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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容,我等還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必當(dāng)備禮登門道謝。” 而后兩人很快離了前廳,步子匆匆,模樣著急。 敖登神色不變,因他遲來這一會子,便是安排這一出。 當(dāng)今的淮原王,也就是百里荊的父親病了,消息日前便送了過來,被東啟暗衛(wèi)截住,如今時機已到,是時候?qū)⑾⑼附o百里望,催趕一行人返回淮原。 鬧哄哄的廳堂一下子安靜了,一直默默站在一側(cè)的姜珥覺察不對,識趣地出門,臨到門口被叫住。 敖登問她:“吵到你了?” “……嗯。”姜珥頓住腳步,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也無妨。” 話落,身后沒有聲音再傳來,她猶豫了一會子,抬腳,腳未落地,就聽到敖登又問:“百川還順利嗎?” “都好。”姜珥很快開口,“方才謝謝你,我知道百里荊那廝就是這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我也不是很氣,就是聽不得他說東夷姜府不好……” 說著,她忽然抿了抿唇,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于是道:“罷了,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好。”敖登望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口,負在身后攥成拳的手心松開。 姜珥這個性子跟個孩子似的,從前聽到府里的下人說了她幾句壞話都要扯著他衣袖委屈巴巴地告狀,要重罰時她又是第一個不準(zhǔn)。 什么兩日內(nèi)不準(zhǔn)人吃果漿,五日內(nèi)不準(zhǔn)人吃rou……都是這個小東西想出來的懲罰人的怪招兒。 如今,在外人這處受了氣,氣紅了臉,卻會說謝謝,會將自己的情緒內(nèi)斂。 她將當(dāng)初那個央著他要親親要抱抱的姜珥,當(dāng)成了寄居敖府的旅人。 敖登不知道姜珥什么時候會離開,或許是百川生意興隆到讓她可以富甲一方時。 這么多年來,姜珥很沒有安全感,依賴著他的同時愛屯食,喜歡將值錢的珠寶悄悄藏起來,如今迫切地想要足夠的銀錢自立,是不再依賴他了。 敖登的神色很平淡:“來人。” 門口進來一個小廝。 他說:“出高價找?guī)讉€苦力,將百川樓前的積雪清了,沿途清出行走路徑,且說是衙門下派的吧。” 小廝應(yīng)下,當(dāng)即去辦差事。 敖登也回了書房。 - 接下來不到兩日,百里望就向東啟帝提出辭呈,最后自然是沒拿到想要的東西。宴席送別時,百里荊的臉色很不好。 稽晟從高臺主位上走下來,到他跟前:“來日淮原內(nèi)戰(zhàn),東啟將出兵百萬應(yīng)援,這是我稽晟給你百里荊的報答。” 百里荊憤憤要反駁,稽晟按住他肩膀:“別急著鬧脾氣,你會用到的。除非你無意于王位王權(quán)。” 百里望連忙推搡這混小子,一面對東啟帝道謝。 宴席結(jié)束后,諾大的宮殿里回響著百里荊半醉半醒的挑釁:“夷狄王,你就不怕我來日為王,舉兵進攻,雪今日之仇恨?” 稽晟眉目不動,輕笑道:“你有沒有本事活著回到淮原,有沒有資格得到東啟百萬兵馬應(yīng)援,尚且另說。有道是爛泥扶不上墻,朕不會拿東啟任何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若你敢來,先問問夷狄?guī)装偃f兵馬允不允。” 四方桌案上放有凈手用的涼水,他端起來潑到百里荊泛紅的臉頰上,神色冷下:“現(xiàn)今的淮原,遠比你想到的要兇險千倍。” 小鬧則矣,事關(guān)國政,半點含糊不得。稽晟要給百里荊苦頭吃,卻斷不至于將人逼上絕路,忘恩負義之行,不是男人所為。 他雖是總對阿汀說自己不好,可如今凡事舉止,都是頂天立地的君子坦蕩蕩。 警告似余音繞梁,抵不住水冰冷。 百里荊渾身一個哆嗦,酒意散去大半,心頭浮上前所未有的懼怕,對未卜的前途,對遠在千里外的父王和母妃。 因為說到底,他百里荊就是比不得夷狄王強悍有實力底氣足。 翌日天一亮,一行人便啟程了,為加快歸途特選了近路,因暴雪天寒而冰凍上的江都河就成了首選,自冰面橫穿過江都城入北境,可節(jié)省整整一日的路程。 冰面上依稀可見人跡,冰面是可以行走的,只是馬匹行走多有不便,四蹄打滑。有屬下提出異議,被百里荊一口回絕,一則是時間上多耗費一日,風(fēng)險便越發(fā)高一層。 百里望老謀深算,也是決意冒險一行,趕行程自冰上走。 實在是淮原王病得蹊蹺啊,他們出發(fā)前還在擂臺上格斗的,哪里會說病就病。 好在今日無風(fēng),冰面平靜,百里荊走在前面,隨行屬下牽馬小心跟上,眼看行至大半,忽聞身后一聲巨響:“崩——” 隨即是破碎的嘎吱聲襲來,頭頂湛藍的天空有塊塊分.裂均勻的薄云片,百里荊驀的回首,只見一匹匹駿馬四蹄打滑,撲通掉入冰水中。 竟是周圍的冰面破裂了! 驚叫聲與冰面裂開的咔擦聲瞬間席卷了耳畔 ,期間夾雜的還有昨夜東啟帝的警醒:你能不能活著回到淮原,尚且另說。 面對死亡的恐懼撲面而來,恰似暴雪寒風(fēng),將百里荊團團籠罩住,額角的疤痕落下炫目光芒,他雙目卻似失明一般,于茫茫冰面上看到了無限黑暗。 一片喧囂聲中,百里望大喊:“來人,保護大王子!” - 皇宮。 桑汀從東辰殿出來,正碰上急匆匆來報信的大雄,大雄氣都沒喘勻,匆匆向桑汀行禮便進到殿內(nèi)。 桑汀頓了步子,溫聲提醒他:“皇上方才去安泰殿會見幾位大臣了,出什么事了嗎?” 大雄復(fù)又急急出來:“稟娘娘,是淮原大王子一行人歸途中自冰上而過,不幸遇上冰面破裂,宮外守衛(wèi)飛鴿傳信進宮,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派兵——” 桑汀急道:“人命關(guān)天自當(dāng)是救!” 她雖不喜那大王子,可如今事情緊要,性命攸關(guān)可等不得來回通報再派兵了。 “事情緊急比不得旁的,你快些傳信出去,先叫宮外守衛(wèi)速速救援,不若只怕他們一個都活不了,皇上這頭定是會應(yīng)允的,我親自過去一趟。” 大雄心一橫,應(yīng)下后當(dāng)即去傳信。 畢竟此乃自然災(zāi)禍而非人為,眾人忌憚的是東啟帝從前與淮原大王子的恩怨,不敢輕易出手搭救,可如今有皇后娘娘的話,且東啟帝并不為難一行人歸去,左右是沒有存殺心的。 見大雄去后,桑汀便急忙去了安泰殿。 而宮外,冰面已經(jīng)裂開成好幾片,幾乎所有馬匹都墜入極寒河底,牽馬的隨從也掉下去了不少,求生本能叫人張開雙臂,腳下不斷滑動蹬水,撲騰的水花四濺,好容易才攀附上碎冰塊。 百里荊急紅了眼,方才伸出手想拉一把,又聽一聲清脆的嘎吱聲。 百里望重聲道:“先別亂動!” “難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