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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有幾分震耳欲聾的清晰:“啊,這里有兩個人在做羞羞的事情!”喻識心下一個激靈,猛然睜開了眼。第67章甬道其二方才算是一時興起,眼下喻識睜開眼清醒過來,只窘迫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陶頌的眉眼距他近在咫尺,喻識已經慌得不知道一顆心跳到何處去了,只推他:“你……你你……”他尷尬得語無倫次,陶頌卻并沒有放開他,反而更攏緊了兩分。喻識忍不住去推搭在腰上的手,聲如蚊蚋:“你你你……你起來,這兒還有旁人在。”他一張臉燒透了,卻瞧見陶頌一臉烏云密布,眼眸深深:“我們不管他。”“別……”喻識瞧他要靠近,愈發慌亂地躲,“當著小孩子的面,你別……”他這話音方落,甬道里那個小娃娃再度喊起來:“啊,我什么都沒看見!我看不見也聽不見!不用管我的!真的!我看不見!我看不見的!”又清脆又洪亮。喻識瞧見陶頌渾身一滯,松開手,面色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色。喻識滿心滿身的窘意,輕咳了兩聲作掩飾,又十分多余地拍打整理著衣衫,根本不敢抬頭。甬道里的小娃娃似乎遙遙地對上了陶頌的眼神,渾身上下一抖,跳著腳就要跑。陶頌聲音低沉:“你站住。”那小孩身形又一晃,居然當真停下了。陶頌壓著一腔怒火:“你過來。”那小娃娃抖了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只是離了陶頌兩尺遠,就再不肯挪動了。這一張小臉粉白圓潤,大眼睛忽閃忽閃,烏黑如墨玉,盛滿了“我委屈”三個大字,站得卻十分規矩。他攥了攥衣袖,偷眼瞧了瞧陶頌的臉色,又害怕地錯開,小聲道:“我都說了我什么也看不見的……”陶頌的面色又黑了三分。喻識又輕咳了一聲。那小娃娃突然撇撇嘴,眼淚汪汪:“你不許罵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喻識突然被這語調逗樂了。他此時仔細去看,才發現這小孩是個精怪。是個石胎化成的精。瞧著年歲不大,修為不高,倒是不怕人。這小孩子拽拽衣角,頗有幾分懊惱的模樣:“早知道我就不跑出來玩了,回去阿公還要罵我……”又抬頭仔細瞧了瞧他二人:“還沒有見過你們,怎么不是先前那個哥哥?”喻識一頓:“除了我們,你還見過其他人?”“有啊,就有一個白衣裳的人,拿著劍,來了好多次的。”小孩又嘟囔,“我不喜歡白衣裳,穿臟了阿公會罵我。”“就他一個嗎?”“就一個啊。”這小孩沒有什么防備心,“這里都沒有人,就他來過,但阿公不讓我和他說話。”“阿公說,他看見我會抓走的。”這小孩絮叨至此處,驀然有些驚恐,“是他告訴你們,來抓走我和阿公的么?”“不是。”喻識不由笑了笑,“他在這里留了東西,要我們幫忙來拿。”那小孩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遭,自說自話地放下心來:“想想也不是來抓人,你們明明在做羞羞的事情。”喻識陡然一噎。那小娃娃重提此事,剛說完就自己慌忙捂住了嘴,瞧了瞧陶頌的神色,又畏縮起來:“我……我真的是碰巧來了這兒,不是故意的……”陶頌本來不想理他,聽見這話心思又轉了轉:“我不罵你,但你得賠我們。”“賠……賠什么?”小孩忐忑。“先前那人都去過哪兒,你帶我們去。”小孩明顯舒了一口氣,又沒心沒肺地歡喜起來:“從這里走出去就到了,都不用拐彎。”“拐彎?”陶頌方才只探查到一條路。“就這樣啊。”這小孩向后跑了幾步,摸了摸一處石壁,然后將小手印了上去。石壁虛晃一下,竟憑空化掉了,現出另一道長長的甬道。不過這小孩給他二人看了一眼,便又封上了。轉過身來,一本正經:“這不是去阿公那里的路,我不能走,可能會遇到其他人的。”“什么人?”小孩掰著手指:“大鳥啊大獅子大兔子大螳螂,反正好多好多。”又撇撇嘴:“他們怕我阿公,但不怕我,都可兇了。”大約是,一些妖獸。喻識與陶頌對視一眼,從歸墟中逃至此處的,還不止鮫人一族。那小娃娃此時不怕了,噔噔噔跑到二人跟前,捧出一個討好的笑:“我帶你們去吧,也陪你們玩,我不想這么早回去。”這小石頭精生得眉目精致,雙頰紅潤,眸色明亮,小巧的鼻尖上都掛著乖順二字。喻識俯身摸摸他的頭:“是我們陪你玩吧。”喻識這輩子這張臉比陶頌溫和多了,小孩不由自主地貼近了他兩分,又笑了笑:“都一樣嘛。”這小孩便在他二人一旁跟著走,一會兒叩叩石壁,一會兒踢踢小石子,自個兒就能玩得不亦樂乎。然而不過跑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在喻識旁邊停下了,拽了拽喻識衣袖。喻識不由停下:“怎么了?”小孩高高伸出兩條胳膊,十足地撒嬌意味:“劍修,抱我。”陶頌臉上驀然一沉。喻識正要俯身抱他,便聽得身側陶頌低沉的聲音,隱約帶著幾分火氣:“抱什么抱,自己沒腿么?”小孩本來就怕他,又往喻識身上蹭了蹭,委委屈屈:“還有好遠的,我累了。”喻識一把抱起來他,又顛了顛:“有點瘦,怪不得跑兩步就累了。”小孩環住喻識脖子,眉眼彎彎:“謝謝劍修。”陶頌心下再次被他拱出火來,脫口訓他:“你不許這么喊。”小孩愈發摟緊了喻識脖子,小小聲地改了口:“哥哥,他兇我……”喻識瞧了一眼陶頌神色,見這人確實滿面不善,不由咽下了話,從善如流地打圓場:“那你就喊我哥哥吧,我喊你什么?有名字嗎?”“有,阿公取的。”小孩笑笑,“我叫慕祁。”喻識只想錯了字:“慕賢思齊,是個好名字。”“不是。”慕祁明顯識字,糾正他,“我是這個字。”他扯了身上的荷包給喻識看,喻識瞧見這兩個字,頓了一下,心內突然警醒。慕祁,祁字少見,二師兄的姓氏也是此字。他望著這個小孩:“你阿公,是什么?”這問法本來奇怪,慕祁卻渾然不覺,對答如流:“我阿公是一條大蛇。”喻識心內一沉,語氣也重了些:“你阿公是條黑麟大蟒,名喚‘五絕’,是不是?”慕祁眼眸亮亮的:“是呀,哥哥你認識我阿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