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上。只是,他壓的是自己和曹子睿兩條鮮活的性命。他孤注一擲,像是亡命的賭徒。“曹子睿,醒醒,別睡著了!”方陽感覺到扶著自己肩膀的手有不斷下滑的趨勢,連忙緊了緊背著曹子睿的手,同時大聲提醒道。曹子睿沒有說話,但他的手也沒有繼續(xù)下滑。有反應(yīng)就好,方陽總擔(dān)心背上的曹子睿會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他聽人說過,重傷的人一但睡著,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也不管這聽來的說法準(zhǔn)不準(zhǔn),只拼命的想要讓曹子睿維持清醒,他還要超越他呢,曹子睿絕不能死!所以方陽即便跑的已經(jīng)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還是分出一些體力來跟曹子睿說話:“說起來,大家都在背后說你是行走的冰山,但你明明是會笑的嘛,可見傳言不可盡信。”曹子睿沒有回話。方陽又道:“你那靈劍是什么等級的法器?看著就鋒利無比,比我這鐵劍高了不知道多少檔次。”曹子睿仍然沒有說話,他雙目緊閉,身體時不時打兩下寒顫。方陽感覺的到,背上這具身體體溫越來越低,不知道是冷汗還是血水的東西浸透了曹子睿的衣袍,他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即便方陽努力不去想,但方陽的腦子里還是被各種可怕的設(shè)想塞滿了。他說話的聲音不由帶上了一絲哭腔:“曹子睿,我背著你跑了那么遠(yuǎn),可不能白做工,你出去怎么也得請我吃頓大餐啊。”還是沒有聲息。林中寂靜,沒有鳥語,也沒有蟲鳴。有的只是少年人急促的腳步聲響,一刻不敢停下。至于那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聲,已經(jīng)幾不可聞了。方陽抽了抽鼻子,他想要伸手揉揉泛紅的眼眶,可惜卻騰不開手。他只能用力抱著背上的曹子睿,越抱越緊。眼睛里的水漬也不爭氣的想要滾落,就在淚珠即將落下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輕微到不用心去聽根本聽不到的聲響。“好。”曹子睿的眼睛仍然閉著,但他因為痛苦而一直皺起的眉頭,卻在說這個字時,稍微舒展了些。方陽破涕為笑,他重新抬起頭,看著似乎沒有盡頭的前路。然而世上從沒有什么路真的沒有盡頭,最遠(yuǎn)也不過...黃泉路。呂成業(yè)捏碎了最后一塊靈力耗空的靈石,他重新掏出焚天弓,然后將重新補(bǔ)充過靈力的追日箭放于弓上。他張弓搭箭,箭尾一寸寸后移,焚天弓弓身的黯紅色圖騰再次被點燃,燃盡了建木的天火又一次出現(xiàn)于人間。火舌沿著越來越熾烈的圖騰向著金箭蔓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qiáng)大的靈氣隨著火焰的跳動而向四周蔓延。林中早已再沒有任何一只生靈,他們早在察覺到這股恐怖氣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逃離。呂成業(yè)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使用的力量越強(qiáng),這天階法器越是難拉開。然而再難拉開,他終究也即將將這彎弓拉到滿月了。火光大盛,火焰每一次竄起,都有近一米高。呂成業(yè)透過這高漲的火幕尋找靶心,卻并沒有睜眼。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手中的鈴鐺已然為他指明了獵物逃亡的方向。東方。在鎖定獵物的一剎那,蓄力了許久的手指猛地松開。不再是像之前那樣,離弦時是“嗖”一聲。這一回,將法器內(nèi)所有儲存的靈氣都當(dāng)做燃料點燃的金箭,離開弓弦時,是巨大的轟鳴聲響。轟然爆響中,直徑一米的火柱高速向東進(jìn)發(fā)。擋路的枝干樹葉在高溫下氣化,只留一地金紅色的余燼。它沿途所過之地,瞬成焦土。奔跑中的方陽若有所感的回了一下頭,他離那金箭其實還有些距離,但他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因為他聽到了越來越尖利的嗡鳴聲響,像是什么東西在高速逼近。他尚且不知道這嗡鳴聲意味著什么,但封燁卻已經(jīng)知曉了。郝沉掀起直徑百米的巨大水龍卷向他襲來,他卻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巨浪上。他在關(guān)注陸上。他終究還是沒有趕到方陽身邊,那個看似被解決的問題其實并沒有被解決,到最后,還是要由他來抉擇。為了救方陽和曹子睿兩人,冒著暴露身份的風(fēng)險,值得嗎?其實不太值得。與天下千千萬生靈的太平相比,個人的生死微不足道。但.......封燁聽著方陽跟曹子睿的對話,閉了閉眼。生命的價值,從來也沒有值不值得這一說。對封燁而言,這從來都不是一個選擇題。他終究無法對生死寂滅,無動于衷。海底的狂瀾越來越近,耀眼的火光也出現(xiàn)于遠(yuǎn)方,方陽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嗡鳴聲的源頭,是比之以往,都更加強(qiáng)大的赤紅色流火。狂暴的水浪已然席卷到封燁身前,他的袖袍在狂浪中搖擺。那些本來被郝沉指派來的妖獸此刻自覺的退出了戰(zhàn)場,他們也意識到了這兩人是神仙打架,他們根本插不上手。隨著越來越接近漩渦中心,水流的力度也越來越強(qiáng),這些失控的水流此刻化作尖刀,撕扯著其中的生靈。“撕拉”一聲,封燁猛地睜眼,不顧自己出現(xiàn)多道裂痕的袖袍,他沖著神識中的方陽大喊:“向著光的方向跑,別回頭!”別回頭倒是能聽懂,但封燁前一句給方陽說懵了。他抬頭看了看明媚的天色,萬里無云的,處處都是陽光.......這樣的想法剛剛出現(xiàn),就見本該艷陽高照的天空上,突兀的翻涌起黑云。不同于一般的陰雨云,這黑云的顏色比陰雨云深的多,而且明明遠(yuǎn)在天邊,但僅僅在云下注視,都從心而生一股悚然感。不,那根本不是云!方陽看著天空的瞳孔微微睜大,那些在天空上翻涌的更像是黑色的霧氣,這黑霧不知來歷,吞噬著日光,轉(zhuǎn)眼間,天昏地暗。天空被黑霧遮蔽,這黑霧張牙舞爪,一派勢不可擋的模樣,但偏偏,有一處直徑不足一米的破口,黑霧無法涉足,金色的光輝從破口中灑落。方陽突然明悟了,這就是他要前進(jìn)的方向。他向著那一縷穿破重云的日光的方向跑去,他奔逃至今,已然精疲力盡,但他死咬牙關(guān),曹子睿的命也在他背上,他不能停。然而無論他如何拼命,他跑的也遠(yuǎn)遠(yuǎn)沒有身后飛馳的金箭快。長了不知幾十年的高大喬木在金箭馳過后轟然倒塌,樹身還未墜地,就已然在高溫下化為片片殘燼。火焰吞噬一切,一切的可以燃燒的有機(jī)物,都在火焰下碳化。即便是人體最為堅硬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