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重話，點(diǎn)撥開了這個(gè)小東西，竟是這樣?jì)蓩傻啬ブ腥诵牡啄屈c(diǎn)隱秘的欲.望。

    他巴不得她撒嬌鬧一鬧，可眼下，躁動(dòng)翻涌的血脈卻清晰告訴他，他抵不住。

    可惜桑汀不會(huì)這讀心術(shù)啊，她微微支起半個(gè)身子，拍開那大掌，略有些嗔怪：“那你不吃我的橘子，我說話你也不應(yīng)我，如今你還不許我說話。”

    這罪過可大了。

    稽晟頭皮有些發(fā)緊，忽的攬住她腰肢翻身過來，將姑娘壓在了身下，大掌握在她后腦勺，黑眸閃爍暗光。

    第78章 .  聘禮   若我毀容，面相丑陋

    忽然的身子翻轉(zhuǎn), 身上沉甸甸地，更有酒氣裹挾熱.浪迎面襲來，桑汀不由得愣了愣, 摟住稽晟脖子的手開始發(fā)燙。

    完了完了。

    她好像惹火了。

    “稽晟, ”桑汀語氣虛得不行，“你和我說好了的, 總不能現(xiàn)在就反悔吧？”

    “不反悔。”稽晟鼻息灼熱，緩緩貼近那張微啟唇瓣，柔軟尚且?guī)е僮拥奶鹞叮缴噍p輕碾.弄，嚶.嚀聲也被吞入了腹中。

    ……

    許久過后，東啟帝抬起姑娘汗?jié)竦南掳? 情.欲未褪, 語調(diào)微啞：“乖寶可還有什么不滿？”

    頓了一瞬, 沒有應(yīng)答, 他再度傾身壓下：“嗯？”

    “沒……沒了。”桑汀恍然回過神, 急急答他。這身子軟綿綿地提不起半點(diǎn)力氣，這會(huì)子哪里還敢往男人興頭上撞？

    嗚嗚，他會(huì)身體力行告訴她要不要的！

    稽晟唇角微勾, 笑意淺淡, 到底是意猶未盡地放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

    不料甫一脫離了他的掌控，小東西竟拽著被子往床榻里側(cè)滾了一圈。

    中間那空隙被拉開好大一截。

    稽晟眉頭一皺，隔著夜色, 一雙琥珀色眸子泛著幽幽冷光，他聲音沉沉：“阿汀？”

    桑汀縮了縮脖子，聲若蚊吟：“我們算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行, 行過夫妻之禮了嗎？”

    她后知后覺地想起這件事，羞了。

    然而話問出口，竟先聽到男人低低的笑聲。

    桑汀更羞赧難當(dāng)了，咬著下唇?jīng)]了聲音。

    稽晟存心哄她，于是說：“嗯，該做的都做了。”

    “……哦。”桑汀默默拿被子蓋住了臉，心中恍恍惚惚，不知所想，卻隱隱有些空落落的，不是厭惡，她自己也有些迷茫了。

    這樣低落的情緒一直伴隨著桑汀入睡。

    待稽晟替她拉開被子透氣時(shí)，人已經(jīng)睡熟了，他默了默，不忍將人吵醒，便也由著她這么睡了。

    夜深人靜，稽晟卻睡意全無，起身靠坐在榻上，黑眸幽深，思忖今日百里荊那番話。

    桑汀不會(huì)撒謊，從前一撒謊騙他，說話總會(huì)犯結(jié)巴，手心出汗。

    然而百里荊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從前，到底是引起了稽晟的猜疑。他知道桑汀今夜沒有騙他，卻仍然忌憚從前那些難以啟齒的過往，怕她知道。

    思緒正深時(shí)，身側(cè)慢慢黏上個(gè)軟乎乎的身子。

    稽晟回神，垂眸只見方才睡到了床榻最里側(cè)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小姑娘無意識(shí)地挪了過來，身子挨著他，兩只手摸索著，又摟住他腰腹，左右拱拱，尋了個(gè)舒服的姿勢。

    這下，倒是比先前睡得更安穩(wěn)了。

    溫暖芙蓉帳，夷狄王的心軟的一塌糊涂。

    -

    天明醒來，桑汀對(duì)于昨晚忽然而至的失落想不太起來了。

    然而東啟帝側(cè)臉上忽然多出來了淤青叫她瞬間緊繃了小臉。

    稽晟一無所覺，以為她做了什么噩夢嚇醒，正欲將人抱起來好生哄哄，卻見桑汀急急掏出一塊小鏡子遞過來，手顫巍巍的，瞧著是害怕了。

    稽晟遲疑接過，眼神一直落在桑汀身上。

    “怎么了？”他問。

    桑汀也看著他……側(cè)臉那淤青，依稀記得昨夜鬧得兇時(shí)，她伸手抓人撓人也是有的，指尖滑過后背時(shí)，男人隱忍的悶哼聲就在她耳畔響起，那淤青，許是不經(jīng)意間抬手打到的。

    唔，好難堪。

    她垂頭小聲：“皇上，昨晚我，我不小心打到你的臉了。”

    于是稽晟舉起鏡子瞧了瞧，一塊淤青不怎么顯眼，淡淡的疼意可謂不痛不癢，是昨夜同百里荊打了那架落下的。

    “阿汀——”稽晟剛開口便見桑汀急急忙忙下床去拿了藥膏過來。

    今日東啟帝還要上朝堂，對(duì)著百官……桑汀怎么能不著急呀，鼻尖都冒了一層細(xì)汗，她動(dòng)作輕輕用指腹扣了藥膏出來，“疼不疼？我先給你抹藥，疼了你便同我說，我再輕一點(diǎn)。”

    稽晟沒說話，眼簾低垂，看她小心翼翼，喉嚨有些發(fā)緊。

    ——不過是一點(diǎn)淤青，阿汀就這么在意，是不是，也很在意他的容貌美丑，若當(dāng)年沒有百里荊替他擋下那冷箭，毀容破相的是他，那么如今……

    他忽然煩躁不已。

    直到藥膏抹完了，也不見東啟帝吭一聲。

    桑汀驀的緊張起來，“你生氣了？”她輕輕拉他的胳膊，“我下回把指甲都剪掉，這回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嘛？”

    “指甲不用剪，我不生氣。”稽晟起身去穿衣。女孩子愛美，留一段指甲無傷大雅。

    身后，桑汀自覺做錯(cuò)了事情，殷切給他拿外袍，拿腰帶，稽晟不由得更煩躁，忽然問她：“若我毀容，面相丑陋，你當(dāng)如何？”

    桑汀愣了下，下意識(shí)問：“好好的怎么會(huì)毀容呢？”

    稽晟很固執(zhí)：“假使說。”

    桑汀只好當(dāng)作真的有那么一回事，認(rèn)真回答他道：“往后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又不是靠好看的皮囊過一輩子，遑論容顏易老，倘若你真的毀容，變丑了，初初我會(huì)有些不適應(yīng)，慢慢習(xí)慣了便好，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擔(dān)心你接受不了，暴躁發(fā)怒時(shí)我要怎么寬慰安撫，才能減輕你的痛苦，才會(huì)讓你心里好受一些，你的身子……日后都會(huì)好的。”

    聞言，稽晟驀的怔了怔。

    阿汀竟是這么想的，她臉上沒有厭惡和嫌棄，半分都沒有，她甚至在想以后。

    他所有的隱瞞和難堪，在阿汀這里，是可以拿上臺(tái)面說道而不用顧忌的。

    這個(gè)認(rèn)知像是一場春雨澆在了稽晟的煩躁上，心情重歸平靜，那些藏匿的惶恐隨之銷聲匿跡。

    他看向桑汀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熱切，是比從前更濃烈的占有和偏執(zhí)。

    眼下，桑汀還不知他想的這些，只順著那個(gè)'假使'想，忽然驚喜道：“哎，若你變丑了，那我就也往臉上劃一道口子，我們一起丑，到時(shí)候你看著我丑陋的疤痕，是不是會(huì)好受了！你說這法子怎么樣？”

    “不怎么樣，傻子，到時(shí)候疼死你。”稽晟力道有些重地拭去桑汀鼻尖上的細(xì)汗，語氣冷冷的，掩不住心底的滿足。

    桑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