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挑個上好的，以後養(yǎng)了兒子，就把戒指傳給媳婦，養(yǎng)了女兒，就當(dāng)做嫁妝。

彭竹低頭淺笑，說這戒指誰也不給，自己留著。再說，彭爸有給她買鉆戒的，真要顯擺，拿那枚就行。這枚，是自己的。

歐鵬蕩漾了一下，說老婆最大說了算，就買了。至於男戒，歐鵬沒買，也跟彭竹說他不用。公務(wù)員嘛，小了拿不出手，大了，不敢拿出手。

當(dāng)晚歐鵬就到彭竹家去求婚了。彭爸挺高興，說送他們一套房子。歐鵬趕緊說不用，最起碼，現(xiàn)在不用。準(zhǔn)備著買一套兩居室，自己先供著。等以後有了孩子，孩子大了，再買大一些的房子，最主要要看社區(qū)，要看附近學(xué)校什麼的。再說，以後的工作說不定有調(diào)動。彭爸點點頭，說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其實別墅我們也沒有怎麼住，要不，你們?nèi)ツ莾航Y(jié)婚？歐鵬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別墅嘛，本來就不是天天住的。以後我們一大家子周末去放放風(fēng)好了。

彭媽倒哭哭啼啼的，說舍不得女兒早嫁。歐鵬說您又不是沒了女兒，明明是多了個女婿嘛，女婿，是半子哦。幾句話，把彭媽哄高興了。

初八年後第一天上班，團(tuán)拜之後，歐鵬就溜了出來，跟鞋拔子一起跑銀行。正在辦事的途中，接到了厲劍的電話。一時之間，歐鵬不知該如何回答，旁邊都有人呢，就把電話給掛了。之後繼續(xù)忙他的事。

初九也忙，初十也忙。十一十二都很忙。忙到，歐鵬竟沒空去想?yún)杽υ捴械囊馑肌；蛘哒f，有了借口不去想，不想想，不愿意想……反正，就是沒想。

可是居然做了噩夢。關(guān)於厲劍的噩夢。然後在凌晨五點，再也沒法入睡。

歐鵬再次點燃一根煙，怔怔地看著對面墻上一副裝飾畫，十分不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歐鵬敢保證，白天他壓根就沒有想那個男人。沒得空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已經(jīng)跟彭竹求婚了，兩邊家長也首肯了。什麼時候要兩家人一起吃飯，不上班的時候要忙調(diào)動，要忙鞋拔子的事，要去看房子，看完房子要買，要辦貸款，要裝修，要拍婚紗照──據(jù)說那會是個很恐怖的經(jīng)歷。

哪有時間去想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想他？

歐鵬搓了把臉，點燃了第三根香煙。

今天要做什麼？上午要跟盧局去市局，中午約了環(huán)保局的人吃飯，下午要開會，晚飯也有應(yīng)酬。

歐鵬起了床，悄無聲息地刷牙洗臉。窗外天陰沈沈的，要下雨不下雨的樣子。春天很快就到，雨會下個不停。跟老爸借車開開吧，晚上那頓飯，不能開公家的車子出去……

歐鵬穿上球鞋，難得地來了次早鍛煉，跑了兩三公里，喘得跟風(fēng)箱似的。健身卡好久沒用了，主要是找不到一起去鍛煉的人，偶爾去一兩次，都還是應(yīng)酬。身體按摩，也有很久沒做了。跟阿勁分手之後，就很少做，無論在哪里，都會想到那個可憐可愛的男孩子，所以算了，不做了。什麼時候有應(yīng)酬，好些人在一起，再出去玩吧。

一天就這麼過去。歐鵬難得的有些心神不寧。晚飯吃得心不在焉，早早就退場，然後開著車亂轉(zhuǎn)，七轉(zhuǎn)八轉(zhuǎn)，就轉(zhuǎn)到了保全學(xué)校。

學(xué)校里看上去不如上次那麼熱鬧。大概還沒有怎麼開學(xué)吧。厲劍的房子里亮著燈，其他的房子里，有的有燈，有的沒有。有七八個人在小cao場練摔跤，打得不亦樂乎。

歐鵬坐在車上，猶豫了五分鍾，打電話給厲劍。那邊電話接得很快，厲劍的聲音很低沈：“喂？歐鵬？”

“嗯。”歐鵬看著厲劍的那扇窗口，悶悶地說：“在哪兒呢，有沒有出去瀟灑啊？”

“我？呵呵，我是不懂瀟灑的人。”

“那當(dāng)然。你懂啥啊？連保命都不懂。”

那邊沒有回答。歐鵬看到厲劍房間的窗口被打開，那個人出現(xiàn)在窗前，看著遠(yuǎn)方。

“沒死啊？”歐鵬問。

“嗯。”

“傷了？”

“嗯？”

“哪兒？別不是jiba吧……”

“呃……大腿……沒事……”

“其實吧，這個世界上哪有你那麼蠢的人？明明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兵的了，偏偏還要做出那種惡心的樣子，好像你就是全世界的救星一樣。似乎沒了你，人家就活不好了。你他媽的什麼人啊？咱國家還有沒有正規(guī)軍啊，犯得著你這個被部隊開除的人去賣命嗎？”

“你……”厲劍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話。他手掌重重?fù)粼诖芭_上，怒火萬丈。

“但是最他媽的討厭的就是，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罵你蠢，罵你神經(jīng)病，罵你吃多了撐著，獨獨就是我不能罵……你要不是心里純凈得像他媽的圣女，要不是勇敢得像他媽的磕了藥的癮君子，老子早就成他媽的一灘rou泥了！我嬲死你個老鱉！”歐鵬恨恨地罵了一聲，眼睛居然有些濕潤。

厲劍低下了頭，似乎在看著下面cao練的學(xué)員們。

又過了很久，歐鵬再次說話：“還能走嗎？”

“能。這幾天能下地走動了。”

“嗯……我在樓下，你們的學(xué)校外面。”

厲劍探出身子往外看，然後掛掉了手機(jī)。

歐鵬看到厲劍把窗戶關(guān)上，接著，房子里的燈也滅了。門打開，一個身影出現(xiàn)，把門關(guān)上，那個身影一瘸一拐地順著走廊往這邊走過來，消失在樓梯口。又過了一會兒，厲劍從保全學(xué)校的門房走了出來，站在大門口四處打量了一下，一瘸一拐地朝車子這邊走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jìn)來。

歐鵬側(cè)著頭看。厲劍有些消瘦，不過仍然那麼結(jié)實健壯。他的臉，在車內(nèi)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歐鵬咧了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怎麼辦，本來想請你去洗腳的……不如去喝茶吧。找個茶館坐一下，我也聽聽你的英雄事跡。”

厲劍沒有回答。

歐鵬啟動車子，掉了個頭，往市里面開去。

歐鵬開車一向很小心。此時顯得更加小心，打著近光燈，龜速行駛。

“你，過年玩得還開心嗎？你爸媽，很喜歡那張按摩椅吧。”車?yán)镉行阂郑瑓杽χ缓脹]話找話。

“啊？哦。那椅子不是給我爸媽買的，他們還沒有老到那種程度。跟市局的領(lǐng)導(dǎo)買的，拍馬屁來著呢。過年，還不就是那樣……頭幾天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