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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紀承岳起了個話題道:“行李收拾的如何?”薛仁面帶微笑:“已經準備好了,等今日儀式結束,弟子便啟程。”他說的語氣非常輕松,仿佛被紀承岳指派去寒山秘境,他心甘情愿一樣。然而三天前,據那傳信的弟子回來稟告所說,薛仁當時的臉色分明非常可怕,猙獰到扭曲。紀承岳也料到了是這樣,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他也準備好了面對薛仁情緒失控的質問,然而左等右等,薛仁一直沒來找他。而且他忍不住去找薛仁時,薛仁也以各種理由推拒,避而不見。這幾天里,今天是他在宣布那個決定后第一次見到薛仁,卻是一臉平和。仿佛他已經在這三天里想通了,不再糾結于那方狹隘的嫉恨,而是準備去寒山秘境里錘煉自身。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也是紀承岳最期望看見的結果。既然薛仁已經準備好要走了,紀承岳便忍不住叮囑了起來:“寒山秘境里嚴寒刺骨,你可以在儲物袋里備點溫酒,熬不住了就喝兩口暖暖身子。”薛仁應下了。紀承岳又道:“凍傷的藥膏呢?這個也記得帶上。”“雖然你已經辟谷,但也可以帶點方便保存的果干,修煉之余可以解解饞。”“還有驅寒的丹藥......”紀承岳不自覺的又絮叨了起來,上回曹子睿前往浮島秘境前他就是這樣,這回薛仁要離開,他同樣是這樣。那些藏于平時嚴厲表情下的關心,其實并沒有比對曹子睿的少,只是太過于隱晦,難以察覺罷了。但這些,此刻的薛仁已經通通不在乎了。“對了,帶點溫酒...”紀承岳說的太多,已經忘了自己之前說了什么。“師父,這個說過了。”薛仁忍不住打斷道。“說過了啊...”紀承岳回憶了一下,還真的說過了,他又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好叮囑的了。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師父。”片刻后,薛仁輕輕喚了一聲。這回是由薛仁來打破沉默。紀承岳看向薛仁。薛仁微微收斂了臉上那仿佛是畫上去一樣的笑容,他盯著紀承岳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今日選我師弟做下一任掌門,師父其實很早就做出決定了吧?”“所以凌霄劍法只傳給我師弟,而從來沒有想過傳給我。”薛仁說的是問句,語氣卻十分篤定。紀承岳閉口不語。他確實早就做出了決定,但凌霄劍法不傳給薛仁,并不是因為什么這劍法只能傳給下一任掌門,而是因為薛仁的天賦無法修煉這劍法。但現在解釋起來也沒什么意義,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確實從沒想過將凌霄劍法傳給薛仁,所以他沒有說話。薛仁只當他默認了,他笑了笑,突然站起身道:“那弟子便先告辭了,等會還得去觀摩師弟的試煉儀式呢。”“阿仁。”薛仁走到門口時,紀承岳突然在他背后叫住了他,叫的還是一個許久未曾喚過小名。薛仁站住了,紀承岳遲疑許久,終于忍不住將內心的期望說了出來:“你愿不愿意去守那第一百道關卡?”百年前,凌云挑戰這百道關卡時,守最后一關的就是紀承岳,這并不僅僅是一次挑戰,還是一種師兄弟間的傳承和認可。雖然薛仁和曹子睿不合,但紀承岳內心還是期盼著,這對師兄弟能和解。“你若是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當我沒說吧...”紀承岳緊接著又道,他雖然期望如此,卻也不想逼迫薛仁。薛仁沉默了許久后,終于給了回答。“樂意之至。”他的嗓音輕松又愉悅,半點不見為難。紀承岳聽到這回復,便放下了心。薛仁離開真武殿,紀承岳剛剛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就看不到他臉上那幾近扭曲的笑容。第86章天色越來越亮,與清晨還有些清冷的日光相比,此刻的陽光已經有些灼人了。封燁站在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正殿廣場上,用手搭在眼前,抬頭看了看天色。試煉儀式將在巳時準時舉行,看這太陽炙列的程度,估計也要不了多久了,頂多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方陽那么早喊他起床還是很有必要的,他們起的那樣早,竟然都不是第一批到場的。三人到達正殿廣場的時候,廣場上已經有一些弟子占據了黃金位置在等候了。萬幸,他們雖然不是第一批到,但也不算太遲,占的位置還算靠前,像現在,廣場上已經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凌霄劍宗的弟子幾乎傾巢出動,閉死關的出關,在外面歷練的特地趕回來,反正,能來的都來了。這些后來的自然是依次往外站,越往后視野越不清晰。個子要是再矮一點,那真就是除了前邊人的后腦勺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除了正殿廣場可以旁觀這場儀式外,還有石梯兩旁的山道以及山頂。通往山頂的千級石梯依山而建,其實相對于最底下的正殿廣場而言,石梯兩旁未經修整過的山道視野更佳。但是山道太過陡峭,有些巖層幾乎垂直于地面,貿然站上去,別說看熱鬧圍觀了,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得摔下來。到時候熱鬧沒看著,自己落個筋斷骨折,得不償失。而山頂,是最終舉辦儀式的地方,今日除了門派的大小執事,掌門長老以及值守弟子外,沒有人可以隨便上山頂。所以正殿廣場就成了僅有的旁觀地點,也因此異常的擁擠。不過,這只是對于煉氣期的弟子而言,筑基以后就可以御劍飛行,飛到空中,那當然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但方陽飛的實在是不怎么穩當,所以他為自己做了兩手準備,先占個好位置再說。眼下,方陽正擠在最前方的人堆里,伸著腦袋看著山道上的動靜,那守關的一百名弟子還沒下來,此刻的山道上空空蕩蕩的。但他看的還是專心致志的,生怕錯過。而封燁,他也在專心致志,只是他看的跟方陽截然相反,方陽往山上看,是在等試煉開始。而封燁看的是自己周圍,他的視線在周圍的人群上四處亂轉。“封燁道友在看什么?”郝沉沖著東張西望的封燁問道。封燁的目光移到了郝沉身上,看了一眼后又再次移開,他隨口回道:“看你。”聞言,郝沉眼睛微微瞪大,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他展開了扇子,微微搖了搖,盡力克制著自己的得意,但說話時上揚的語調還是將他的心情暴露無遺:“我那么好看嗎?”封燁:“......”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