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個意思……”他糾結半晌,終于一刀劈了心里的亂麻,“我負責,我一定給你個交代,一定,你放心。”陶頌半推半就地演戲,也并不是想逼他于此時承諾什么:“前輩,我知道你有事要做,眼下沒功夫思慮旁的,何時想好了再知會我就好。”喻識稍稍松了口氣,又聽得陶頌道:“只是我一定要跟著你。”喻識想想日后的尷尬情形,一口氣又提到嗓子眼:“你不用!我……我替你給第一劍修報恩,你老老實實回扶風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不行。”陶頌一本正經,“你轉頭在外面見到長得好的,就把我給忘了。”喻識心道,能見個長得比你好的人也不容易。他還沒斷了讓人離他遠點的心思,正要再說話,陶頌再度幽怨:“你是不是現在就厭棄我了?”喻識只覺腦門上貼了三個大字:負心漢。他再度糾結,終于繳械投降:“那你跟著我吧。”陶頌總算得了這句放心話,打昨晚起的一腔憂慮都放下了。你不喜歡我不要緊,只要我在,早晚都會喜歡上的。他又大膽了些,撲上去摟住喻識的腰:“劍修,我以后能喊你劍修嗎?”喻識由他抱著,心底隱隱約約泛起一絲絲莫名的歡喜。只是他不敢放任這分歡喜生長,略一沉吟便抹去了。日光漸長,喻識望著房間內三副筆墨精致的畫,深深嘆了口氣,心里只剩了一個念頭。以后打死他也不喝酒了。一定。他頂著滿心凌亂,在老伙計飽含祝福的目光中回了小院,還沒來得及找封弦參謀參謀對策,便聽得了兩個消息。一好一壞。好消息是楚笙終于醒了,壞消息是,莊慎真的要來臨安了。“他為什么突然來?”喻識極其驚慌。崔淩一時不解:“前輩不應該更在意楚笙的事么?”“啊……”喻識察覺自己過于心虛了,壓了壓心思,方清醒了些。崔淩這才解釋:“仙門大會這幾日才散,幾位掌門長老一齊從燕華過來的。師父傳信說,是懷霜的劍意有些變動。”喻識有些疑惑:“變動?”崔淩點頭,也有些遲疑:“說是時有時無,大有衰微之相。”喻識沒有頭緒:“和臨安有關系?”“自然沒關系。”崔淩笑了笑,“幾位掌門長老想親自去查探,封散人在此處立了個顯眼的封山鼎,他們便想邀封前輩同去,也順路來問問封前輩對此異象的意見。”喻識明白了,仙門是懷疑這劍氣是隨他真氣變動,來探探封弦的口風,看有無他活過來的消息。喻識略一沉吟,只道:“讓我去見楚笙吧。”*日光漸移,靜室內燃著沉水香,沉謐的香氣飄散了一屋子。楚笙躺在榻上,面色白得如紙一般。簾帳輕拂,喻識坐在案前,與他四目相對。楚笙張張口,眼角便劃出一滴眼淚:“六師弟……”喻識心下一酸。當年楚笙意氣風發的樣子仍歷歷在目,誰能想到,不過百年,卻是今日情景。喻識壓了壓澎湃心緒,回想起歸墟中事,拾起話頭:“大師兄臨終前,還對我提起你。”楚笙雙手輕輕顫抖。喻識接著道:“師兄說,他出不去了,左右你們二人的婚約也不曾昭示,讓你再去尋個人做道侶。”楚笙淚流滿面。喻識默了默,稍稍低頭:“他說,你最不會防人,心里也沒有成算,讓我幫著挑一挑,別被旁人騙了去。”楚笙已泣不成聲。喻識聽他哭了一會兒,一時也心如刀絞。往事勾得他氣海翻涌,他分神調息了一會兒,又聽得楚笙顫顫開口:“他……當真不曾怪我……”喻識頓了頓:“這就是你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的心結?”楚笙闔上眼睛,眼淚不住地往下淌:“……我只想再見他一次,就一次,我不是有心要害他……”“你在臨安遇到了陸雙,他用造夢術把你困住的?”喻識其實差不多有個推斷。楚笙緩緩睜開眼,哽咽道:“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他恨我……可你們死在歸墟,喻師父去救你們,也死在了歸墟,我怕他誤會我,我只怕他到死都恨我……”他哭得斷斷續續,又啜泣了好一會兒,才再開口:“我在姓陸的幻境里,能見到孟弋,我舍不得離開……我醒過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喻識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聽得難受,念了幾遍道經平復心緒,方道:“我信你。”不等楚笙回答,他又緩緩道:“我如果不信你,也不會讓封弦告訴你我的身份。我信你不是有意的,但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毫無防備地前去,而且……”他頓了頓,又道:“那個小潭的埋伏,不是古戰場的遺留,而是人為。”楚笙大驚失色:“人為?”喻識瞧著他的反應,便知道信對了人。除非他打小就裝成這副樣子,否則絕非是他與外人勾結下的殺手。楚笙果然也是被人利用。喻識心下起了些酸澀的怒火,燒得整個胸膛生疼。他師父師娘師兄弟,連同楚笙的一輩子,都毀在了幕后之人的手里。他克制了片刻,又問道:“你得告訴我,你離開歸墟的那天,發生了什么?”楚笙還沉浸在震驚中,頗為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怎么會是人為?難道不是意外么?我以為是我去時,沒有探查到那個地方有異,難道……難道根本就是有人在我走后布置的?”喻識嘆了口氣,索性過去坐在榻邊安撫他:“我不敢肯定,所以你得好好想想,那幾天發生了什么?”“我好好想,好好想。”楚笙終于有了些精神,打理了一遍思緒,才從頭說起。日光純凈,房間里映出些花木交錯的影子,歪歪斜斜的,在風里晃晃悠悠。楚笙事無巨細地將歸墟內所有事項都說了一遍。喻識沉吟片刻,問道:“扶風山?”楚笙點頭:“對,扶風山一共去了十個人,我不會認錯。扶風的人也要撤出了,我聽到他們議論,西處有個小潭,他們未去探查。”“然后你就去了?”“我當時已受了些傷,只過去粗粗看了一眼。”楚笙細細回憶,“那小潭仔細一瞧,確然靈氣四溢,我就想著要去告訴你們。”這里頭沒有任何可疑的破綻。喻識又細細想了一遍,道:“你再從頭說一遍。”楚笙已非常虛弱,閉上眼休息片刻,才又開始說。“……我從小潭回來,氣海就更虛了,孟弋怪我亂跑,非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