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的身體在爆炸后基本是無處可尋，好在茨木抓了她的半只手回來，分析已經(jīng)做過了。”青坊主站在房間正中，夜叉，酒吞，晴明和博雅各自在一處。

“結(jié)論是仿生義肢。”

“這不能說明什么，”博雅說道，“畢竟擁有仿生義肢的人很多。”

晴明敲了敲手心，他習慣做這個動作，“如果不是之前她被劃開頸動脈，胸口，心口，額頭都中彈仍安然無恙，最后自己跳進螺旋槳之前清清楚楚地說她不會因此而死，我也會同意這個說法的。”

“所以我們懷疑什么？”夜叉很明顯是在場最不搭調(diào)合拍的人，他是第一次參加這幾個人的小型討論會，“她干脆其實是個仿生機器人？”

“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研究，”酒吞突然開口道，“在羅生門計劃之前。將腦部產(chǎn)生的訊號直接轉(zhuǎn)換為程序語言，從而獲得移植機械身體的可能。”

“但這不能解釋她將如何全身粉碎還存活。”青坊主開口說道。

酒吞吸了口氣，向后靠在墻上，“人類的神經(jīng)細胞，尤其是中樞神經(jīng)細胞屬于母體內(nèi)的胚胎最早進行分化的一部分，甚至也存在人工培育胚胎經(jīng)過誘導(dǎo)可分化為神經(jīng)組織的案例，然而分化后的神經(jīng)細胞壽命極長，再生性極低，可以說是名副其實會跟隨一個人一生的細胞。”

“你的意思是。”晴明似乎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如果他當年其實成功了，腦信號真的能轉(zhuǎn)為程序語言，”酒吞說道，“那么，被連接的大腦完全可以遙控它的身體。

“這太瘋狂了。”源博雅皺起眉。

酒吞搖搖頭，“只是個假設(shè)。”

隨即站了起來，“今天先到此為止，夜叉，你跟青坊主去過去研究所的遺址看看有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晴明，為了給外面人做做新黑大佬的樣子我近期可能會盡量避免和你直接聯(lián)系，博雅，照顧好神樂，必要的時候我會聯(lián)系你。”

“酒吞。”博雅喊住了他。

酒吞停了下來。

“你也照顧好茨木。”博雅說道。

酒吞擺了擺手作為道別，推開門，茨木正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等著他，他沒有參加他們的例行會議，酒吞暫時取消了他的權(quán)限而讓夜叉代替了他的位置，給他戴上了跟蹤定位和限制行動用的腳腕環(huán)。

“回去吧。”酒吞說。

天氣這些天又冷了不少，春天仿佛仍是遙遙無期的，街上有穿得像個球一樣的孩子在玩耍，他們兩個并排地走著，酒吞提議回去之前先去買些東西，茨木自然陪著他，酒吞在超市里推著購物車的樣子意外得像個居家男人，隨手買了一些毛巾，馬克杯之類的小玩意，也懂得比較價格和商標，盡管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缺一支牙刷或者是一盒香皂的錢，但估計習慣總是難違。

他們很快要搬進八歧大廈的30層，盡管他們對此都十分不情愿，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座狹小又熟悉的公寓對于現(xiàn)在他們的處境和身份而言太過不安全了，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思酒吞竭力把這場戰(zhàn)略性陣地轉(zhuǎn)移處理得像是一場普通的搬家，甚至努力做一些仿佛布置新房一樣的行為，茨木心里知道他是在照顧自己的情緒。

離開店的酒吞兩手抱著購物袋，茨木幫他拿了一個，冬末春初街上兩個大男人各抱著一大袋子生活用品在街上走，足夠顯眼了，一路上有成群結(jié)隊下學的女中學生偷偷摸摸地看他們，湊在一起發(fā)出笑聲來。然而這笑聲不知道就讓酒吞想起來了什么，騰出不抱東西的左手來去摸茨木，卻發(fā)現(xiàn)他的右手也是抱著東西的。

“喂。”酒吞說道。

茨木從高聳入云的購物袋旁邊側(cè)過來看他。“摯友？”

酒吞指了指他手里的東西，“換左手。”

于是他換了，有點不明所以地改作左手抱著東西，右手空出來，酒吞馬上就捉住，攥緊了在手心里，茨木臉一下就紅了，不知道哪里又傳來女孩子扎堆在一起的大笑，整個人一下子如同煮熟了的豆子，簡直能從頭頂冒出熱氣，跟著酒吞的步子都慢了一拍。

然而酒吞仿佛是完全不為所動似的泰然自若地拉著他走，茨木被他拉著，不由自主抬起頭來，隱約看到一個有些泛紅的耳尖，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趕快低下了頭，乖乖地跟上去和酒吞拉著手走了，也再也不敢抬頭看。

手心里不正常的像是能燒人的熱度仿佛是直接從心臟傳過來的，天那么冷，他們走了兩條街，才慢慢涼了下來。

“摯友，”茨木終于鼓足勇氣開口，“其實你不用那么顧及我的，我以后都聽你的話，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酒吞只是叫他閉嘴。

茨木有點委屈，但是還是又說，“摯友你不介意我過去的事情，也不在意我對你的感情不夠純潔，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他們又走了一會，到了沒人的地方酒吞突然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上一丟把茨木往墻上一摁就親了上去，這一吻如同是野獸咬人一樣帶有侵略性，又深入又霸道，茨木費了好大勁才沒把手里的購物袋跟著丟地上，如果他沒記錯，酒吞那瓶挑了好久才挑中的發(fā)膠在他這呢。

“誰他媽稀罕你的純潔，”酒吞說，“你是要成神成仙嗎？你也聽到了，神才是他媽無私無償不求回報連回應(yīng)都不要，可本大爺不愛神，本大爺要是愛上誰，誰就是他媽兩條腿走在地上的，血rou做的，活生生的。”

茨木緊緊地盯了他一會，像是在想，又像是什么都不敢想，酒吞把他的臉捧起來，茨木這才終于開口說話。

“可我算得上活生生的嗎。”他問道，仿佛他是真的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選擇了別人的愿望，向往了別人的愛情，繼承了別人的人生，他活得非常努力，努力到最后把它們都變成了真的，至少在酒吞選擇開出那槍的一瞬，他獲得了一切。然而當他醒過來，他在別人的身體里。

酒吞看著他，看著這樣的他，松開了手，退后了半步，轉(zhuǎn)而走向他丟在地上的袋子，將它重新?lián)炱饋怼?/br>
“是我把你變成了這樣，”他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蘋果，鮮紅的蛇的果實在陰影中看著他們，“是我，所以我會負責，如果你不能感受到鮮活的生命。”

他站起來，轉(zhuǎn)頭看向茨木，眼神復(fù)雜而深邃，“我會把我的給你。”

青坊主和夜叉回來的很快，酒吞本以為他們作為一對搭檔太過互相看不順眼應(yīng)該不算高效，但結(jié)果也不盡然。

青坊主打電話匯報的時候茨木正在新廚房里研究菜譜，他還裝著腳腕環(huán)，卻似乎對酒吞對他半軟禁的處理并沒有太大的抵觸，轉(zhuǎn)而鉆研一些居家方面的東西說是作為補習。

“過去沒有學過這個。”茨木說的時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