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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了皇城正中央,那巨大的蛇神雕像。巨蛇抬著腦袋,遙遙的望著封燁所在的方向。它是那樣高大,高大到仿佛它能望盡世界的任何角落,任何人都在它的蛇眸下無處可逃。封燁跟蛇眸對視,他突然想到了第一天進(jìn)城時的景象,那陰冷的撕咬著墜崖之人的蛇群。頸側(cè)已經(jīng)愈合的烙印突然又開始作痛,封燁突然蹲了下來。他抱著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他五指抓著頸側(cè)的烙印,默不作聲。半晌后,他突然又站了起來。卻不是如郝沉所期望的離開皇城,他原路來原路去,重新踏上了來時的方向。他眸中的猶豫盡消,他最終做了那個看起來并不明智的選擇。僅僅是看起來不明智,但封燁卻不是這樣想的。他現(xiàn)在逃跑,又能逃到哪去?就像在巨蛇的視線下無處可逃一樣,帶著奴隸的烙印,他也無處可逃。逃離了西羌皇城又怎樣,只要西羌的國境之內(nèi),有人發(fā)現(xiàn)他頸側(cè)的烙印,他依然會被士兵抓住。而西羌的國境正不斷擴(kuò)大,已然有一統(tǒng)天下之勢。但在這樣巨大的國境下,也總有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他也可以東躲西藏,躲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中,不跟人來往。但這樣?xùn)|躲西藏的自由并不是封燁想要的自由,他想要光明正大的,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行走在行人密集的街道上。不會被抓,也不會被歧視打罵的自由。第155章“你聽說沒有,三營今天點兵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痹诓墒瘓稣緧彽氖勘?見左右無事,便來到了要好的同伴附近,說起了悄悄話。正在將剛剛采好的石塊往另一處搬運(yùn)的封燁耳朵動了一下,他表面不動聲色,實則故意改變了行走的路線,特意往說話的那個士兵旁邊走了走。“聽說了,我記得是叫周康是吧?”同伴回道。“就是他,校尉正發(fā)著火呢,不知道周康跑哪去了?!毕绕痤^的士兵神色費解:“你說好好一個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見了呢。”“這有什么奇怪的?”同伴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依我看,周康這小子八成是當(dāng)了逃兵,逃跑了?!?/br>他說的言之鑿鑿,煞有介事,另一名士兵不由心生疑惑:“你怎么知道?”“你怕是不認(rèn)識周康吧?!蓖橐桓焙V定的語氣。另一名士兵摸摸腦袋,他確實不認(rèn)識周康,今天才聽說這個名字,他便跟同伴催促道:“你知道什么?別賣關(guān)子了,趕快跟我說說?!?/br>“周康這人吧,你別看長得挺高狀,實則徒有其表,人慫的不得了,遇到比自己更高更壯的,屁都不敢放的那種?!蓖榭纯醋笥?,突然放低了音量:“而且,他不光慫,還好色。”“好色怎么了?難道你不喜歡嬌滴滴的女子?”另一名士兵一臉鄙夷,原本盯著同伴臉的視線慢慢下移,他揶揄道:“除非你不行。”“你不行老子都不會不行!”同伴聞言怒的直接拍了一下身旁士兵的帽檐,這句話絕對是對雄性生物殺傷力最大的話之一。“嘿嘿,開個玩笑嘛。”另一個名兵也知道自己玩笑的有些過分,干笑道。同伴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這才將話題重新扯回來:“好色沒問題,但那是好女色,周康那小子男女不忌。”“真的假的?”另一名士兵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雖然也聽說有人好男風(fēng),但還是第一次聽到。“真的??!三營的人都知道,我在三營的兄弟親口跟我說的?!蓖樾攀牡┑?。另一名士兵見狀,便相信了同伴的說法,他又隨即迷惑道:“那跟他住一個營帳的人豈不是很慘?”“可不是嘛!我那兄弟就是跟周康一個營帳的,在發(fā)覺這小子男女不忌后,心生嫌惡,便聯(lián)合起來將周康收拾了一頓?!蓖檎f的眉飛色舞,甚至還擼起了袖子,仿佛很可惜自己沒有參與當(dāng)初的毆打。“打他的時候,他真是比被揪住后脖頸的貓還慫,還手都不敢還,這樣的慫人會當(dāng)逃兵再正常不過了?!蓖檎f來說去,又繞回遠(yuǎn)點,為自己開頭的猜測添加了有力的論據(jù)。“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另一名士兵被說服了,但他隨即意識到了不對:“慫歸慫,但咱們看守采石場的守軍,可是軍隊里最沒危險最輕松的活了,他好好的逃什么?”“南邊要打仗了,兵力不夠,城內(nèi)準(zhǔn)備調(diào)兵過去你知道吧?”同伴問道。另一名士兵點點頭,雖然還未正式頒布調(diào)令,但這件事早就傳的人盡皆知了,校尉將軍近期都在為行軍做準(zhǔn)備。“但那也不關(guān)咋們的事啊,不是不從采石場這片調(diào)人嗎?”他又問道。“那是之前的消息!新消息是上邊覺得看守奴隸不需要那么多人,準(zhǔn)備再從咱們中間抽調(diào)一批過去?!蓖橐桓毕由磉叺氖勘⒙浜蟮南訔壣袂?。“?。空{(diào)令改了?”另一名士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那么周康逃跑的理由也就有了,估計是害怕自己被調(diào)到前線去,干脆當(dāng)了逃兵。同伴見旁邊的士兵終于相信了自己的說法,還補(bǔ)充了一句:“校尉其實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那么窩火,要是找到周康這小子,非把他軍法處置不可。”“他要逃肯定早就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了,怎么會傻傻的留給我們找。”另一名士兵說完,又唉聲嘆氣了一下:“唉,周康這小子腦子轉(zhuǎn)的還挺快,其實我也有點想逃。我家就我一個,我要是在前線死了,我家不久絕后了嗎?”“噓!”同伴立刻捂住了他的嘴,瞪起眼睛道:“什么話都敢說,你不要命了?!”“戰(zhàn)前逃跑,對士氣打擊太大了,校尉氣的都快把房子掀了,他已經(jīng)下令全軍戒嚴(yán)了,若是發(fā)現(xiàn)意圖逃跑者,立刻處死,絕不留情!”“立刻處死”讓被捂住嘴的士兵打了個寒顫,當(dāng)即歇了逃跑的心思,他又心虛的望望四周,見周圍并沒什么人在后便安下了心。他跟這個說話的同伴關(guān)系好,必然不會出賣他,只要不被旁人聽去他剛剛想逃跑的話,就不會有事。當(dāng)然,這個人,是指與他一樣的西羌士兵,而在旁邊來來去去搬運(yùn)石塊的奴隸并不算在內(nèi)。他們這些士兵時向來話都不想跟低賤的奴隸們講的,覺得會自降身份。除了會粗魯?shù)牧R幾句,讓奴隸們干活麻利點,雙方幾乎不會有對話。奴隸們想告密也就更不可能,話沒出口,鞭子就抽過去了。所以他完全不擔(dān)心,但是不擔(dān)心歸不擔(dān)心,卻也心有余悸,又聊了幾句便跟同伴中止了話題,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去好好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