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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平時低空飛行不需要報備。剛才怕驚動程勇,還沒升起來呢。”段汀棲想起來地一撈余棠腰,“所以你還不抱緊點兒。”余棠手上分毫未損的薄刀轉瞬消失,環臂扣住了段汀棲的背脊。只是,這個姿勢……她視線自然下挪,觸覺和視覺神經同時給大腦傳回信號后——身體出于某種原因不動聲色地稍微挪了挪。段汀棲卻忽然似笑非笑地格外把她往懷里一兜,眼皮兒戲謔地往下一垂,“躲什么躲,你有的我沒有嗎?”余棠:“……”段汀棲又格外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圈,囂張地嘖了一聲,小聲揶揄她:“就你這樣兒的,我十六就有了。”“……”余棠雖然自覺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但日常也得看對象,像段汀棲這么光明正大在耳邊挑釁這種事的……她好像也不能怎么樣。“成了,別瞎動,直升機馬上就飛起來了。”段汀棲接住上面扔下來的套索,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嫌重地把腦袋往余棠肩窩上一耷,靠在她肩上把套索從背后扣好,然后將活扣跟自己腰上的連在了一起。她邊做這些的時候還邊念經:“你就好好反思一下,怎么今天就攪和進這種事兒來了。回頭老頭打開電視一看,還當咱倆兒偷偷來箭竹山玩兒呢,剛巧撞到這種破事兒被曝光。”余棠:“……”好像今天心情真的莫名不錯,段汀棲做完這些又嘮完一火車廢話后,還笑著靠在余棠耳邊小聲說了句:“麻煩精。”“……”直升機已經起飛到了合適的位置和高度,正在收線,頭頂傳來低低的轟鳴聲。無言以對了半會兒的余棠抬頭瞧了一眼這種程度的花費,想了想,務實問:“咱家以后還吃得起魚嗎?”“瞧你cao心的,這是我負責的事情,你安心完成你負責的事情就行。”段汀棲前半句還說得很有氣勢,后半句厚顏無恥地轉道:“大不了吃不起了,我們最近就常去老頭那兒蹭。”“……”余棠真的不熟悉她這種沒來由的心情風暴,因為段汀棲平時……真的不是這個話風。直升機將兩人吊了起來,緩緩上升。狂風在整個山崖間巡回呼嘯,隨之而來的細雨卻是淅淅瀝瀝的,并沒有一盆澆下。崖上所有人都行了行注目禮,但這兩人撲頭灰面,沒一個光鮮亮麗的。段汀棲還心想得虧沒人穿裙子,要不這場景吹得飄飄欲仙,跟一幫人在南天門搞聚會似的。劉儀偉又指揮起眾人該干什么趕緊干什么,段汀棲則是解開鎖扣的第一時間就似笑非笑地一抬頭,沖陸欽河笑道:“陸局,這種程度的任務都沒有高額獎金嗎?”陸欽河:“……”她就安然站在余棠旁邊,這句話說得自然極了,就好像是任何一個正常關心愛人勞動所得的妻子。余棠心里忽然有點微妙的感受,輕輕看了段汀棲一眼。所謂的“家屬”的這種名義真的很奇妙,它會讓兩個本來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人衍變成怎樣的親密都不為過。陸欽河不知道想哪兒去了,竟然有些同情地瞅了余棠一眼,看向段汀棲:“平時家里都是你管賬?”“是啊。”段汀棲笑了起來,摸出一包紙,自然而然地拉過余棠,給她擦臉上剛才沾染的一些土,“她要是沒獎金的話,這個月就沒零花。”……這土被風一吹,反而有一些落進了眼睛里,余棠被灰磣得有點難受,忍不住眨了眨眼。段汀棲有點詫異,悄悄拉了她一下:“你怎么這么關鍵的時候還賣萌呢?我們正要錢呢。”余棠:“……”有點氣。陸欽河算是看明白點了,吹胡子瞪了段汀棲一眼,先轉腳幫劉儀偉善后現場去了。宋端在從崖邊返回后,彎腰撿回了剛剛扔下的打火機,煙和鑰匙,最后把拉出脖子的戒指又從衣領放了回去。其實崖上的人看她的表情都有些微異,但現場只有孟羨舒和余棠知道宋端剛才并不是棒槌和莽夫,她大學其實主修心理學,后來轉了教育心理,是知道談判的基本常識的,也具備跟罪犯博弈的心理分析能力。而宋端也根本沒有解釋的打算,坦然接受了一部分異樣眼光和情緒洗禮后,目不斜視地撿起了最后一包紙。孟羨舒在不遠的地方同樣撿起了自己的東西,并沒有看她,而是囑咐周劉云:“剛剛拍的暫時不能傳出去。”“我知道,”周劉云凝眉端詳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傷口,“去醫院吧。”孟羨舒聞言抬手,好像想自己摸一下。“別用手摸。”一只手從身后伸了過來,輕輕攥住她手腕后又很快放開。“只是破了點皮,先按一下。”宋端走到正面,半低著頭看她,遞上一張酒精濕紙巾,“那把刀還刺過別的人,記得一會兒去做個血檢。”孟羨舒垂了下眼,一動不動,旁邊的周劉云感覺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宋端后,暫時扛著攝像機走遠了一些。等了一會兒,見她仍舊沒有要接的意思,宋端輕輕抿了抿唇,緩慢收回了手,轉向下山的路。“為什么還戴著那枚戒指。”孟羨舒忽然問她。宋端停住腳,下意識摸了摸兜里的煙,又收回手,轉身看向她,聲音很平靜:“我以為這算是我自己的東西,我想戴沒什么問題。”孟羨舒掃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也沒說什么地點點頭,轉身就走。宋端忽然問她:“不采訪我嗎?”孟羨舒笑了一下,眼角微抬,“以哪種身份,教育局領導?”“還有別的身份嗎。”宋端靜靜看著她。孟羨舒倒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安靜垂眼了兩秒,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略微抬眼說:“你說我要是自問自答地列一個訪談冊,你的回答我能猜對多少?”宋端自始至終都穩穩控著的表情略有波瀾,眼里流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你的意思是這么多年了也還了解我在一件事上會說些什么,想些什么,所以之前也沒有采訪的必要是么。”孟羨舒沒有答,只是說:“你可以說點不一樣的,我聽聽看。”宋端看了她兩秒,忽然嘆了口氣,“羨舒啊,不是我不作為和瀆職,也不是我混日子。而是任何一項政策的制定都有著非常非常多的因素影響和考量,任何單一的原因和個人都無法左右和抗衡,”她目光有如實質地在孟羨舒臉上輕輕撫過,“公職人員也不能。”孟羨舒思考了兩秒,忽然笑了下點點頭,只是帶了幾分認真說:“宋端,不要接受別的采訪。”宋端似乎是知道她的考量,立即點頭,算是答應了。孟羨舒沒說什么了,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向了周劉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