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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步去了偏殿,去換身干凈的衣袍,再出來時,見敖登還立在遠處,不由蹙眉:“還有何事?” 敖登難得欲言又止。 如此便是私事。 哦,是夫人還在合歡宮。 稽晟眉尾微挑,回過味兒來,慢悠悠開口說:“你知道姜府養(yǎng)出來的人是什么性子,平日無事差人看緊著,少叫人去皇后面前晃悠,倘若說錯了什么話,朕不會看在你的面子留情。” 敖登眉心微皺:“她不是那種顛倒是非的人。” “這倒是說不準。”稽晟善于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外人,尤其是會威脅到他與桑汀的'外人',他邁出了東辰殿,話里沒有一點溫度:“當年你領(lǐng)軍,然發(fā)兵攻下姜府的命令,畢竟是朕下的。” 姜府是東夷一等一的大家世族,手握兵權(quán),夷狄王當年在北狄稱王后,向東擴張,攻克東夷必要取姜府。 話音落下,二人都默了。 清醒的姜珥但凡有半點想綢繆報復的心思,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大鬧敖府是小,蓄意破壞東啟帝最在意的東西,是為大。 稽晟不喜姜珥與桑汀走得近的緣由,便是此。 微弱日光落下,將影子拉得很長,稽晟走在前面,背脊挺拔,素來暴躁的男人步伐穩(wěn)重,身上沉穩(wěn)的氣度不乏冷冽。 合歡宮內(nèi),姜珥已經(jīng)回府了,一前一后,正正好與敖登錯開。 第89章 . 不想標題了 …… 入夜, 東街人來人往,夜市叫嚷聲正熱鬧。街邊的餛飩鋪子旁蜷縮著幾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缺口的瓷碗里躺著幾個銅板, 有有錢的路過, 又扔下幾個銅板,叮當聲兒脆響。 蜷縮在最里面的男人面色黝黑, 一雙修長的手滿是污垢,只木訥地蹲在那里,不爭不搶,直到街頭傳來馬蹄踏踏聲,一雙幽暗的眼睛驟然亮起。 前方跑來的是一輛兩匹黑馬并駕齊驅(qū)的車架,因跑得急, 人群紛紛拉扯著避開, 卻見角落里那男人拄著拐杖就跑了出來。 車夫臉色大變, 立即勒緊韁繩。 馬頭高昂, 前蹄高抬, 硬生生在只距一尺便要撞上時停下:“咈哧!” 兩側(cè)行人大駭,不約而同地退開到角落,看向那男人的眼神也都變了。 車架堪堪停穩(wěn), 里頭便有人掀開簾子, 怒聲大罵:“誰他.媽的不要命了?來人,給本王子綁過來!” 車上安坐的,赫然便是在西郊別院過了幾天苦日子的百里荊, 這廝本就憋著一腔怒火沒處發(fā),眼下又被驚擾,火氣蹭蹭地竄上來。 身側(cè)隨從聽命,當即上前將人拖到車架旁。 “你他娘的是找死還是沒長眼?這么大個車架你瞎啊瞧不見?”百里荊火氣難降, 他甚至沒去瞧那人是何模樣,真真是氣煞了,一腳踹在人胸口上:“什么東西也膽敢當街攔本王子的路!” 大聲的罵嚷中,那人跌倒在地,咳出大口鮮血,攥緊拐杖的手指用力到發(fā)白:“咳咳……” “真他.媽的晦氣!”百里荊不由得啐了一口,不耐煩地揮手吩咐車夫:“趕緊走趕緊走。” “等等——” 地上的男人眼見馬車簾子垂下,忽地跪立起來,大力拽住馬車輪子:“貴人忘了是誰給你投遞的消息嗎?” 嘶啞的聲音并不大,夾雜在人群的議論聲中,方一出口就被淹沒了。 車夫揮下馬鞭,兩匹烈馬飛一般地跑開,車輪將男人的手攪到變形,飛奔而去,塵沙揚起,撲滿人面。 聚集的人群指指點點地散開,就連扎堆聚攏在混沌鋪子旁的乞丐也搖頭走開了,街道上剩下一攤刺眼的血跡,和那個男人,待人抬起頭,蒙蒙燈光照亮面孔,陰毒的目光中,激憤的情緒傾瀉而出。 是不甘心。 男人咳嗽著,大笑起來:“蒼天有眼,我江之行……咳咳,怎能淪落到這個地步……為了這條命東躲西藏,失了體面尊嚴,茍延殘喘,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今!” “可還有江氏皇族之崛起?” 話音未落,嘴里便噴出一口鮮血。 舊傷新傷,殘肢敗軀,寒夜中蜷縮成了一團。 而百里荊乘坐的車架已經(jīng)瞧不見影子了。 百里望在驛站門口迎接這位大爺,然可想而知這位爺?shù)钠庥卸喑簦叶窍萝嚭罂诟缮嘣铩⑸眢w疲倦,沒力氣折騰發(fā)脾氣了,不若驛站可要鬧翻天。 叔侄兩誰瞧誰都不順眼,一前一后進了宅門,院外,敖登領(lǐng)人帶了禮物來。 百里荊正在氣頭上,坐下誰也不理,解了衣裳擼起袖子,大口喝酒吃rou。 百里望年紀長,眼見如今收攏計劃要落敗,占不到好處,忙不迭笑臉迎上去:“敖大人深夜至此,有失遠迎!” “無妨。”敖登還是一副寡淡的神色,“大王子西郊受苦,是我朝招待不周,皇上特派臣給大王子送一二厚禮來。”說罷,有隨行屬下把錦盒送上。 百里望沖百里荊使了個眼色,不料百里荊嗤笑一聲:“他可巴不得本王子不好過……” “臭小子胡說什么呢?”百里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百里荊,轉(zhuǎn)頭笑著接下禮物,“我們王子自幼嬌生慣養(yǎng),脾氣大,若有沖撞的,還望大人別往心里去。” 敖登沒說什么,見桌上佳肴美酒,便道:“淮原是為東啟座上賓,比不得那幾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嘍嘍,驛站一應(yīng)待遇若是不妥當,只管差人去我府上說,東啟泱泱大國,皇上胸懷寬廣,能安排的定然不吝嗇。” 聞言,百里望神色微變,心中打起鼓來。 此話哪里是大國招待之禮數(shù),分明是明晃晃的敲打和警醒! 稽六已死,他們的事情多半敗露了…… 誰知此時百里荊沒心沒肺地,張口就道:“不必差人去貴府,本王子現(xiàn)今就有不滿。” 百里望:“……”快被這兔崽子氣死了。 “哦?”敖登垂眸看去,“但請大王子直言。” 百里荊嫌棄地瞧了瞧四周,這屋子的布置算得上雅興古典,每樣物件都是精心挑選過才擺放上來的。 百里望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見這個狂妄的主兒道:“這地兒委實配不上本王子的氣度。” 敖登不由得笑:“所以,依王子看,江都城哪處才是配得上?” “本王子要住皇宮。”百里荊遙遙看向窗外,指著皇宮方向說,“前些個日子本王子瞧宮里諾大,卻無端廢置了好些個宮殿,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本王子少不得要在貴都過了年再回去,住的順心,自然不找麻煩。” 百里望嘴角一抽,不知該做出何表情來,早斜眼暗示了百里荊好幾遍,誠然都被當做空氣忽視掉了。 敖登神色不變,“此事還需皇上應(yīng)允,待臣去回稟皇上有了結(jié)果,自當差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