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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覆了厚厚一層冰霜。若是讓喻識死在離他那么近的地方,封弦大約會痛苦一輩子。若他能早點知道喻識身體的情況,他定然不會讓喻識前去。他的至交,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名動四方、劈山分海的第一劍修了。喻識現在只有半顆金丹,一副病體,并滿身血仇,即便如此,尚有人要不擇手段地置他于死地。封弦心上微微一滯。不過念及此處,他又想起另一樁事來,不由略為擔心的看向崔淩。崔淩對上他的眼神,十分善解人意地低聲道:”前輩,喻前輩不說,我便不知道他是誰。他在我眼里口里,都只是流景閣方出關的石六長老。“青江城自有風骨,封弦素來高看一眼,相處過這些時日,他對崔淩的人品也是能放心的。不過他擔憂之處,并不在此。崔淩仿佛又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好歹讓我再跟著你們一些時日吧。“他憂心忡忡地看了喻識一眼:”喻前輩這副樣子,最近真的離不開大夫。“封弦又好說歹說地勸了他幾遍,見勸不動,也只能作罷,暗自打起精神來細細盯著周遭的一舉一動。喻識,陶頌和楚笙都昏睡著,崔淩醫術了得,然劍法一般,單長瀛也不夠用的,再加上滿院幼童,封弦想了一遭兒,索性拿封山鼎將這小院罩了起來。打眼是打眼了點,但萬無一失的安全才要緊。至第二天清晨,喻識才又醒過來。長瀛一只毛爪搭在他肩上,他略微一動,長瀛便醒了。長瀛嗚嗚兩聲,喻識便搖了搖頭:“不大餓,只是還覺得很累。”長瀛又蹭了蹭他臉頰,便跳下去為他喊人。喻識再見到崔淩的時候,才差不多想起發生了什么。他心頭尚有許多思慮,只是心力不支,不能急在這一時,只好先壓下一腔心思,想了半晌,終于抓出最要緊的一樣事:“陶頌怎么樣了?”崔淩按著他的脈,示意他不要說話。喻識心下愈發焦急,卻不敢顯露,勉強克制著,怕影響脈息。崔淩卻越發不緊不慢,又給他喂了一盞不知是什么的藥,苦得他險些當場吐出來,才如實開口:“前輩不用過于擔心,想必也快醒了。”喻識聞言一急,一口氣上不來,胸口猛然一疼。崔淩一臉“我就知道你會著急還好提前把完了脈喂了藥”的了然。喻識緩了緩,想問些什么,卻發覺根本不知從何問起,思來想去,還是只能先拜托崔淩:“這幾日有勞你了,多謝,我這里應是無妨了,有空多照看些陶頌吧。”想了想,又急忙添了一句:“還有楚笙——楚笙救回來了嗎?”“救回來了,只是他有舊疾,瞧著過幾天才能清醒。”崔淩溫和笑了笑,“前輩不要勞心,封散人和我都會安排妥當。陸府的事,待好些了再說也不遲。這幾日,最要緊的是安心靜養,旁的事不要多想。”接著就是絮絮叮囑些修養時需注意的事項。喻識其實現下不大能記得住,崔淩也沒有想他記住,只不過說些話,讓他醒著養養精神。瞧著他有了些精神,崔淩才鋪開大小銀針:“前輩還需行上幾日針,今日行完若覺得好些,便能吃些東西了。”喻識略點點頭,又聽得崔淩溫聲囑咐道:“是有些疼的,前輩忍著些,盡量醒著,受不住了要和我說。”喻識又點點頭。想到后面還有接連不斷的事要做,他只能打點起精神,先把身體養好。崔淩便在一旁開始準備。那夜知曉了喻識的身份,崔淩本是十分震驚,畢竟是那樣萬人仰慕的人物,他這一輩的弟子都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然這幾日照料下來,也覺得沒什么不同了。大抵在大夫眼里,只應分病人和沒病的人。崔淩先前心里的幾分仰慕和緊張,在施針喂藥時,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作為醫者的專注與關心。崔淩念及此處,又想到了師父宋持。不知在師父眼里,自己行醫的心性i算不算有些進益了呢?崔淩只這么想了一瞬,便收了心思,開始著手給喻識施針。這針確實疼得厲害,只行了幾處,喻識頭上便出了薄薄一層細汗。這針法十分繁復,崔淩一邊行針,一邊與他說話,勉強維持著他的精神,自己也累得很。正在凝神之際,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了。有夏日清晨熹微的日光灑在來人身上,陶頌一手扶著門,一邊微微喘著氣,雙眸澄澈透亮,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喻識身上。第38章陶頌的畫冊崔淩打眼瞧見陶頌,一時又驚又喜,然再看見他的眼神,霎時明白陶頌已經知道了,一腔歡喜又盡數都換作了擔憂。這個時候,最忌諱心緒波動,心潮不平,他微微皺起眉頭,聲音也不免沉了些:“阿頌,你跑來做什么?快回去好好歇著。”陶頌蒼白的面色上泛出微紅,應是一路跑來,體力不支所致。他扶著門框瞧見房間內的情景,迎頭又被崔淩訓了一句,一時也怔了怔,有些手足無措的局促,半晌才道:“……不做什么,我就是……就是過來看一眼。”崔淩見喻識有些激動地要起身,連忙將人按住,又看向陶頌:“你先回去,我待會兒去看你。”說著便有些不放心,囑咐道:“慢一點走回去——你走得回去嗎?”陶頌尚不至于無法挪動,他輕手輕腳地闔上門,不由靠在墻壁上松了口氣。方才他一時情急便跑下床,此時方發覺四肢酸軟,絲毫不想動彈。他倚在墻壁上緩了會兒,便又聽到房間里崔淩無奈的聲音:“……前輩你別擔心,再這么下去,我怕是不敢行針了,阿頌都能下床,肯定比你的情況好,我待會兒就去……”陶頌聽崔淩的語氣,忙提了口氣,扶著墻一步步挪了回去。不管平日里再溫和,大夫大抵都是有三分脾氣的,崔淩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尤其是面對不省心的病人,大夫的臉色就越差,話也越多。陶頌躺在床上聽他嘮叨了半日,終于忍不住打斷:“我大難不死,醒過來倒聽你罵了我這么久,連句好話都沒撈著。你這么訓我,就不怕我此時生氣,氣壞了身體?”崔淩收了藥碗,又倒了盞白水過來:“你想是沒心思生氣,只知道高興了吧?”陶頌口中發苦,此時喝白水都是甜的,打心底里抑不住地歡喜,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是真的沒想到。”他這許多年的心思,崔淩都看在眼里,此時有意外之喜,崔淩也真心為他開心。只是心潮不定過于傷神,崔淩正待再囑咐幾句,陶頌忙止了他:“我有一個辦法,能讓我們二人都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