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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眼睛思索著。原本讓人感覺親近的俊容,此刻看起來是帶著堅毅的嚴肅。他方才聽到的,自然是自己出去時,謝九安的陸梟的對話。“滄海碼頭倉庫3號?”紀澤在心里默念著這幾個字,這正是陸梟與謝九安交談中反復多次提到的出貨倉,雖然他們根本沒提到到底出的是什么貨,不過現下已經是心知肚明了。除了海上的那次交易,陸梟從緬甸弄回來的海洛因還有一半是放在出貨倉庫里,已經損失了一半的海洛因,他們必須盡快出手,否則時間越久危險性就越大,并且從他們的談話中,紀澤倒是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這是非常嚴密的毒品銷售鏈條。從制毒,運貨,過國境,出貨,下家,都有嚴格的分工。滄海碼頭3號倉庫么?紀澤輕輕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有時候不是敵人太可怕,而是敵人太狡猾。而陸梟的可怕,正是來源于他的捉摸不定,心機深沉不可測。然而,紀澤這次確實是強烈地感覺到,與其聽信從這個狡猾的敵人嘴里透露出來的消息,不如實實在在地相信自己根據證據得出的推測。這次,自己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梟哥,我出去下,有人訂了這幾種花,就在中學門口等。”紀澤接完電話,放下聽筒,對陸梟說道。陸梟回頭,點點頭,又不忘叮囑一句,“好的,快去快回,過馬路的時候,記得小心點。”昍音購買“嗯,好的。”紀澤迎上陸梟溫和的眼神,答道。是因為真的很喜歡?所以可以掩飾這么久么,紀澤拿著包裝好的花,走出迦南花店。大朵大朵如紅色小燈籠一般的木棉花已經落盡,風輕輕揚起,飛絮漫天,仿佛六月飄雪。陸梟起身,看著那個一直可以吸引自己目光的背影走出迦南的小花園子,走進了漫天飛絮當中,飄飄揚揚的木棉花絮將天地彌散成一張白色的大網。拿著一大捧鮮花的人,修長挺拔的背影仿佛要被鵝毛般的棉絮模糊去了一樣。只是一步就走進自己心里的人,只消一眼,就再也無法忘記的人。我們,會不會走上一條不歸路呢,陸梟難得地悵惘起來,這六月飛雪的感覺,總是帶著點離愁的味道。紀澤送完花,發現中學里并沒有門禁,于是找了找,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個ic卡電話亭。他知道自己這次做錯了事情,受到必要的懲罰是在所難免,“陳隊——”撥通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之后,還未將一整句完整的話說完,陳隊渾厚的聲音就低低壓著譴責道,“小澤,你怎么就沒有服從隊里的命令!這是紀律,難道你不知道么!紀律隊伍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該不會出去三年忘得一塌糊涂了吧!”“可是,陳隊——”紀澤發現話到了嘴邊,卻又無法說出口。有些事情,的確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陳實也確實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受到了拖累。沒有聽從上級的命令,更是鐵一般的事實。極怒過去之后,陳隊想到之前日夜為他擔心的心情,長長地嘆了口氣,“阿澤,是賞是罰等你回來再說。功勞苦勞你都有,但是懲罰一樣是好不了。我教出來的孩子,絕沒有功可抵過的說法,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一向是個嚴于律己的人,更可況紀澤是他從小就寄予極高期望和教導的孩子。三年來,紀澤“我再重復一次,馬上回來,不要再想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陳隊嚴厲地說道。“但是,隊長,我是有重要的情報,陸氏,明天晚上將有剩下的另外一批海洛因要出貨。”紀澤說道。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后一次,好,時間是什么時候?”“明天晚上十二點半。”“交易的地點?”“交易的地點是……”回去的時候,陸梟已經將飯菜都燒好了,雖是只有三菜一湯,但是對于倆人一貓的組合來說已經算得上足夠豐富了,更何況,連紀澤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心狠手辣的黑幫老大,做起飯菜和小點心,真的是一絕,不是說食材多好,樣式多新鮮,卻總是帶著一種特別的味道。一模一樣的東西,每個人去做,都是不一樣的味道,而這些就帶著陸梟的味道。紀澤這樣想著。陸梟將他手邊的碗拿起來,給他舀了一碗湯,催促道,“再喝點,天氣熱老是不想吃飯,湯總歸是要多喝點的吧。在空調里不一會兒就要涼了。”他的語氣,就像是眼前這晚熬成金黃色的玉米排骨湯一樣,濃香中帶著玉米的清甜,濃郁卻不膩人。暖暖的,融融的,讓人無法不接受。臉上可以膩斃人的溫和笑意,似乎直達心底。紀澤當然可以察覺到陸梟最近,有點怪怪的。說不上來,他當然依舊是對自己很好,似乎是從那天晚上那個,意外地吻開始,陸梟總是像逗小貓似的,不再那么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意,反而有點——肆無忌憚?比如那天在泳池里的用力擁抱。一個正常的男人,當然不會向另外一個人索求擁抱。于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對于這樣似乎想要一點一滴給自己暗示的陸梟,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裝傻充愣。紀澤趕緊從陸梟手里接過自己碗,眨著形狀如杏仁一樣的黑眼睛微笑著道,“梟哥,別老是說我,你自己也吃吧。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陸梟只是笑笑,并沒有答話。倆人之間一時靜默無聲。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更新……馬上……他們就要……你們懂的哈哈……努力更新的黃小瓜飄過……最近要被累死了昂……mua你們一個……第43章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雖然幾乎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看似平淡融洽,卻是有意無意地隱藏著自己。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飯菜的香氣彌漫,偶爾發出的勺子磕到的清脆聲音,雖然沒有多余的話,卻是讓人享受到額外的一份寧靜。一份,不是隱在偽裝下,爭鋒相對的寧靜。可是,暴風雨總是會來的,不是么。第二天晚上,紀澤見陸梟一吃完飯就開始接到電話,又或是打給別人,沒有顧忌地在他面前,命令叮囑著。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想了想,自己似乎沒有必要這么一直呆著,紀澤抓了個空隙,對陸梟說道,“梟哥,我上樓去了。”陸梟這才同他說道,“也好,阿澤,先睡上一覺。到時間我會叫你起來。”于是,果然是會帶著自己么?紀澤料想,以陸梟的性格,今天晚上他一定是會帶著自己。但是,大概連陸梟自己都沒有想到吧,輸的不一定會是他這個臥底警察。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他可不是沒學過。紀澤回到房間,無意間打開抽屜,卻是一雙淺灰色看上去異常柔軟的手套。窗外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