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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我不想離開他,也想著萬一那是蒼海玉,我一眼也沒看上太虧了,要明天和你們再去一趟。孟弋便道,幾十里地也不近,我不……”喻識心下一驚,驀然打斷他:“你方才說什么?”第49章在小院其二楚笙詫異,又重復了一遍:“我想著萬一那是蒼海玉,我就虧了。我要和你們去,孟弋不肯,說幾十里地那么遠……”“就是這里。”喻識再次打斷,又確認道,“你和大師兄說的是,往西幾十里處有個小潭?”楚笙不明所以地點頭:“反正不過百,御劍很快的。歸墟中的山河湖海會緩慢移動,這小潭當時是在往西走,我也說不準,只能說也就往西幾十里地。”喻識沉吟片刻,篤定道:“來與我們傳話的,不是你。”楚笙大驚:“什么?”“你和大師兄說的是,往西十幾里。”喻識十分肯定,“因是你們二人獨處,我便是走近,也不敢細聽什么,只聽到了這一句,但絕對沒聽錯。”“當時我們確實西行幾十里才見到小潭,但歸墟中河山變化多端,距離方位都只能說個大概,即便和你傳的話對不上,也沒懷疑什么。”這可能是唯一一處破綻,連偽裝之人都沒察覺到的口誤。“大師兄已經死了,我如果沒有碰巧聽到,沒有今日與你詳細回想,此處漏洞便永遠也發現不了。”楚笙渾身寒毛倒立:“可……可是我真的去和孟弋說了……”喻識強壓著靜下心,反復思量,給出最可能的解釋:“那就是,和大師兄說話的,不是你,和你說話的,也不是大師兄。”楚笙只覺得夏日里,寒氣自腳底直逼天靈蓋。“化形術?連你們都未察覺的化形術,難道是大妖?”喻識沉思片刻,搖搖頭:“不大可能。歸墟眾妖一戰后,幾乎沒有上古妖獸了,青江曾專程探查多次,皆說沒有,我們那一路也不曾遇見。”他頓了頓,結合陸府見聞:“我傾向于,是幻境。”還不等楚笙詫異,喻識又問道:“你確定,歸墟中當真有那個小潭么?”這話問得楚笙毛骨悚然。楚笙哆哆嗦嗦:“什……什么意思?”喻識道:“扶風山去了十個人,也不是人人都快死了,如果真有個粗粗看一眼就察覺靈氣四溢的小潭,換作是你,你會不探查直接就撤出嗎?”喻識又問:“你是不是找扶風山對峙過?”“……自然。”楚笙哆嗦得更厲害了,“但他們一口咬定……根本沒議論過。”“這就是了。”喻識低聲道,“從你見到扶風之人開始,應該就在幻境里了,后來見到的小潭,包括大師兄,都是假的。有人造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幻境,在你的幻境里裝成大師兄,在我的幻境里裝成是你,騙了我們。除非你和大師兄見面對一對當晚到底說了什么,否則便發現不了任何問題。”楚笙難以置信,也不敢相信:“可……可我那么熟悉孟弋,如果是旁人,怎么能裝得那樣像?還有,我就算了,你們也進了幻境,毫無察覺么?”喻識回想陸府中事,只覺得已經沒有什么是不能想的了,他匆匆復述一遍,又道:“在地牢我就奇怪,是你強行破入喊我們走的,但我當時聽到的,是文漆的聲音。”“你說敲門喊你們走的人么?”楚笙疑惑,“那確實是我。”“我猛然聽到一個聲音,下意識覺得那應該是文漆,因為含章閣沒有旁人,我們師兄弟傳話,向來都是文漆跑腿。”喻識沉吟,“于是我當真聽到了文漆的聲音,語調語氣都很像。”“你覺得孟弋應該在安營之處,于是他真的在那里,后來你二人所言,皆暗合了你的心思。在你心里,大師兄知道你受傷,即便不打緊,也一定不許你跟著,所以他真的一直在催你出去。”楚笙點了點頭,已渾身冷汗。“能……有這樣效果的法術……”他咽了下口水,“你不會想說,是控心陣吧?”喻識點點頭。中有過此陣的記載,簡單來說,也不過是讓虛境能更貼合入境者的心意。只要施術之人修為到了,完全可以給入境者造出個以假亂真的幻境,讓人深陷其中,察覺不到任何破綻。已經斷絕的鮫人血脈就有此天賦,天生便能造出這種幻境。喻識突然想起雪斛來,如果家中當真只是凡俗百姓,即便世風興盛道術,又怎么可能想到修魔道呢?只不過眼下也無所對證了。楚笙清醒了些許,一時震驚萬分:“幕后之人竟然如此大費周章……”喻識勾了勾嘴角:“他是怕殺不了我。”楚笙不明白。“幻境中的小潭處,現在想來,應是布置了上古殺陣金石陣。”喻識壓了壓一腔荒涼,“第一個死的人,是大師兄,因為只有他和你說過話,幕后之人最害怕大師兄活著。”“那人動了散靈術連同金石陣,卻還怕殺不了我,生怕我出來之后會與你對峙,這才費盡周折。若非那人真的說錯了一句,我又剛好聽到,我想破天去,也想不到這種天衣無縫的局。”喻識又看向楚笙:“陸雙大約救了你一命,長瀛一口咬定我沒死,當年下一個動手的,一定是你。”楚笙稍稍垂下頭,輕聲道:“我只恨不能和你們死在一起了。”喻識暗暗嘆了口氣,安撫般地拍了拍楚笙,又問道:“當年,我們走后,又發生了什么?”日影漸上中天,花木在明凈的日光中肆意地搖動。楚笙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開始講昔年之事:“那晚你們的七盞喚靈燈接連衰微,也毫無消息傳出,仙門之人在外,明著是商議去救人,但實際上都互相推諉。我擔心真的是那小潭不對,想再進去,但喻師父卻偷偷和我說……”他擦了一把眼淚,才繼續道:“喻師父說,他下去救你們,讓我留在外面等消息,不然我們都遇了險,外面便沒有可用之人了……他說……他說師娘有了身孕,不能憂心,讓我別傳信給師娘……”“你說什么?”喻識一把攥住他。楚笙抽抽噎噎:“師……師娘有身孕了,她是因為有身孕才沒跟著一起去歸墟……師娘這么多年,都沒有孩子,她說還不到三個月怕空歡喜一場,才沒告訴你們……”喻識腦中轟然一聲。他氣海翻涌,一腔肺腑都疼得如同刀絞,只覺得四肢百骸都一寸寸涼下來,只有心下一團熾烈的火,燒得眼眶發酸。師娘。喻識強自壓了許久,才勉強平靜道:“你接著說。”楚笙有些擔心他,但還是繼續道:“喻師父在我這里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