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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好想他。”先是被周肆飛壓著打,之后又是把周肆飛一群人打得半死的時候,齊卓程的臉就跟涂了膠水似的,毫無動容。可一想到顧懷,想到他突然就消失了十年。齊卓程終于崩潰,身上的傷口在一瞬間全部發(fā)作,把他整個人都快疼死了。他跪在大雨里痛哭,傷心欲絕。齊國澤從廊下走到他面前,沉聲說:“卓兒,你是不是我們齊家人,男人流什么眼淚。”齊卓程低低抽泣著,拼命忍著自己的眼淚。齊國澤揉了揉他的濕掉頭發(fā):“他不來找你,你不會去找他嗎?”齊卓程怔然的抬起頭。齊國澤面容嚴(yán)肅:“找到他,然后親口告訴他,你很想他。”——那天,燕市晴空萬里。出發(fā)去機(jī)場的前一刻,齊卓程仔細(xì)的把一只破舊的蛐蛐罐鎖進(jìn)柜子里。他在柜子前站了半晌,隨后關(guān)燈,出門。齊卓程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哥哥,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機(jī)場里人來人往,季昱跑得滿頭大汗,總算在最后一刻趕到機(jī)場。季昱氣喘吁吁的問:“你真的打算跟你爸媽去外派?你不打算等你哥哥了?”齊卓程忽然笑了一笑,差點(diǎn)沒把季昱看傻,在他的印象中,就沒怎么看到齊卓程笑過。現(xiàn)在這一笑,比燕市的陽光還要燦爛。齊卓程:“就算他回來,也一定不喜歡現(xiàn)在的我。”哥哥,我會努力變回從前的樣子,回到你喜歡我的模樣。——【顧懷篇】臨近歲末,橫州影視城的劇組減了不少,大部分的群演也都忙著回家過年。幾個群演坐在一座古宮樓外面的石階上,噴著煙圈閑聊。一黑壯的男人遞了根煙給身邊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少年搖搖頭,拒了。男人咬著煙,口齒不清:“顧懷,你今年又不回去過年啊?”顧懷沉默了會兒:“不回。”“過年沒幾個組,你留在這兒,也很難有戲的。”群頭何順在一旁插嘴。“我沒地方可以去。”顧懷答道。“回家啊,爸媽,親戚,女朋友……總有你想念的人,想和他一起過節(jié)的人吧。”男人往石階上一躺,吞云吐霧,“我搶了二十八的車票,二十九號到家,小半年沒見我媳婦,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親熱一番。”“沒有。”顧懷風(fēng)輕云淡的說。何順目光深邃,瞧著顧懷。少年干凈清癯的容貌,斯斯文文的,不拍戲的時候,習(xí)慣戴著眼鏡。乍一看,絲毫不比那些專業(yè)院校出來的公子哥差,或者說,比他們強(qiáng)太多了。可惜在這個圈子里,沒有門路,很難往上爬的。顧懷的戲很好,很多劇組的特約都喜歡找他,是何順手里的一個王牌龍?zhí)住?/br>顧懷進(jìn)組的時候,有不少人找到何順,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硎鞠胨檻眩掖饝?yīng)用資源交換。何順曾經(jīng)問過顧懷:“以你的演技,但凡綁上隨便什么金主,就可以起飛了,又何必這么執(zhí)著。這個圈子里,哪來的潔身自好。你想紅,就得付出。”顧懷淡淡的說:“和那些人睡,我會死的。”何順啐道:“小孩子,胡說八道什么呢?睡一睡就會死了嗎?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巴望著這種機(jī)會,你是送上門了都不要。”……幾個人又聊了會兒,紛紛道別,再碰面就得年后了。何順走了幾步,又回到顧懷面前,塞了一張名片給他:“我瞧你這件羽絨服都穿了兩年了,該換一換了。”顧懷睇著手里的名片。陸建修。何順見他沒反應(yīng),接著道:“陸制片,人脈廣,底氣足。跟我提了好幾次,他說床上合適的話,資源方面,你不用愁。”“顧懷,你的戲再好,總歸是躲不過這個圈子里的規(guī)則的。就算你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當(dāng)個龍?zhí)祝行┤瞬辉试S,打壓你也是分分鐘的事。”何順語重心長的嘆了嘆:“順哥也是為你好,像你這樣清高的新人,我見過不知道多少,最終不是妥協(xié),就是徹底消失。你好好考慮一下。”傍晚的橫州,天空晦澀。顧懷想也不想的把名片撕了,扔進(jìn)路邊的垃圾桶里。他抬起頭,茫然的望向空中,除了厚重的烏云,什么都沒有,就像他的人生,從此往后,大概只剩下黑暗。——年三十的那天,出租屋里只有顧懷一個人。他燒了一壺水,從櫥柜里翻出一袋沒有過期的泡面,猶豫了會兒,煮了一個雞蛋,算是給自己的年夜飯加菜。吃完面,顧懷躺在床上,外面此起彼伏的煙花映在窗子上,五光十色的熱鬧,那里才應(yīng)該是人間,漆黑的房間里,不過是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地方。顧懷戴了耳塞,還是沒能抵過越來越響的爆竹聲。他睡不著,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本書看起來,翻頁的時候,突然從書頁中滑落一張塑封的紙。一枚泛黃的楓葉,平平整整的被壓在兩片塑封膜中間。顧懷愣愣的瞧著楓葉,心臟猛然重重的抽了一下。顧懷已經(jīng)習(xí)慣心悸發(fā)作時的劇痛,吃過藥,把自己蜷縮在被子里,痛得一身冷汗。渾渾噩噩的時候,似乎回到曾經(jīng)的四合院里。他走進(jìn)院子,就會有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身影,邁著胖胖的小短腿,搖搖晃晃的朝他撲過來。軟糯的叫他“哥哥”。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沒有人會再記得他?卓兒呢?有沒有忘記自己?……過年期間,沒有外賣。顧懷在超市里多買了些速凍食品,還有泡面,回到家,看到樓下大門口停著一輛勒芒藍(lán)的寶馬。“顧懷。”車窗落下,顧懷愣了兩眼,沒想起這人是誰。“陸建修。”坐在車?yán)锏哪腥俗晕医榻B,“你不肯來找我,只好我來找你。”陸建修推開車門,示意他上車。顧懷冷冰冰的說:“我不認(rèn)識你。”說完,轉(zhuǎn)身往樓上走。陸建修朝司機(jī)使了個眼色,司機(jī)下車,快步走到顧懷身后,伸手扣住他的肩膀:“陸總找你。”顧懷肩頭一陣劇痛,感覺整個肩膀都要被捏碎了。陸建修笑了笑:“小高以前是武行,跟了我,這身手也沒落下。”陸建修口中的小高身形魁梧,堵在顧懷身后。顧懷心知這次躲不了,迫不得已的上了車。顧懷最近都在家里,本就細(xì)膩的肌膚好像又白皙了幾分。陸建修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顧懷厭惡的別過頭,避開了。陸建修四十多歲,但因?yàn)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