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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公子”的名號,出閣叫價,最終以五十兩黃金拔得頭籌,于眾京城紈绔子弟手中,奪得蝶風此次珍貴的侍奉機會。 燕肇禎起身,勾唇輕笑。 蝶風姑娘所住,為解語樓海棠閣,彼時燕肇禎帶著隨從踏步而來,命人留在身后,獨自進入。 熏香裊裊,佳人倚坐。 他緩緩上前,于那圓桌邊坐下,任由美人沏茶。 “蝶風姑娘安。”他掛上一臉暖心的笑,溫柔道。 “甄公子?依蝶風看,是燕王殿下吧。”蝶風的話令他些微詫異。 燕肇禎勾唇,不由贊嘆:“蝶風姑娘每日閱人無數,竟還記得本王,實屬不易。” “殿下英姿勃勃,豈乃常人之輩,蝶風自銘記在心。”她不受干擾,只將手中茶杯輕放他面前,起身盈盈而來,坐于他腿上。 “燕王殿下,看來今日是打算只和蝶風促膝長談了?談談誰好呢……”她微頓,水蔥樣的手指拂過他的面頰,咯咯笑道,“殿下是不是想談談,佟六小姐?” 燕肇禎輕虛雙眸,再次將蝶風打量一番。 有趣,看來這個花魁,沒他想得那么簡單。 …… 且說馬文青自開了玉滿堂,富可敵國,卻單身了三十多年,也沒見娶個老婆。 年輕的時候,有不少人舔著臉來給他說媒,如今到了這年紀,人家反而懷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疾。 整整幾十年沒被催過婚的馬文青,剛陪著好友參加完解語樓的百花宴,方踏入玉滿堂半步,竟被一個小侍默默請去了。 待他來到隔壁“十里香”的隔間內,方看到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從來沒踏入過政壇的馬文青,自然不知他是誰。 “請坐。”對方倒是很客氣。 馬文青靜坐后,便聽對方自稱“甄公子”,隨后打太極似的說了些許話,在他看來都是繞彎子,重點是,別人想讓他回歸政壇,好處除了高位以外,竟然還要將某家千金許配給他。 嘿喲,這么好的事,落到他這老不死的頭上? 且不說不為五斗米折腰,他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富商,怎么可能為一個女人和區區官位折腰? 講白了就是,老子我賺錢賺得太快樂,不想做官了。 于是,馬文青回絕了他,也不怕得罪他,瀟灑地昂著頭就走了。 事情還沒完,第二天,佟府家的六小姐竟然來了。 嘿喲,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前六小姐除了被迫出門會同茗兒來此溜達一圈外,可萬萬不會踏入他這玉滿堂的。 佟陸陸一到玉滿堂,便被人齊刷刷暗地里偷著看。不自在地逛了一圈,她走到一柜臺前,瞧上一極美的白玉簪。 “準皇后”來了,必須得馬文青親自迎接啊,于是他硬著頭皮走過去:“靜嫻郡主來了。” “馬桶臉叔叔!”佟陸陸抬起明媚的臉,用極其天真的表情叫他,“這個簪子什么價?” 馬文青驕傲的揚起頭:“此乃我鎮店之寶,雪山白玉簪,價值連城吶。” 價值連城?好了,買不起,貧窮使人理智。 佟陸陸輕哼一聲,馬上掉臉就走。 這簪子放在這多少年了也沒人買得起,但別人買不起,“準皇后”還買不起嗎? 馬文青立刻上前,搓著手嬉笑:“靜嫻郡主哪可能買不起呢?” 佟陸陸嘿嘿笑著轉過頭,趴在柜臺上撐著小腦袋:“馬桶臉叔叔,這簪子如此昂貴,咱們借一步商討唄?” 于是,馬文青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上了。 于包間里面和佟陸陸對坐,他掃了眼她身后那瘦弱的春枝,有瞥了眼她身旁痞里痞氣的瘦小伙,覺得安全方道:“六小姐,莫不是要砍價?依我說……八百兩黃金,不得少了。” 佟陸陸嬉笑著把簪子推到一邊,猥瑣地盯著馬文青:“馬桶臉叔叔呀,要不要考慮,重回仕途呀?” 原來,自從燕肇禎突然下聘佟鐘兒,佟陸陸就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勁。 她端起“保命寶典”看了一遍又一遍,決心無論如何,先從預防入手。 而這第一步,就是拔掉燕肇禎八年來養出的羽毛。 從前,她覺得那乖戾皇帝是個反派,故而早掛早超生。但如今時局與立場不一樣了,再反觀,她方意識到,中一應正派,如今看來,其實都是白盞辛將來要面臨的敵人。 這其中的人物佟陸陸雖然記得不真切,但有些名字還是眼熟的。 比如,馬文青。 對于這種書中的路人甲,佟陸陸自然不記得他是怎么被收歸的,但她知道要先發制人,于是決心替白盞辛走第一步棋:拿下馬文青。 燕肇禎會用什么手段佟陸陸不知道,但她手里捏著馬文青的一個小尾巴。 嘿喲,馬文青真是想不到,他從商這么多年無人問津,如今“一開張”,生意就這么好,走到人生巔峰了? 但人都是有惰性的,馬文青從商這么多年早有成就,每天數金錠數得樂呵,還真是不想再踏入朝堂了。 更何況如今殿上之人,比明威更加可怖。 “多謝郡主提點,馬某老了,沒有此等心思了。” 佟陸陸就知道他會這么說,她搖頭晃腦加砝碼:“給你個大官兒~” “不了不了。” “給你個老婆~” “不了不了~” “茗兒喲~” “不了……” 馬文青一愣,只“噗”地站起來,老臉通紅,一輩子的面子好似就這么生生被佟陸陸揭下來。 他望著那抿唇得意的佟陸陸,連忙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哎喲,六小姐哦,你可真是,哎喲喂……這事整的喲……” 原來,馬文青這么多年不娶,都是在等茗兒。 她們年齡相差甚遠,算是忘年戀。 佟陸陸是怎么知道的呢?她早前就發現茗兒但凡出門,都要去玉滿堂,而且六歲那年,她曾為了一瓶玉合膏闖入二人的隔間,聽得她們的喁喁私語。 原來啊,他們倆有一腿,兩情相悅。 但茗兒是大夫人宛英的貼身侍女,其婚事還得大夫人同意才算。馬文青一屆商人,又因為年紀大了,實在沒法厚著臉皮向佟蕭提這事兒,于是便郁郁寡歡,只能等茗兒年紀到了,自己同宛英說。 等到那時候,馬文青都花甲之年了。 他想要什么,簡直是禿子頭上長虱子,再明顯不過了。 佟陸陸展出一排貝齒,笑得可純真:“怎么樣啊?馬桶臉叔叔,你可想明白了。” 一殺,完成。 哼著小曲兒,佟陸陸歡快地一蹦一跳,覺著自己可真是個“賢內助”。 “走,咱們去解語樓耍耍。” 自從白盞辛邀她解語樓下棋那件事后,佟陸陸就再也沒踏入過海棠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