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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唯有一條小道通往后門,佟陸陸料想是個小廝。偏生她如今躲于長廊畫柱后,因身形嬌小方得隱蔽,若對方轉彎而來,豈不大喇喇瞅見她?屆時有理也說不清。 輕手從旁扯下一根軟長藤條兒,她屏息以待。 那人悠悠而來,佟陸陸霍然激靈躍出,先發(fā)制人,用藤條猛地套住對方。對方顯然沒料到此地設有埋伏,她大力一拉,二人噗通摔入灌木叢中,黑燈瞎火不辨容貌。 萬萬沒想到,對方是有功夫之人,只一翻便將她壓住,瞬時逆轉局面占居上風。佟陸陸忽生感嘆:“喲吼,小家丁武功不錯,但jiejie我今天就要教教你出奇制勝的道理!” 她抓起身下一把塵土往那人臉上一撒,對方措手不及之際,佟陸陸用梆硬的腦袋狠狠撞向對方的鼻子,只聽悶哼一聲,那人霎時鼻血淋漓。 “束手就擒吧,小憋.蛋!” 佟陸陸低吼一聲,復將其摁下,死死拽住對方衣襟,全身沒一塊衣服落地,一應重量均壓上,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鉗制他。 此番勝利,令她頓覺自己牛皮烘烘,正驕矜間,卻不料對方蓄力猛地起身,將她摔成個西瓜蟲。 “可惡!小小家丁竟敢猖狂,今日不贏了你,我就不叫佟陸陸!嗬呀!” …… 玉爹爹怎么也沒想到,堂堂太傅家六小姐去了周家,沒膽搶人便罷,偷人竟還偷個如今下場。 彼時環(huán)公子和佟陸陸復一人坐于桌子一邊,二人鼻青臉腫,衣衫襤褸。據(jù)春枝說,發(fā)現(xiàn)他們時,他們正在周家院內瘋狂互毆。 相比之下,環(huán)公子更顯可憐,鼻子里涌出的鮮紅沒停過,低低罵了句:“蠢貨,你腦子怕是用進廢退,朽了!” 玉爹爹也不知要用何等表情面對二人,他殷切獻上環(huán)公子的賣身契,尬笑不敢多言。 佟陸陸仰著頭,她的臉因著地數(shù)次腫了一大塊,屆時說話也含含糊糊,聽不真切:“你怕不是算計本少(小)姐!聽出是本少(小)姐還殺(下)手這么狠……量你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對方冷哼一聲:“我且不屑做這個好男人。” 浮腫的兩雙小眼睛電光火石,佟陸陸接過春枝遞給她的冰袋,踉蹌起身,“拾掇拾掇東市(西),皺(走)吧!” 主仆二人僅有一樸素小盒與幾件衣裳,一盞茶的功夫,便收拾妥當。 正要離去,那環(huán)公子忽蹲下身,手心朝上貼于地面,輕喚一聲:“阿龍。” 簌簌簌。 一只蜥蜴扭捏著從桌子底下爬過來,小爪扒拉住他的衣袖,搖頭擺尾。 也許是蜥蜴,也許是變色龍?佟陸陸不得而知。 那玩意兒長約7寸,有5條淺色縱紋,尾淺藍色,兩顆豆豆眼盯著佟陸陸,長得極呆。 他竟然給這玩意兒,取名叫“阿龍”。 秉著什么人養(yǎng)什么寵,佟陸陸打心底里嘲笑他,卻也不甘落后。 乘馬車回府的路上,正巧碰見夜市上有人賣兔兔,便輕咳一聲,命春枝下車去挑個小白兔。 環(huán)公子一路不言不語,僅閉目養(yǎng)神,只在馬車抵達佟府時,瞟了眼她懷里的小兔。 佟陸陸得意問:“可愛否?” 他不予理睬,須臾,沉聲吐出三個字: “蠢似你。” 6、面首的自我修養(yǎng) 佟府自此多了倆人:自象姑館來的環(huán)公子及其小廝昭云。 然此等丑事,大家避之不及,若非無奈,均絕不提及。 佟蕭明言禁令,誰也不許去夏至院見那環(huán)公子,并下令將環(huán)公子禁足,不得在府內閑逛,全當沒他這個人。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如今京城第一女紈绔終踏上欺女霸男的邪路,如此怙惡不悛,竟令眾男興奮起來。即便佟陸陸飛揚跋扈,然此等艷福,若能落到他們頭上,豈不逍遙快活? 佟杉姍是唯一得允來探視佟陸陸的人。 步入夏至院,她遠遠瞥見一身玄衣的環(huán)公子坐于院中,他背對著拱門,發(fā)與腰齊,沉香陣陣。 他要么端書閱卷,要么側身小憩。時不時有一只蜥蜴于他肩上亂爬,小腦袋上下左右搖晃,能將一介女流佟杉姍嚇呆過去。 “環(huán)公子,”佟杉姍向來溫柔可親、討人歡喜,以致她與誰都能搭話,交流暢通無阻,“陸陸性烈而急,日后還望環(huán)公子海涵、多加擔待。” 即便對方是伶人,她依然保有最起碼的禮貌與尊重,對他柔柔莞爾,乖等回應。 但世上總有那么一種人,雖寄人籬下,骨子里卻透出驕矜孤傲,看誰都不順眼。 環(huán)公子連一點余光都不屑予她,絲毫不被她的主角光環(huán)與圣母形象所影響,只微微別過身去,似是嫌棄她打擾到他,只當刮了陣耳旁風。 佟杉姍生來首次被人漠視,頓覺尷尬萬分,眼睛不知該往哪兒看,也不知還能說些什么,無所適從。 “三姐,別放心上。”佟陸陸抱著小兔走近。 她僅著一寬腿長褲,因夏日炎熱,就把袖子卷到肩頭,一眼望去像要下地干活的農婦,“無論誰站到他跟前晃悠,均只得四字:有礙觀瞻。” 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人以群分?佟杉姍瞅瞅佟陸陸,又看看環(huán)公子,“般配”二字忽浮上心頭,久久不散。 怪人配怪人,也極好。 佟陸陸立于樹蔭下嬉笑,“三jiejie,新衣裳?極好看呢!” 佟杉姍低頭羞赧,以帕遮唇,“今日秦風樓辦詩宴,陸陸一同去否?” “不了不了,我去非得把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嚇暈不可。” 言笑晏晏間,待到天色微晚,佟杉姍方離開夏至院。 佟陸陸一屁股落座環(huán)公子對面,沒好氣問:“喂,你叫啥?我總不能一直叫你環(huán)公子吧?” 他不語,倒是一旁默默無言的昭云發(fā)話:“小姐喚公子環(huán)哥兒即可。” 環(huán)哥兒?還寶玉呢。 佟陸陸思索一番,隨意叫喚起來:“環(huán)兒?阿環(huán)?環(huán)環(huán)……一環(huán),二環(huán),三環(huán)……五環(huán)?啊~~五環(huán),你比四環(huán)多一環(huán)~” 少年眉毛一抬,頗為惱怒。 他深吸一口氣,不太管用,又吸了一口。 佟陸陸噗嗤笑了,一手托腮,饒有興趣道:“你都是我夏至院的人了,我捏著你的賣身契,理應有取名字的權力吧?既如此……你便叫環(huán)紆如何!” 總以為她要取小環(huán)子之類的俗名,忽聞環(huán)紆二字,對方顯然有些詫異。 少年略微抬頭睨她,陽光下,他透而光滑的面龐似撒上金粉,那雙晦暗的眸終聚焦,生出光來,美得璀璨:“有何典故?” “有詩云:征作宮常應,星環(huán)日每紆。盛哉逢道合,良以致亨衢。”佟陸陸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