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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人混在一起,後幾天,多半就是應酬。我一朋友開廠子出了點問題,幫他了難呢?!?/br>“你這麼好?”厲劍的話里帶了點諷刺。“哼?!睔W鵬鼻孔里出氣。“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我這樣的人,少的是你那樣的人。幫他,也是在幫我自己?!睔W鵬猶豫了一下,不知怎麼的,有了話嘮的欲望,便簡單地交代了鞋拔子的事情:“我反正也是要跑官的,他的事兒,本來跟我沒有關系,不過……簡單點說吧,就這樣,我需要跑,要花錢,總要找個幫我出資的。幫他弄了銀行貸款之後,發(fā)票交給他。”厲劍冷笑了兩聲,沒有說話。歐鵬倒是心情愉快了點:“怎麼啦?看不上我這樣的人?告訴你,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br>“虧得還說你們是人民的公仆?!?/br>歐鵬哈哈大笑起來:“沒錯啊,就是這樣,不過公仆也要吃喝拉撒睡吧,自己日子過不舒坦,怎麼為人民服務?喏,我的錢有限,沒法孝敬父母,按摩椅,給人家,效果更顯著,其實表明了我更大的孝心。等我爬上去了,自然會有人給我爸媽買。一張按摩器,幾千塊,我兩個月的工資都不夠往里面搭的……那個鞋拔子,弄了個廠,卻眼高手低,弄得要死不活的,那也是資源的浪費。我?guī)退话?,也可以解決十幾或幾十個人的工作問題。這個,是不是為人民服務?不過是服務的同時,也為自己服務罷了?!?/br>“我看不出來?!眳杽τX得這些天的盼望和想念,真不值。怎麼會念叨著這樣一個人?蛀蟲一樣的家夥。歐鵬的耐心上來了。到了茶館,要了個小包廂,坐下,上茶上點心之後,歐鵬手指頭在桌子上畫著:“這個廠不去管他,也就散了。我插手一把,於公來說,拯救一個工廠,稅收,上繳國家吧,然後對當?shù)氐呢斦灿胸暙I吧,他們一家子有了著落吧,做得好做得大的話,起碼解決幾十個人的就業(yè)問題吧。這個,不是為人民服務?於私,借著這事跑關系,構建自己的關系網(wǎng)。去市局是第一步,其實還可以去省局,或者去那個縣掛職……於公於私兩不誤,不是很好?”“不是如意算盤嗎?那個鞋拔子,如果拿了貸款跑路,或者翻臉不認人……”“哈哈,”歐鵬爽朗地笑了:“環(huán)保局的事情不好辦。人家罰款和停產(chǎn)的通知都下來了,怎麼可能收回去?還有稅務。不過我爸在稅務局工作了幾十年,關系是有的。我又不要求人做違法的勾當,不過是緩一緩而已。然後環(huán)保局的局長的岳父的meimei剛退休,家里條件不大好,我把老太太弄到廠里去管財務,一方面可以監(jiān)督鞋拔子,另一方面,可以給環(huán)保局賣個好,他們的任何處罰措施,緩行,緩行就可以……然後是技術改造,是注冊商標,是七里八里的……還需要一段時間吧,不過半個月,廠子就能重新開張……這事情弄好了,是他們的業(yè)績,也是我的業(yè)績……”“關系關系。”厲劍沈著臉?!澳阕龅?,就是這樣削尖了腦袋去鉆營嗎?”“咦?”歐鵬露出詫異的樣子:“做官,可不就是鉆營嗎?可不就是看關系嗎?當然能耐很重要。但是能耐并不能夠決定一切……你有能耐,怎麼在部隊會呆不下去呢?你那個保全學校,沒有關系的話,恐怕很難順利開展吧。我查了你們的投資人,那個什麼崔董,好幾個企業(yè),他本身年紀不大,跟我差不多,一海歸,也不過是野雞學校,有沒有學位都不一定,他開的那些公司,哪一樣不需要關系?”厲劍被噎得做不得聲。“還有啊?!睔W鵬手指敲著桌面:“你還兼職做保鏢?保鏢這一行,加上保全這一業(yè),在國內(nèi),沒有關系,寸步難行……再加上這一次你說出任務……當然你有能耐,但是這世界上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厲劍的臉變得鐵青。歐鵬吞了一下口水,手覆上了厲劍的手:“我知道,你不光有能耐,還有心……”厲劍低頭看著歐鵬的那只手,心中五味雜陳。反手抓住歐鵬的手,低聲說:“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哪?”歐鵬淡淡地笑了一下:“俗人。跟你不一樣。我是俗人。你是圣人。只是可惜的是,你這圣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這樣的俗人。”厲劍的手微有些抖動,又穩(wěn)了下來。19.Razor(19)圣人……厲劍撇了一下嘴,腦子里有些混亂。歐鵬說話特別讓他琢磨不定,就好像那個人時不時在反諷一樣。當他說他自己是個俗人,厲劍是個圣人時,厲劍總覺得話里有話,話外有音。孔圣人。別人把孔子稱作是孔圣人的時候,是衷心認為他就是個圣人吧?而歐鵬把自己說成是個圣人……厲劍可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就是個圣人。他所做的事,所有的事,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都是本分,都是他該做的。你這圣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這樣的俗人。這句話,是稱贊,還是別有用心的揶揄?厲劍拿不準。他低下頭,看著歐鵬的和自己的手。兩只手差不多大。自己的粗糙有力,歐鵬的似乎也有力,卻毫不粗糙,修長的手指,一看就是沒有吃過苦干過活的人的手。但是兩只手還有另外的相似之處。指甲都修剪得很短。自己的看上去并不圓潤,剪得干凈利落,卻仍有些鋒芒的樣子,歐鵬的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光潔,指頭上沒有倒刺,自己的,卻有。不知怎的,厲劍突然有些為自己的手感到些微的難為情。歐鵬的手指張開,插入?yún)杽Φ氖种钢?,緊密合縫,十指緊扣。歐鵬也在看著兩人的手,臉上的表情也稍帶著點疑惑。他甩了甩頭,輕聲說:“你的手,做過些什麼?”他抬頭看著厲劍的臉:“這麼多繭子……”厲劍回視,說:“很多……”他突然變得很想說話了:“我在山村長大,母親早逝,父親,在我未成年的時候也死了,從山崖上摔下來的。天不亮,我就得開始走,走幾十里山路去上學,路上會砍柴,會挖野菜,會捉山鼠或者蛇或者其他的小動物,不是每天都能捉到,捉到了,就有rou吃……放學後再走那麼遠回家,路過遠隔幾里路的鄰居家時,會幫他們的地松土,打豬草給他們喂豬?;氐阶约旱母C,還有一小塊菜地……十七歲當兵,先是新兵訓練,然後分到陸軍野戰(zhàn)部隊……再之後,就是當兵的生涯,十幾二十年,這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