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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都跟紀承岳叫的親熱,他這個紀承岳真正的老朋友愣是被擠到了最后邊。他在紀承岳身旁,悄聲嘟囔著:“你是不是在打著什么壞主意?”紀承岳聞言,有些驚訝,心想自己表現的有那么明顯嗎?他當即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反問道:“我能打什么壞主意?”武文博人長得粗獷,但心思其實并不粗,不然也不能管好偌大一個門派,他從紀承岳的反問里聽出了絲心虛。他眼睛一瞇,突然道:“那建木是真的?”當然是假的。紀承岳心想。而且假的并不怎么走心,模樣只是跟曹子睿手上那真貨大差不差,是紀承岳自己摘了別的植物的枝葉,拆分后重新拼起來的。要是真正見過建木嫩苗的人見了,一定能立刻辨出真假來。但是,問題就在這里,真正見過建木嫩苗的人,細數起來,其實一個指頭就數的過來。紀承岳是一個,曹子睿是一個,應龍又是一個,再加上,百年前親自培育建木的凌云,攏共就四個人。其余人,見也見的是長成后的建木。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樹大了,又何止十八變。這群人光見過通天之木的宏偉,卻未見過建木稚嫩的幼苗,當年凌云嘗試種植建木時,眾人以為他是瘋子,是笑柄,自然不會廢心專程過來看看建木嫩苗的樣子。所以被逼著帶建木前來東海,真貨還被自家徒弟帶走了,暫時聯系不上,紀承岳也絲毫不慌。他坦坦蕩蕩的帶著假貨就來了,并且,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場景。他看著這群掌門家主們各展神通,他自己布的那層防護只是讓人不能觸碰那裝著建木的壇子,為的其實不是保護假貨,而是為了不讓別人湊的太近,發現那建木是假的。雖然他覺得旁人壓根分辨不出來這建木是真是假,但湊近看了,難免看出端倪,為防萬一,他才布下這么個禁制。同時,依他對這群人的了解,一定會發生眼前這樣爭先恐后給建木加禁制的事。紀承岳表面不情愿,實則情愿的很。這群人加防護加的越來越厚,防護范圍也越來越大,現在建木周圍數十米內,甚至都不能站人了,統統納入了禁制的守護范圍下。眾人現在再想看建木,只能隔著這數十米的距離,還要透過重重靈力屏障,能看清才怪呢。看都看不清,自然也更不可能識破那是個假貨了。至于這株假建木為什么不長大,也很好解釋,真建木本身也不長大。在東海這座海島上,初升之陽是不缺了,但玄冥之水和息壤可都還沒著落。這群人聚集于此,商討怎么處置建木,亦或是怎么去取得玄冥之水和息壤,都還有得磨嘰。在此之前,紀承岳有充足的時間,等前往隴丘的曹子睿回來,拿到了真建木后,再看情況決定要不要把那個假的換出來。紀承岳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完美無缺,此刻,他面對武文博的質疑,但笑不語。他知道武文博只是試探的詢問,本身并沒有察覺建木的異常。武文博也確實是如紀承岳所想,只是試探。但他看紀承岳這副瞇眼狐貍的表情,好奇的心里跟有貓爪子撓似得。他放下掌門的架子,跟紀承岳胡攪蠻纏了半天,紀承岳終于松了口。“諸位掌門們如此費心的為其施加禁制,這建木自然是真的。”他這么說道。建木真不真,跟這些掌門費不費心有什么關系?武文博一腦袋霧水,但他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回過味兒來,他露出一副驚嘆的表情,沖紀承岳豎了個大拇指。第130章諸位掌門們一忙活,就是一個白天。直到夕陽西沉,明月西升了,這出八仙過海的鬧劇才算折騰完了。精疲力盡的掌門們都各自回了自家的門派,準備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再正式商討怎么處置建木。修行中人對住行不甚講究,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尋個空地,就地打坐調息,稍微講究一點的呢,會搭個簡易的營帳。紀承岳就屬于后者,他倒不是那么龜毛,只是他到底有些疲于應付那么多人,搭個營帳呢,想的是有一層遮擋,多少隔絕點sao擾。夜晚并不寧靜,天下修士皆聚于東海,那么多人,自然是無論如何也寧靜不下來的。眾人都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跟自己的友人聊天,聊的則大多逃不過“建木”二字。海島上,亦或是島旁的海面上,甚至比一般的夜市還要熱鬧。今夜天色并不太好,星群寥寥,但海面上的火光卻不少,燈火的光輝和天上的星子混雜在一起,共同倒映于海面,營造出一副繁星滿天的假象。但紀承岳待的營帳里卻有些冷清,他本來還擔心有人來營帳里繼續sao擾他,但直到月上中天了,都無人前來。紀承岳稍一思索,就想明白了,看來白天的事確實讓這些掌門家主們累的夠嗆,甚至都沒閑工夫來煩他了。他也就樂得清閑,一個人在營帳里閉目調息。午夜將近,過了子時,就是他出發前往東海的第六天。也是曹子睿跟封燁辭行的第五天。曹子睿正頂著月色,在空曠又漫無邊際的海面上飛掠著。門派的大船載著那么多人,容納能力才是首要,飛行速度其實是比不上御劍飛行的。而且從隴丘到凌霄劍宗,從凌霄劍宗再到東海,三者之間近乎是一條直線,所以曹子睿雖然在凌霄劍宗耽誤了一會兒,但其實也沒有浪費多長時間。他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約莫天亮前肯定能到達。到底內傷未愈,即便一路吃著丹藥補充靈力,但消耗過度的丹田還是傳來絲絲痛感。但他一刻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急切。修行之士引天地靈氣入體,化為己用的同時,冥冥中又跟天地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有些時候,他們會有種莫名又玄妙的直覺,能夠預感到即將降臨的大禍,曹子睿此刻就有種不知因何而起的心緒不寧感。他總感覺如果沒有趕在日出前到達東海,一切就晚了。所以即便丹田陣陣作痛,他也不敢停下。他在海面上低空飛行,飛行帶起的勁風激起陣陣浪濤。寅時三刻,夜色已不復午夜時那般濃重,再過不到半個時辰,這極東之地,最接近初生之陽的地方,就會迎來今天的第一縷日光。這也是眾人睡的最熟的時刻,海島附近的燈火漸息,交談的聲音也幾近于無,夜露深重,寒聲寂寥。就是這樣的時刻,突然有動靜驚醒了正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