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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隔壁門派的小狼狗惦記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陶頌方打開一個小匣子,見狀一把跑來扶住他:“怎么了?”

喻識只覺得真氣翻涌不停,蹙了蹙眉:“不知道,真氣突然亂了。”

但也不過這一瞬,陶頌再搭他脈象時,已然平復如常。

陶頌皺起眉,不由一嘆:“宋城主的針如果一直用就好了,你原本已好些了。”

喻識只笑了笑:“也不打緊,這不是給耽擱了么?”

他回了回神,目光落在那個打開的小盒子中。

盒子之中,正整整齊齊收著一疊書信。

當年證物。

第70章宗祠其二

那個匣子被放置在諸多牌位之前,很明顯有打開過的痕跡。

厚厚一沓書信,整齊地疊在一起。所有紙張皆嶄新雪白,毫無褶皺,墨痕清晰,只有兩個人的字跡,許慎和尚淵。

喻識細細翻閱一遭兒,這幾封往來書信并無任何語焉不詳之處,單憑此據,昔年他這一整脈之死,尚淵已無可辯駁。

只是,許慎此人當真心思縝密異常。

喻識撫了撫書信,勾起嘴角:“我原本想著不牽連曲桑谷后人,要將書信挑揀一番,卻不想許慎早已想到此處。”

陶頌也略有沉吟:“單從這些書信看,昔年歸墟之事,全然是尚淵意圖謀害喻岱長老一支,脅迫許慎一人所為,甚至他連曲桑谷的鮫人血脈都不肯認,只說他自己是。”

喻識道:“他思慮深遠,想毀了正邪兩道,卻不想搭上鮫人一族。如今他死了,鮫人血脈斷絕,上古秘術失傳,我便是拿這些出去,曲桑谷也干干凈凈,毫不知情。”

喻識心下微動,此人心機深沉,滴水不漏,如若還活著,怕是要攪得仙門百家永無安寧之日。

倒不知有何深仇大恨。

他這般想著,手無意間觸到匣子底部,卻是空的。

是云臺的掩藏咒術。

喻識小心破開這道符咒,匣子底部仍有一封書信。

這信紙厚厚一疊,折得整齊,邊角卻磨損卷曲,似乎被人反復摩挲,有些地方大約是眼淚打濕過,頗有些褶皺。

信紙之下躺著一個信封,其上書六個字——吾弟許愫親啟。

喻識與陶頌對視一眼,緩緩打開了這疊紙張。

這是喻識第一次如此近地了解到許慎此人。

這封書信大概是他昔年絕筆,洋洋灑灑十幾頁,卻并無什么恩怨情仇,而是兄長尋常家書。

字里行間椎心泣血,全然是對許愫不加遮掩的關懷與疼愛,大到行事做人,小到飲食起居,每一項皆叮囑萬千,親近之意溢于紙面。

與方才滴水不漏的謀算之態,判若兩人。

喻識讀得心內發酸,突然念起師父。

他想到歸墟內最后與師父相見的情形,但當時并沒有這樣的機會,與師父說上一句臨別之言。

金石陣內飛沙走石皆可取人性命,師兄與小師弟的尸首凌亂地散在不遠處,但他已沒有任何符咒,沒有任何法器,連懷霜也不知所蹤,肺腑間一口氣也提不上來。

他在奄奄一息之時,于鮮血淋漓間見到了師父翩然的身影。

他最后的知覺在師父握起他的手,他聽到師父的顫抖卻沉靜聲音:“為師一定會救你。”

喻識當時并沒有想太多,唯一的念頭只是希望師父趕緊走,越快越好。

但他連這個念頭也未說出口,便察覺了魂魄飛散的意頭。

而后便失去了意識。

他仿佛做了一個很久很長很遠很深的夢,怎么醒都醒不過來。

再度睜眼時,是一個微雨蒙蒙的清晨,他在一處墳崗上。

初春的細雨還帶著些微涼意,簌簌地撲在他面上,他于塵泥間回過神來,只有動動手指的力氣。

他神情恍惚,稍微挪了挪頭,卻猛然聽到身后一聲女子尖銳的驚呼:“當家的!這這這這兒這個人動了!”

然后是一個男子不耐煩的聲音:“胡說什么!大早上的又鬧騰!”

“是真的!”那女子聲含委屈,快步行近一些,又頓住,蹭蹭蹭地跑遠,“你去看一眼啊!我真的看著了!萬一還活著怎么辦啊!”

那男子依舊不耐煩,喻識十分拼命地挪動了一下,終于換來了他一聲驚呼。

這就是救他的莫娘子一家了。

夫婦二人開了家草藥鋪子,那天原是上山采藥。

他約莫是被人送出了歸墟,然后被什么尋常百姓揀了,隨手扔到了亂葬崗。

幸好沒給他埋了。

他在這戶人家修養了許久,時常指點些夫婦二人的半吊子醫術,倒漸漸在那窮鄉僻壤扎上了根。

后來他身子好些,就在莫娘子家旁邊開了個煎餅鋪子,分紅給莫娘子七成。

也不能總在人家白吃白住。

積蘭巷著實偏遠,民風淳樸,甚少有外人走動。他前后打聽,才大約知曉現下仙門情形,以及師父師娘皆亡故的消息。

喻識不知道自己如何活過來的。

但師父一定是因為救自己死的。

怨懟與恨意他是有的,但面對尚淵之時,他心下還有一絲痛楚。

他這一身飄零久矣,平生所得歡愉從容,皆來自云臺。

尚淵為人溫和,他猶記得年少時,他對自己也是愛撫有加。師父還有疾言令色之時,但尚掌門,總是護著他的。

喻識很想知道,究竟是因何緣故,才能讓尚淵不惜如此大費周章,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腔心思愈發深重,體內真氣卻又于此時不受控制地翻騰起來。

喻識稍一閉上眼,便察覺了脈上徐徐渡來的真氣。

這氣息溫和有力,剎那間包裹了他肺腑間的疼痛。

喻識不知怎地,心下最溫軟之處,驀然一酸。

人在脆弱之時,總是想哭的。

喻識堪堪抑制住涌到眼眶的淚水,便想抽回手來,卻被更加緊地握住了:“別動。”

喻識對上陶頌淺淡澄澈的眼眸,心下又是幾分溫熱,終究硬是將手抽回來:“消耗太大了,不必如此,我一會兒就好了。”

“我已經好多了。”陶頌還要來。

喻識只袖著手,又笑笑:“左右你的修為又不能渡給我,廢這個功夫做什么。”

陶頌一怔,低聲道:“若是能,我愿意給你的。”

喻識瞧著他深沉的眼眸,燭火瑩瑩,一時心下亂了幾分。

陶頌稍稍低頭,十分輕快地收起這些信函:“別看了,這封家書而已,沒有多少東西。”

他將書信收好了,遞給喻識,四下看了一遭兒,蹙起眉尖:“這墻壁是不是不對勁?”

火光輝輝,這宗祠內只有一門,四下無窗,除了排排明燭與祖宗排位,其余之地空空如也。

喻識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了墻壁上。

但他還未能看出何處不對勁,陶頌已拿出一細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