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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大王子。” 百里望可松了一口氣 ,連忙又說了幾句恭維話。 敖登見慣了大風大浪,微微頷首算應下,只是臨走前,意味深長道:“常言說夜長夢多,淮原東啟相隔甚遠,只怕遠方變故徒生,借一出調虎離山之計,暗渡陳倉,屆時即便東啟是友鄰,也不好插手,莫說如今局勢瞬息萬變,友鄰變仇敵,也是有的。” “這……”百里望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們不遠萬里來到東啟,無非是為拿回東西,證明百里荊能力,好叫老淮原王放心交付王位兵權,然,若一樣沒辦好,反倒捅婁子惹惱東啟帝,屆時盡孝老淮原王身側是底下虎視眈眈的旁系兄弟,百里荊這王位更無望了。 敖登已經(jīng)走了。 百里望壓著怒,一掌重重拍在百里荊肩膀上:“荊兒,你過了年便十九了,到底要幾時才能長大!” 力道之重,直叫百里荊好不容易夾住的豬肘子“啪”一聲掉回鍋里。 “老頭子你干嘛?” 百里荊嚯地站起來:“還讓不讓人吃了?一計不成換一計,我早說過要從夷狄王那心嬌嬌下手,攥住那小美人便等同于捏住夷狄王命脈,你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目下給人點頭哈腰倒是勤快得很。” “你!”百里望瞪大眼,竟一句話說不出口。 試問誰不想拿捏住命脈? 然正因為是命脈,面對的是東啟帝這樣強悍的對手,一旦沒有把握死死拿捏,遭到反噬就是搭上命毀掉前程的絕路! - 時已深夜,敖府一片靜寂。 后院的燭火已經(jīng)熄滅,敖登是踩著霧蒙蒙的光影進來的。 妝臺上雜七雜八地放了許多珠花首飾,一側置有一個黑色匣子。 他打開看了看,耀眼炫目的色澤叫人恍惚間怔住,思緒飄回一月前: ——“老敖,我好喜歡那種亮晶晶的東西,珍珠東珠翡翠瑪瑙白玉紅寶石……我都喜歡!” ——“老敖,你一定會給我買的吧?會的吧!” 老敖快三十了,比東啟帝還老,這么些年不嫖不賭,一門心思都在朝政軍事上,也積攢了不少身家,一句話的事兒,隔日就有老mama送了幾大箱子的東西過來。 嬌語真切仿若在昨日,殊不知,很快就被床榻傳來的尖叫聲打斷:“阿父,阿母!” “兄長……你們別走!” 敖登猛然回神,眉目嚴肅,疾步過去掀開床幔一看,是姜珥身纏噩夢,兩手虛虛地在空中晃著,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暗沉的光線中,敖登的臉色已辨不清,“姜珥?”他叫她,在榻邊坐下,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緩緩地,摸了摸她的臉。 帶著厚厚一層繭的掌心很粗糙,觸上羊脂玉一般的臉蛋兒,輕輕揉了揉,還是小石子似的硌應,卻能安撫人心,尖銳的哭喊聲變成了低低的抽泣。 當年被雙親藏在地宮里悶壞的小姑娘被找到時,抽泣聲也發(fā)不出來。 好容易救了出來,醒了,又什么都忘了,第一眼瞧見榻邊的冷漠男人就只會木訥地喊兄長。 后來哥哥長哥哥短的,喊了有足足兩年,北狄大營的士兵都知道,敖副將撿了個“小meimei”回來。 后來酒席上有將士醉了酒,拽住那meimei說:“你可喊錯人了,你那好兄長他是你男人知道不?不然你喊了這么久的哥哥,也不見哪回應你一聲,不信你回去喊一聲'夫君'試試?” 可是偏偏那晚敖副將也喝了許多酒,聽得一聲嬌嬌怯怯的夫君,心都酥了麻了。 他將人抱起來,沒有酒后亂性,只是仔仔細細地看她過如畫卷精致的眉眼,鼻音重重地“嗯”了一聲。 酒氣熏了人滿臉,姑娘的臉兒燥紅得不像樣。 第90章 . 標題沒想好 我們做快樂的事好不好 后半夜時, 姜珥醒了過來,臉頰上還貼著暖熱的手掌,捂熱了冷汗。 榻邊, 敖登撐著手肘, 眼簾微闔,察覺一點動靜便睜開了眼, 一片暗色中,正對上姜珥逐漸惱怒的眸子。 他倐的抽開手。 姜珥要發(fā)作的脾氣才堪堪收了回去,神色卻也不好,冷聲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敖登站起身,遙遙看了眼妝臺上的匣子,旁的沒說, 只問她:“今日進宮, 就是要向皇后討這些?” “本來就是我的。”姜珥一把拽過被子蓋過了頭。 這是半個字也不愿意多說了。 小東西蠻橫的脾氣與從前那個姜大小姐一模一樣, 無理也是她有理。 敖登默了默, 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姜珥, 世上沒有絕對十惡不赦的惡人,皇上少時艱辛,歷經(jīng)九死一生方才有如今的安穩(wěn)時日, 你當知曉他最看重的不是江山富貴, 是合歡宮的皇后,眼下萬世太平,當年之事, 你——”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聽!”聲音從被子里傳來,悶悶的透著不耐煩,“你走, 你出去!” 四周寂靜了一瞬,隨后才有輕輕的腳步聲遠去,姜珥忍不住拉開被子看了看,卻見屏風后仍立著一道欣長的身影。 是敖登站在那里,他似頓了頓,無可奈何的語氣里盛著溫和:“我走,別氣了,快睡覺。” 驀的,姜珥眼眶一熱,捂住臉躲進了被子。 一夜未眠,敖登在屏風外站到天明。 - 將近年關,皇宮里各處都掛了紅燈籠和剪紙。 暖紅的光芒氤氳下,合歡宮安安靜靜的。 今夜東啟帝的話比往常少了些,寡淡而沉默的模樣透著幾分陰郁氣息。 桑汀不由得想起今日在東辰殿外看見的血光,這時其阿婆端了梳洗盆盓進來,她向阿婆搖了搖頭,輕輕接過東西放下,不料方一轉身就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唔……” 稽晟扶住她胳膊,垂眸看下來:“慌什么?” “啊?”桑汀捂住額頭,眼神無辜。 她哪里慌了啊? 稽晟卻錯開視線,按住她在圓椅坐下,轉身去擰干巾帕。 桑汀一下子站起來,拉住他,有些局促:“我自己來就好啦。” 稽晟手上動作不停,只分了個眼風給她:“阿汀是嫌我臟嗎?” 這話叫桑汀懵住了,愣愣地搖頭,唇瓣微張,卻好半響說不出話。 稽晟拿巾帕給她擦臉,語氣淡淡地補充說:“嫌這雙沾染鮮血的手臟。” “我哪有!”桑汀飛快開口反駁。 可跟前的男人臉上風輕云淡的,像是在說今日又冷了些。她眨眨眼,又說:“既然知曉臟了,你還碰我做什么?”說著,作勢就要歪頭躲開他的手。 “阿汀!”稽晟捏住她下巴,平淡的臉色終于松動。 桑汀才彎唇笑了,她不躲他,梨渦淺淺漾著認真:“今日我只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