妻子蔣秀敏剛做完跟民警的初步對話,有些意外的是,孟羨舒一直站在她旁邊。段汀棲只往那邊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好像孟羨舒這個人會做什么她一點都不意外。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情況,重點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是程勇的兩個女兒是否能夠在棣花上學(xué)的問題,而是她們?nèi)疫€能否在棣花再待下去,甚至以后應(yīng)該怎樣生活。因為只要一會兒山腳下的警戒線徹底解開,那些蜂擁的媒體立刻就會將鏡頭和話筒湊到蔣秀敏臉上。然后輿論就會像一個兩萬響的鞭炮一樣瞬間炸火,從此將這家人照得體無完膚。所有性質(zhì)極其惡劣的刑事案件中,最受波及的往往都是罪犯家屬,在如今這樣的高信息社會下她們很難好過,身處媒體行業(yè)第一線的孟羨舒比誰都清楚。……陸局一把年紀(jì)了還是個煙民,等周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靠在一塊石頭后點了一根抽,這會兒正云里霧里地盯著面前的小個子。小個子其實不是身高真的有多矮,而是有些短粗腿,仔細(xì)看的話,腳踝發(fā)力的位置比普通人會要粗上一圈,這是典型的走腳幫門人。沒有人的時候,段汀棲就恢復(fù)了“陸叔叔”的稱呼。陸欽河剛才也已經(jīng)簡短問過話了,點點頭后,煙頭一指短腿,三兩句總結(jié)道:“只說是因為余棠逮捕了程鵬飛,讓他也連帶著失了飯碗,所以一直嫉恨在心,你們自己看看他的臉,見過嗎?”余棠掃了一遍短腿平平無奇的撲克臉,對段汀棲搖了下頭,示意沒見過。段汀棲卻忽然瞥著短腿說:“那天晚上在我辦公室玻璃外貼紙的就是你吧?”短腿表情很冷漠:“不記得了。”“你拜在走腳幫門下倒還記著吧。”段汀棲倒不在意他承不承認(rèn),而且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推論,用平鋪直敘的語氣直接跟說:“你威脅我不要多管閑事,并不是指程鵬飛的事情,而是指的余棠,對不對。”短腿仍舊一臉漠然:“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余棠忽然掀起眼皮兒掃了他一眼,段汀棲卻一牽她的手,問陸欽河:“我能翻翻他的手機(jī)么?”陸欽河點點頭,允許了。隨即手下的人從短腿的內(nèi)衣兜里掏出手機(jī),強(qiáng)制刷臉解鎖后遞給了段汀棲。段汀棲分別翻了通訊錄,相冊和微信,最后在為數(shù)不多的聯(lián)系人里劃出了同樣和偷拍男聯(lián)系過的那個神秘人,只不過聊天記錄已經(jīng)被刪的干干凈凈了。余棠也隨著她的手看著這些,一言未發(fā)。段汀棲最后抬眼瞥過短腿的臉后,把手機(jī)遞了回去:“走吧,剩下的交給陸局。”她又牽著余棠補(bǔ)充:“陸局是個正派的老頭,你別刺激他的心臟了。”陸欽河:“……”很明顯,段汀棲又想到了余棠剛剛在想什么——這個小個子短腿要不是以這種光明正大的方式被陸欽河抓住了,那么她們私底下還是有辦法能從他那翹出點兒什么東西的。但走腳幫的人嘴都很硬,一旦被正式逮捕后就很難再問出什么了,賤人都是不怕警察的。余棠無奈地看了段汀棲一眼,低聲說了句:“我本來也沒想怎么著。”“嗯,你乖得很,也就是自己跳跳崖。”余棠:“……”陸欽河鼻子噴出一圈煙,瞇眼看了看她們兩個,吩咐手下的人先壓短腿下山了,才開腔問:“你們兩個私底下查什么了吧?”“哪兒能啊,陸叔叔,您不知道請私人調(diào)查有多貴嗎。”段汀棲一秒開始跑火車,只要對著陸欽河說話就三句不離錢,“我們要是有那個錢,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