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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警察故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抓小雞一樣把那個號啕大哭的笨蛋扔了出去,燕飛很鎮靜地問,大夫,我得的是什么病?

沒什么大毛病,血壓有點異常,肝火比較旺,所以呢……誰還能沒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是不是?住兩天院調養調養就行了。大夫一邊利索地記錄各種儀器的數據,一邊熟練地應付燕飛,還不忘轉過身指揮幾個年輕的實習醫生,注意觀察,看看各方面指標有沒有波動。

哦,是嗎?那就好。燕飛疲憊地闔上了眼睛。

王其實在門外等著大夫,他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大夫說他除了你真的就再沒有別的親人了?

是!他的戶口本、身份證、街道戶籍證明我都帶來了,您要不要看看?他是單身一人,沒爹沒媽沒哥哥jiejie弟弟meimei,就只有我一個表哥!

那好吧,你跟我進辦公室。

一進屋大夫推過來幾張報告單,這是CT檢測結果,這是核磁共振掃描報告,你自己看吧。

鬼畫桃符一般的報告單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王其實一眼就看見了那兩個詛咒一般的字眼:腦瘤!

地球從腳底下飛走了。

大夫對此已是司空見慣,打開抽屜翻出一大包手紙遞過來,要嗎?

不要!王其實沒抬頭,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寫著NMR的那張單子吸引過去了,大夫,這……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王其實顫抖地、軟弱地、膽怯地、有點希望又有點懷疑地,指著手上的單子,牙齒不聽使喚,咯咯地打架。

哦,你終于看到重點了,這幾句話的意思是,該患者的腦瘤,基本可以確定,是、良、性!

什么是天使的聲音?這就是天使的聲音!

王其實像虔誠的教徒聽到了圣音一樣,淚流滿面,大夫,把手紙遞給我!

大夫說你激動個什么勁兒?我又沒說他就一定能活得了。

誰說醫護工作者是白衣天使的?

大夫說誰告訴你良性腫瘤就可以掉以輕心的?你知不知道不管是良性還是惡性都是必須要做手術的?只要是手術就有風險性,何況是在腦袋上開刀!你知不知道頭部手術是要做全麻的?要從脊椎注射麻醉劑,稍有偏差就會造成神經受損,留下嚴重的后遺癥。而且他的腦瘤緊挨著腦垂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不知道。小王同學心說這大夫大概以前是當老師的。

這,意味著,大夫鄭重按著王其實的肩膀,手術出不得一點問題,否則,他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植物人,你懂吧?

如果大夫那雙手沒有按在王其實肩膀上,他一定能跳到天花板上去。可是現在,他只能坐在椅子上發呆。

行了,我能說的就這些了,希望你能和我們配合,要知道患者本人也算是學醫的,病情怎么也瞞不了他。事實上,我估計他根本對自己的病一清二楚,所以我希望你配合我們和他溝通,做好手術的準備。

王其實長這么大從來沒感覺到這么大的壓力,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是由他來做主的。可是今天,燕子,那個從很早以前就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的人,自己從來沒有特別重視過特別在意過的人,忽然以一種不由分說的決絕要掉頭而去,卻把離開的方式,殘忍地交由他來決定……這才覺得,像是整個人生生要扯成兩半,血流成河。

什么時候手術?王其實問得很冷靜。

當然是越快越好,不過他之前過于勞累,頭疼發作的時候在地上躺著又受了涼引起發燒,所以我們要先進行調養,等身體狀況合適了才能做手術。

大概還要多久?

一個禮拜左右。

還好,還有一個禮拜。王其實茫然地重復。

33

疼痛來襲的時候,就像有無數只鐵錘在耳邊敲擊,又像有一只鈍鈍的鋸子在頭頂來回地拉扯……有人形容頭疼得像要爆炸,其實是不正確的。頭疼的時候,就像有一個無形的鋼箍死命地箍——箍、箍、箍……一直箍到腦子里,一直箍得腦漿迸裂才甘休。明明已經不能再擠了,那鋼箍卻還在縮小、縮小……燕飛甚至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喀!喀!喀!一聲聲,分明是死神的腳步。

這種感覺已經不能叫疼了,甚至不能叫痛苦,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它——壓迫。

壓迫!沉重的、巨大的壓迫!疼痛是不能使人屈服的,唯有壓迫,殘忍的、獨斷專行不容分說的壓迫,消磨人的意志,打擊人的自尊,讓人絕望。饒是那打龍宮鬧天宮掀翻五殿閻羅的齊天大圣,也不得不屈服在那緊箍咒下,認命地收拾起500年的威風,任一個rou體凡胎是非不分糊涂顛倒的草包驅使。

眼前是一片漆黑,光線早已經被壓迫得無影無蹤了,一團團的金星冒出來,拼了命地想要忍住,終究是忍不住。張開嘴想喊,想著喊出來也許就好了,卻連聲音也被壓迫住了,一丁點也發不出來。救、救我!以為很大的聲音,卻像一根針落在了棉花上,沒有引起一點反應……

咬著牙捱下去,牙齒格格做響。把拳頭塞進嘴里,狠命地咬下去,牙齒有了可以依附的東西,深深地陷進rou里,手掌幾乎被咬穿了,嘴里是nongnong的血腥味。感覺不到手疼,那點疼痛比起來真的是微不足道。血從嘴角流出來,順著脖子歡快地往下流淌,終于感覺輕松了一點,黑暗中好象透出了一絲光線,努力地抬頭想追過去,光線越來越強越來越強,慢慢地一片白光籠罩過來,燕飛終于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鋼箍裂開了一條小縫,一個聲音從縫隙里鉆進來,燕子,燕子!

熟悉的聲音,溫暖得直透心底,就像是在沙漠里看到了駝隊,燕飛努力掙扎著睜開了眼睛,王其實熱切的臉映入了眼簾。

燕子,你醒了!王其實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大夫!大夫!他醒了!他醒了!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王其實激動得抱著燕飛哭出了聲。

燕飛舒了一口長氣,疲倦的感覺包圍全身,每一個被壓縮的骨節終于得到了舒展的機會,卻僵硬得動都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醫生趕過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那個號啕大哭的笨蛋扔了出去,燕飛很鎮靜地問,大夫,我得的是什么病?

沒什么大毛病,血壓有點異常,肝火比較旺,所以呢……誰還能沒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是不是?住兩天院調養調養就行了。大夫一邊利索地記錄各種儀器的數據,一邊熟練地應付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