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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完了,他又察覺了不對。聽鬼面祭司這意思,他竟然不準備立刻派兵去將那只帶壞了整群羊的壞羊拎出來殺頭,反而要吳毅再回去,跟封燁待在一起。吳毅不知道鬼面祭司這是要做什么,哪有知道了有人要謀反,偏偏還按兵不動,甚至不做一點準備的。但鬼面祭司的想法也不是他能揣度的,他也無法過問,只能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草棚里,不將今日的事外泄半句。為了防止封燁發現不對,他還特地避著跟封燁直接接觸,不讓封燁看到他的神情。他努力的保守這個秘密,但是,這場本該無人知曉的對話,卻被方陽和曹子睿撞了個正著。即便無法對幻境里的人造成影響,郝沉也一直跟在封燁身邊。但方陽和曹子睿不同,他們有時候會去周圍逛逛。那天因為是西羌難得一見的節日,遠方城區的燈火又很絢麗,兩人便忍不住向往外面走一走。他們不敢走的太遠,便只在采石場附近轉轉,好巧不巧,正好被他們看見了吳毅攔住鬼面祭司轎輦的這一幕。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跟著吳毅來到了鬼面祭司的府邸,旁聽了所有的對話。方陽聽的牙根癢癢,只恨不得沖上去拎起吳毅的衣領,將其臭揍一頓,這個人根本是顛倒黑白,封燁救他那么多次,他卻恩將仇報!但方陽再如何生氣,卻也動不了吳毅的一根毫毛,他一腳踹過去,只是踹了個空,他的腳直接穿過了吳毅的身體,而幻境的人壓根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曹子睿攔住了方陽無意義的舉動,他制止了方陽,然后在方陽冷靜下來后,一起跑回了郝沉這邊,將吳毅在外面做的事告訴了郝沉。郝沉聽到后,雖然憤怒,卻并不意外。早在吳毅之前作出的種種舉動上,他就意識到這個人并不可信。如果是他認識的那個封燁,也一定不會相信吳毅。但偏偏,眼下的封燁,是年輕的,還沒有多少識人的經驗的封燁。更何況,吳毅是與他最親近的同族,是唯一會與他說話的朋友,平白無故,他自然不會對吳毅生出懷疑。封燁的計劃已經外泄,那么三日后的行動必然不會順利,郝沉想要提醒,但就像方陽揍不了吳毅一樣,他也無法跟封燁說話。他只能在一旁看著,看著封燁對吳毅的反常毫無所覺,睡前甚至還會跟吳毅聊聊朋友間的知心話。隨著日期的臨近,郝沉的心里也愈來愈焦躁,他不知道在那一天會發生什么。他便想要從鬼面祭司的舉動上來推測一二,但離奇的是,即便知道了封燁的計劃,鬼面祭司也沒有任何準備。他沒有調兵,沒有派人監視封燁,他像是對封燁將要起兵的消息毫不在意。郝沉的疑惑也是吳毅的疑惑,他們不明白鬼面祭司到底打的什么算盤。一直到今天,封燁等人來到了這斗獸場中。在與無頭鬼的決斗開始前,吳毅偷偷觀察著斗獸場的守衛,想看看是不是埋伏著重兵,只等封燁一挑事,就跳出來將其拿下。然而他觀察了半天,發現今日采石場周圍的守衛與平日并沒有什么差別,吳毅不免有些著急。他已然將自己代入了西羌人的角色,害怕封燁這個亂臣賊子會謀反成功。但轉念一想,無頭鬼那樣強大,封燁根本就戰勝不了這只惡鬼。他連無頭鬼都戰勝不了,其余人也壓根不會跟著他起兵。所以祭司大人才不調兵,也不做任何準備,因為他有恃無恐。吳毅自以為猜到了鬼面祭司的想法,也就不再緊張。畢竟跟無頭鬼相比,封燁那點實力簡直像是只螞蟻,連在意都不用在意。但直到片刻前,封燁斬下了無頭鬼的頭顱,他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封燁真的贏了,不光他預料不到,高臺上鬼面祭司大概也沒有預料到。他的得意作品,竟然毀在這樣一個人手下。此刻,吳毅迎著封燁質問的眼神,又驚又慌,如果他站錯了隊...不,他不會站錯隊的!封燁是不可能贏的!他沖著高臺上的鬼面祭司大人驚慌的大喊:“祭司大人,救命啊!”這句話一出,吳毅周圍的其余人,也終于知道發生了什么,這個人是叛徒,他告知了西羌人他們起兵的計劃。封燁還沒有動作,巴圖就已經先走了過來,他滿臉怒色,抓著吳毅的衣領就將他拎了起來。衣領被攥緊,勒住了脖子,吳毅有些喘不過氣,他看著巴圖那副憤怒的神色,只感覺對方下一刻就要將自己掐死。他被嚇的滴淚橫流,又哭又喊:“祭司大人!祭司大人!救我啊!”然而鬼面祭司倚著椅背,用手撐著下顎,毫無起身救援的動作。郝沉的眉目緊鎖,因為剛剛突然的變故,封燁的魂魄險些被怨憎所吞噬,導致他竟是一時忘了吳毅告密的事,但看到那張波瀾不驚的鬼面,他才又一次想起了這件事。鬼面祭司對吳毅的喊聲無動于衷,他神情悠閑的像是在看戲。郝沉又扭頭看向封燁,面對同族的背叛,封燁...封燁神情愣愣的,他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不,他已經反應過來了,就是因為反應過來,他才會發愣。他不知自己該作何表情,憤怒嗎?當然是憤怒的。但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些別的東西,沉甸甸的壓在他心上,讓他本就乏力的四肢更加累乏,累到幾乎生不出力氣去憤怒。那是失望,信任被辜負的失望。郝沉看著封燁的眼睛,這雙一向堅定的眸子里,竟然于這個瞬間,顯示出了一絲的脆弱,剔透的瞳孔像是一觸即碎的琉璃。外表如何強大,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但內心總歸是柔軟的,那是毫無防備的地方。朋友的背叛,就好像一把刀,扎在這顆柔軟的心上,痛苦通過眼睛流露出了些許。僅僅是些許,那絲脆弱在封燁眼中也只停留了一瞬,他眉眼一合,便隱去了行跡,連帶著內心的那道傷口一起。“咳咳...”封燁捂著胸口,悶咳了兩聲,他喉間溢出一股腥甜,之前被無頭鬼打出的傷勢沒有好轉,反而愈來愈重。他沒有上前質問吳毅為什么要背叛他,也沒有像巴圖一樣,憤怒的去攥起吳毅的衣領。他只是轉過身,再也不去看這個昔日的朋友。封燁閉了閉眼,將內心那些紛雜的心情全部壓下,他眼下的身體狀態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在他倒下前,他必須將所有事做完。他重新睜開眼時,眼睛里已經再沒有半分半毫的怔愣,他的眼神又重新變得堅定。偽裝出來的堅定。幻境之外,那與封燁長得如出一轍的男人見狀,勾唇笑了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