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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包間進行著清理。醫院離酒吧的距離并不算遠,可到達醫院的時候,病床架上的人還是因為創傷在頭部而導致了昏迷。時間就像是流沙,rou眼可見地一點一點的往下滲漏著。顧誠安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接到司縉打來的電話,他聽到醫院二字后,頭就像是被重擊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待緩過神來,便又一刻不等地,就往醫院趕來。而趕到時,陸有希則還在急診搶救室里接受傷口處理。門外的司縉因為剛剛那一幕,酒已經醒了個全,他低垂著頭,雙手緊扣地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腦中一遍遍回想著剛剛的那片場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記得自己一想到陸有希不會再乖乖聽他的話,跟他走,就一股難言的怒意上升至胸腔,緊接著就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地,順著自己的情緒就動了手。沖動占據了大腦,就連物體碰撞的聲音都沒能及時地傳入耳朵里,他感覺眼前的事物像是一直在轉,被攪地天翻地覆,直至看見鮮紅的顏色從對方臉上滑落,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了自己的舉動。明明已經有兩年多沒有過這種情緒不受控制的時候了,怎么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他不禁皺了眉頭。私立醫院雖然相對于公立來講人還是要少很多,可急診仍是不停的有人被送進來,搶救室門口也不甚嘈雜。顧誠安站在門口站了好一陣,最終還是走到了司縉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坐在這里的兩人一言不發,沉默就像是磁場,將這兩人同外界隔絕了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沉默才被打破開來。司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兜里拿出手機打算接起,卻不意一眼看見了手上沾著的已經干涸掉的斑斑血跡,不由得再次愣住。直到過了片刻,對方第二次打過來,他才晃過神來,看著來電提示,緩緩地抬手接了起來。司縉喊道:“哥。”對面人聲音不急不躁,但也單刀直入地問道:“你給那孩子弄醫院去了?”司縉擰著眉頭,垂眸低聲,卻沒否認:“嗯。”“你也真是,”對面帶著點叱責,也沒繞彎子,直接就問道:“還想著帶他走么?”電話這頭的人嘆了口氣,將背靠回了椅背側頭看著診室的方向看了好一陣,才說:“不了吧。”緊接著他又沖著對面開口道:“哥,借我點錢。”只聽對面人聽完就輕笑了下,“錢是小事,那你跟爸的交易呢,這不是虧了?”“無所謂了吧。”司縉不帶遲疑地說。“隨你吧,那日程這邊我就直接定了。”對面人回他,“你也不用拖著在國內瞎折騰了,早點回去那邊也好交代。”聽了這話,司縉也只是“嗯”了一聲應了下來,而后掛掉了手上的電話。眼下又恢復了沉默,顧誠安摸著兜里的煙盒,直覺得嗓子癢,可看著急診搶救室里那邊緊閉著的大門,想來想去,還是打消了出去抽煙的念頭。他聽見司縉掛掉電話后,隔了好一陣,沖著他開了口。司縉問:“你難道不想報復我么?”聞言,顧誠安轉過頭去看了司縉片刻,突然輕笑了一聲,過了會兒又將表情放了下來,才深吸了口氣說道:“怎么報復,打你一頓么?”司縉煩躁地抓了抓額前凌亂的頭發,垂著頭也不看對方,只是回道:“隨便什么都好吧。”是啊,隨便什么都好,起碼他心里會更舒服點。可卻沒想到,顧誠安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回他說:“你想這么求心理安慰,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愧疚這種東西,比拳頭來的懲罰,要實在多了吧。”“你下手的時候,至少有那么一瞬間是覺得痛快的,不是么?”顧誠安的語氣不是在問他,而是陳述:“就像我當時知道你要帶他去美國后,再看到他挨打的時候,有一瞬間我也是這么想的。”聽到這話,司縉不由得凝眉。他想起當年高一都在一個班的時候,就有人曾經說過他和顧誠安感覺上多少有些相似。原來聽著只覺得厭煩,現在想想可能沒錯,特別是對待自己喜歡的人的身上。如果,如果他更早的認識到,自己對陸有希的感情,不似于對之前那些人的樣子,會不會現在兩人就可以相安無事地一起去美國了。只可惜什么事情,都沒有假設。他聽到顧誠安頓了頓,又繼續道:“甚至于那之后因為你的事,我跟他吵架過冷戰過。我覺得是我當時最希望他做的事情,無非是讓他去找你把話說清楚,可我現在坐在這里卻后悔了。”顧誠安仰頭看了看天花板,說:“如果知道結果是這樣,不說就不說了吧,能怎么樣呢。”聽罷,司縉側頭看了看旁邊人思考了片刻,終是沒有再說什么話。陸有希大概是在晚上十點來鐘,被處理好轉入了一般病房。司縉找了關系去辦了住院手續,而顧誠安則是守在門口聽醫生的交代。一切結束后,兩人又回到了同一個地方守著。司顧二人從認識到現在,大概從沒想過他們兩人會有一天,就這么一起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各自抱著心思和平共處。而且這種和平共處,還是建立在傷害了同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身上。這該是可笑還是悲哀,司縉想不明白。只是他知道,事情到這里也該是有個結尾了。陸有希的醒來,是在第二天早上,醫生查房的那段時間。跟在一起的護士出來通知他們的時候,一直被懸著的兩顆心才算是落了地。顧誠安沒多猶豫地起身往里走,可司縉站在門口看著門隙間透出來的景象,卻始終沒有了踏進去的勇氣。進去能說什么呢?道歉?見那停頓在一半的腳步,顧誠安看著門口的人看了幾秒,于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的繞過他走了進去。病床上躺著的人被紗布裹了好幾處,有的地方還微微沁著血色,指尖和部分細處也還殘留著干涸的血痂。陸有希的眼睛有些沒方向地眨了眨,臉色蒼白的像個洋娃娃。醫生問了他幾句話,他像是聽見了,又像是什么沒聽見似的,過了好一陣才聲音細小地說了幾個字,又沒多會兒就再次睡了過去。顧誠安不由擔心地問道:“他有什么狀況嗎?”只見醫生拿著筆在本子劃了幾筆,跟他說:“都還好,只是有些輕微腦震蕩,估計這幾天會有頭痛、頭暈、惡心類似這樣的癥狀,嗜睡有時也是為了緩解這些不適,所以都還正常,養著恢復就行。”顧誠安聽完安了心,又在心里一一記了下來。再出來時,他將醫生講的事情,簡略地和司縉也交代了聲。司縉聽完點了點頭,握著手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