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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回憶了一下那日遇到的這個叫賀景的男演員,心中的嫌惡感頓時達到了頂峰。幸好當初耿一淮沒直接被這個人攔住,不然他男朋友都得被這人惡心死。左右只是個低位熱搜,買熱搜的人看上去錢也不多,過一會應該就會降下來了。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煩耿一淮。他收起手機,開始繼續熟悉使用電腦。只是他不想浪費時間,做這些炒作的賀景卻主動在他下班的時候找上了他。這人不知道哪里聯系上了他的同事,嚴清快下班時被一個同事叫進會客室,猝不及防看到了坐在里頭等他的賀景。嚴清:“……”他臉色一沉,轉頭就要走出去。賀景趕忙拉住他:“等等,等等!嘶——哪來的靜電?你衣服上怎么有刺一樣……”嚴清甩開他的手:“這里是編劇工作室?!?/br>趕客之意十分明顯。賀景愣了愣,反而有些委屈了起來:“小哥哥,你不開心?是嫌我這次的營銷做得不夠嗎?我沒太多額外的錢買熱搜啊……”嚴清:“……?”賀景完全和他不在一個世界里:“算是投名狀?你都勾搭上耿先生了,我先幫你炒一波熱度,到時候接戲也更有關注度不是?!?/br>青年皺眉,眸子里滿是不悅:“我不是藝人,是編劇,請你把這些東西收起來,我和你沒什么關系?!?/br>“別這樣嘛,”賀景笑了笑,“我還想讓你幫我引薦給耿先生呢。我不會和你搶,我很懂分寸的?!?/br>嚴清要惡心壞了。賀景還以為他只是沒被打動,擋在門前繼續說:“耿先生這樣的人,每天會遇到多少好看的人?你也……”賀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他——嚴清此刻戴著眼鏡,面容看上去不過就是清秀,這樣的風格氣質,扔到娛樂圈里完全就是泯然眾人矣。至于第一次熱搜里那兩張驚為天人的照片,他也覺得是p的。娛樂圈有人沉在泥潭里,有人清高孤傲。他不是后者,也見多了前者,那日在影視城看到嚴清在門口等耿一淮,自然而然將人歸到了前者。他更自信了些:“你也不是條件特別好,比起以后被人搶了生意,不如給我個機會,咱們也算是自己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沒門路勾搭上耿一淮這種在楊城數一數二的人,又何必在這邊巴著嚴清?“我覺得你誤會了,”小花妖難得產生了揍人的沖動,他咬了咬牙,“我和耿一淮不是那種關系?!?/br>他走上前,輕輕一拉,就將擋在門把旁的賀景拉開了。對方沒想到他輕巧的一拉有這么大的力氣,一下子被他拉開,有些沒反應過來:“你這人怎么這么天真呢……沒有我,不也有其他人去勾引耿先生?你又沒他們漂亮好看……”嚴清已經走了。此刻時鐘在整點處擺過,正巧到了下班時間。他生怕回頭又看到這個讓人反感腦子里都是廢料的賀景,東西也沒拿,直接走到了停車場。剛剛坐進車里的耿一淮一眼便發現了他的情緒:“怎么這么不開心?誰惹你了?”這次的熱搜不過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上次的動靜大,也沒有牽扯到耿一淮,日理萬機的耿先生興許還沒來得及接到消息。嚴清搖了搖頭:“沒事,一個傻子?!?/br>能讓嚴清直接罵傻子的人著實不多,耿一淮挑眉:“什么名字,我來處理。”“不用的,不是大事,我想自己處理。”“好。”這方面的想法耿一淮一向由著他、尊重他。小花妖抬眸,看著身旁的男人,腦海中想起剛剛賀景說的話。耿一淮這樣的人,身邊永遠不缺優秀好看的人。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奢望能和耿一淮一直一直走下去,他有時候甚至會自卑地想,耿先生會什么時候發現他其實平凡而普通,根本配不上對方呢?他雖然不曾說過這樣的想法,但他很清楚,幾百年的邊緣生涯讓他下意識里從來都沒有安全感,從和耿一淮確認關系的那天起,他無時無刻不做著失去對方的心理準備。好像做了準備、好像告訴自己遲早有那么一天,就真的不怕那一天到來了一樣。他甚至每天都會悄悄記下自己是不是又欠了耿一淮什么人情、又花了耿一淮什么多余的錢。可想是這么想,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原來根本不想看到這種情況。他恨不得耿一淮對他笑,每一天都抱著他入睡。嚴清咬了咬下唇,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兇巴巴的:“你、你要是有遇到比我好看的人,要和我說!”小家伙永遠意識不到這樣奶聲奶氣的根本就只是撒嬌,耿一淮失笑:“什么把你刺激到了?”嚴清不管:“要和我說!”“那恐怕是說不了了?!?/br>嚴清瞪大了眼睛,烏汪汪的眸子登時有些委屈。耿一淮抬手,曲起指節,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子:“我看誰都覺得沒你好看,哪來的機會說?”停車場里,微弱的路燈亮了起來。耿先生今天沒有喊司機,他脊背挺直地坐在駕駛座上,偏頭專注地看著嚴清,語氣別天邊連綿的緋紅云霞還要溫柔。嚴清立刻沒忍住笑了。他總算明白,為什么人類喜歡甜言蜜語,為什么在學校里,老師很早就教他們要寫出纏綿悱惻的臺詞了。著實牽動心曲,繞骨而柔。次日,嚴清按照先前和耿一淮計劃的,在工作室請了一天假,打算和耿一淮一起去找元玉大妖看看孩子的情況。耿一淮如同往常一般,率先起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會報紙和新聞。陶寧談著鋼琴,李穆山依然在廚房里忙著什么。嚴清惦記著賀景昨天說的話,一整個晚上都在“他已經得到很多了”和“他還想要耿一淮一直一直只看他一個人”兩個想法中打轉,并沒有睡得多沉,早晨在床上賴了一會,這才打著哈欠下了樓。耿一淮拿著報紙的手一頓,抬眼看著他:“沒戴眼鏡?”小家伙點了點頭:“嗯……”耿一淮看著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為什么不戴?嚴清忘了什么都不會忘了眼鏡。小花妖最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的臉看,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戴上這遮擋外貌的眼鏡。光是陸遠星摘了他兩次眼鏡,他都記仇記了好久。耿一淮樂得這樣——他也不喜歡別人盯著嚴清。至于他自己……嚴清好看與否,在他面前戴不戴眼鏡,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就是……不想戴……”小花妖低著頭,有些心虛的模樣。耿一淮失笑:“撒謊。為什么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