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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老爺的心,他老人家昨夜見了你后,回去傷心了許久呢。”孔陶回想起自己那多年前就走了的單親父親,沒說話。風箏見有料,又繼續道,“小公子也為賀大人想想,小公子可能不太清楚賀大人現在在朝中是何處境,大人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么些年來,大人殺了不少人,也革除了不少人的官職,結的梁子不是一般的小,要是有老爺肯在他這邊說幾句話,至少可以讓大人安全一些,小公子你說是也不是?”孔陶知道風箏是個極會哄人的,不然也不會受孔老爺子和他親娘長久的喜愛而在府里的地位不一般。他側過頭看她,“倒是很會說話,不過,我還是得等他回來。”風箏撅了撅嘴,“賀大人回來了,風箏就得被掃地出門啦,哪還能再看到小公子?”“我總得告訴他我去哪兒了。”風箏聞言嘻嘻一笑,從懷里摸出一封信,“已經替小公子你寫好啦。”“……”.賀圳甫黃昏時回來,正想抱著他那小傻子溫存一番,結果房中院里都沒找到人,臉色瞬間一變。仆人見他已回,立馬飛奔過來捧著信遞給他。賀圳甫拆開信快速看了看,看完后面色稍微緩了下來,但心情還是非常不佳。這回把人接回來后,下次一定得吩咐門房不要再把那個小丫頭帶進來了。他覺得她就是饞他寶貝的身子。嘖。.孔陶陪著孔老爺子下了一晚上的棋。他不怎么會圍棋,總是沒幾步就輸了,根本沒什么意思,但孔老爺子看起來并沒有要結束的樣子,他只能繼續硬著頭皮下。“你這棋技如何這么差?”孔老爺子嘟囔一聲。孔陶輕咳一聲,撐著下巴低頭看著棋盤,“兒子不怎么喜歡下棋。”孔老爺子沒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這局又結束了。孔陶去撿子,準備再來。倒是孔老爺子把手里棋子丟入棋簍中,“就到這兒吧。”孔陶應了一聲,合上棋簍的藤蓋。孔老爺子整個人靠在座中,半抬著眼看著他。“眾人皆說我把你寵壞了……事實卻是我太忽視你了。”孔老爺子看起來有些累,“你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我都不知道。”孔陶沉默,他其實聽不得老人說這種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孔老爺子也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你想要什么也從未跟我開過口,除了你六歲那年……”.那年賀圳甫高升,當時他也才二十五歲,卻已穿上了從五品的官服,一時風格無限,世人都夸他真真是個才俊,坊間還傳有嫁郎當嫁賀少卿的美話。不少少婦俏娘子都穿上了緋紅的衣裙,就為配上賀圳甫身上那一身亮眼的紅。宮中女子們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說賀圳甫獨愛梅,于是都爭著扔了首飾盒中的金箔花片和珍珠貼面,改畫梅花于眉心與眼尾,只為求得賀少卿一顧。太傅府的門檻也都快被上門的人踩塌了。澹臺月看著賀圳甫,心中歡喜,但無奈他這徒弟一心只在朝廷之上,白費了天下女子的心思。為了給徒弟鋪路,澹臺月領了他去拜訪西街的三朝元老孔吾鏡。“圳甫吶,孔老在你弱冠那天給你送過賀禮,他這個人,不輕易送人東西,想必是對你格外青眼有加,今日你升官,也該去孔老府上走動走動。”“是,老師。”孔老爺子正愁沒人作陪,見澹臺帶了人過來,立馬拉著二人到花園邊走邊談話。正走到園里亭中坐下,孔老爺子就忽然發現了一個小小身影,遠遠地蹲在花園的一角,直直看著這邊。孔老爺子看清是自己那身體不佳的小兒子時,立馬站了起來,“溫塵,你怎么忽然跑出來了?身體哪里不適么?快回去好好躺著!”孔溫塵又圓又大的眼睛靜靜看著那邊,慢慢站起了身,卻不是回房,反而朝那邊走了過去。那身量小小的,孔老爺子的心提到了胸口,是生怕他哪一步走錯了、走歪了,想過去抱起他,卻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亭中坐著的賀圳甫,軟乎乎的腳一深一淺地走到了賀圳甫跟前,手里還抓著一朵被汗濕了的月季。賀圳甫看著眼前一直盯著自己的細瘦幼兒,看著他慢慢把手抬起來,粉嫩的小手指打開來,掌心躺著一朵已經被捏得非常狼狽的緋紅月季,一根小刺還扎破了掌心,白嫩嫩的手心沁出一滴飽滿的血珠,同賀圳甫身上官服一樣鮮艷。他有些疑惑,又覺得有些有趣,從小手中接過月季,除了刺,又摸出了手帕,把那個軟乎乎的手掌包了起來。孔老爺子的心又慢慢落了下去,看著孔溫塵道,“溫塵,阿姆呢?怎么沒好好帶你在別院休息吶?”孔溫塵看了看賀圳甫,扭頭去看孔老爺子,軟糯的小嘴蠕動了一會兒,看得孔老爺子呼吸都放輕了,慢慢蹲下身去看他。孔溫塵的母親生下他第三年就因身體越來越虛離世了,自她母親撒手起,孔溫塵就再沒開過口,就像他就是個天生的啞巴,像今天手受傷了,也一聲不吭。現在看他嘴唇動了動,孔老爺子心又被提起來,微張著嘴看著他。“哥哥……好看。”總算,說出了話來。嫩生生的,還有些長期喝藥的啞。孔老爺子胡子抖了抖,他是真沒想到兒子開口說的是這么一句話,但他還是已經喜過了頭。賀圳甫聽了這句話,微微挑眉。孔溫塵又看向他,眼睛干凈透徹,明亮淺色,像他早上剛置在桌上的茶。賀圳甫嘴角緩緩上揚,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原來是一直藏著養病的小公子呀,以后受傷了要記得哭出來,知不知道?”孔溫塵看著他輕輕托著自己被手帕包著的手,另一只手張開來,“抱。”孔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溫塵,哪有這樣無禮的……”賀圳甫彎下腰去把他抱到身上,笑了笑,“孔老不必介懷,小公子可愛得很。”孔溫塵捏著那朵月季,很是認真地看了看賀圳甫,然后慢慢抬起手,將那朵月季別在了賀圳甫耳后,軟軟的小手指垂下,食指點在賀圳甫的胸口,看著他那身官服,輕聲道,“紅紅的,是花花。”賀圳甫低頭看著點在自己胸口的那根細細的小手指,輕笑出聲。澹臺月也笑出聲來,“孔老,小公子竟然如此可愛。”孔老爺子一時也不知怎么說,看著兒子終于有了些生氣,心里還是很開心的,但也確實擔心他的身體,正準備叫人來抱他回去,就聽孔溫塵又說了一句話。“跟哥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