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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糖衣炸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陽來得晚,所以僅又過了有小半個鐘頭,酒會就結束了。他剛想拉著絡然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知廳長大人卻先一步攔在頭里:“絡然啊,酒店那邊的預訂剛剛出了一點小狀況,局里的接待室又不太夠,這位蕭穆說是你的前輩,我想你們那兒也挺大的,不如就讓他先在你們那兒住一晚?”

說完,還沒等他們答復,就搶先讓人把一個散發著酒氣的物體塞了過來,絡然沒想到那位蕭學長也有喝得爛醉如泥的一天,趕忙扶著他,“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歐陽一句反對的話都來不及說,只得皺著眉將那個不遜于他的大個子架了過來,“還是我來吧。”

到家之后,絡然才一提出讓蕭穆睡他那屋,立刻就毫無懸念地遭到了某人的激烈反對,雖然心中萬分不情愿和一個陌生而且還毫無好感的男人同睡一屋,但比起讓他住到絡然那屋,歐陽還是可以忍耐一晚的。

躺在床上,歐陽瑾盡力讓自己忽視掉那個睡在地鋪上的存在,可偏偏有人卻故意要打破這個貌似平靜的局面。

“都一起住了半年多,居然還是分房睡,你真的是男人么?”諷刺的聲調響起,與剛剛在酒會上和絡然聊天時的柔聲細語判若兩人。

“第一個發現那孩子的,是我。小鬼過家家酒就到這里吧,我喜歡小然,你這個橫刀奪愛的角色可以退場了。”

10、10

接下來的幾天內,歐陽瑾一直處于一種純癡呆狀態。

他追了絡然這么多年,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狀況。也不知該說他是太順了,還是追求絡然的難度系度太高,這么些年只有他一個受虐狂對此樂在其中。

而突然出現的這一個對手,不光和他同樣身為男人,而且與絡然相遇還更早于他,還是位“極受信賴的學長”,這一切都大大超出他的接受與理解范圍之外,對他那個除了存有“炸彈”、“奢侈品”以外就剩下“絡然”的大腦來說,就好比是拿一個別的什么機器上的配件硬往里插,當然立刻就死機了。

“你別老跟在我身后行不行?又不是剛出殼的小雞!”

絡然終于忍受不了的大吼出聲,身后那人卻一副游魂狀態,對他的話完全置若罔聞。絡然實在是想不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居然把他刺激成了這副死樣子。雖然他本來就白癡吧,可現在好像真的癡呆了一樣,給個碗就吃,給個杯子就喝,雖然叫他干活他也會乖乖去做,但有一點,決不離開絡然周圍三步遠。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絡然抬頭看去,卻是個有些奇怪的組合先后走了進來:楊柏,小蕓,還有低個頭老實得出奇的羅遠斌。

“小蕓?今天怎么又來了,不是還沒到發薪水的日子么?”絡然率先打招呼道。

“這可不對啊,店長怎么不歡迎客人呢?”小蕓眨眨眼笑道,順便推了一□后跟著的人,“我怎么說的?快去。”

羅遠斌只得慢吞吞地往前蹭了幾步:“絡副組長,歐陽組長,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了,謝謝二位組長在演習時給我的指導。”

絡然這才想起是有這么回事來著,“沒事,年輕人血氣方剛也不是壞事,不過要注意分寸,尤其做我們這一行是極其危險的,服從指揮是你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牢記的一點,這不光是在對你自己,也是在對你隊友的生命負責任。”

小蕓捂著嘴在一旁吃吃的笑,“說得您好像老氣橫秋似的,前輩不也才三十出頭么,正是有魅力的時候呢。”

“男朋友還在一邊呢,還敢這么說。”絡然笑了笑,羅遠斌卻馬上擺手道:“沒關系沒關系,不用在意我。”

“哎?我還沒說呢,您怎么都看出來了。”小蕓有些無趣的扁了扁嘴,“我那些姐妹們只知道我男朋友是排爆組的,還羨慕得不得了,只有我知道,這家伙就光會說大話,在組里也是拖大家的后腿,到現在出任務都還是個替補,連我都替他羞得慌。”

見羅遠斌站在一旁垂著頭也不敢說話,絡然不由得也有些可憐他,“沒那么嚴重,我看他還是有前途的,是吧小柏?你在隊里看著,比我清楚…”

不知道這癡呆癥是不是還會傳染,絡然還回頭去找楊柏,誰知那一個卻也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說話,一大一小兩個并排一起,那場面別提多詭異了。

絡然只得干笑一聲,自己接道:“他們鄭組長也是為隊員的安全考慮,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讓他真上的,再歷練歷練就好了。”

小蕓終于又笑了,“絡前輩的話我肯定信。聽見沒有,回去以后好好訓練,有?前?途~”后半句卻是說給羅遠斌的。

羅遠斌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給你買束花吧?”

“喲,太陽要打西邊出來啦?”小蕓嘴上雖然刻薄,臉上卻笑得開心,“那我就隨便挑了啊~”

“這邊有新到的花,要不要看看?”絡然指著最外面的一批介紹。

“啊,這個好香,是什么花?”

那位淡泊如水的男子忽然漾出一抹寧靜的笑容,纖細的手指輕柔地撫過那小朵小朵的純白色花瓣,“這是素馨花,它的花語是——‘劫后重生的愛’。”

抱著一大束扎成花球的素馨花,小蕓渾身上下都圍繞著那種芳香的氣息,想起剛才絡然露出的那個笑容,她不由得也是會心一笑。那位前輩真的變了好多,比起在警校時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酷帥學長,她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平易近人得多的絡副組長。改變他的人,一定就是歐陽前輩吧。

“真不敢相信,那兩個人居然遭遇過那樣的事。”身邊的人無意識地喃喃著,小蕓嘆了口氣,腦海中又一次跳出來那個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場景:

重癥監護室里,一個被繃帶包裹得認不出本來面目的男人插著一身的管子躺在那兒,只有周圍還在閃爍個不停的機器,是記錄著他那微弱生命跡象的唯一標識。而冰冷的玻璃窗之外,另一個男人就像個斷線的木偶一樣守在那里呆呆地看著,面色蒼白,眼窩深陷,兩只手上也都纏滿了雪白的繃帶。

那里的時間仿佛靜止了,她幾乎能看到一根細細的線,柔韌而又堅定地聯系著里外的兩個空間,聯系著那兩個人跳動的生命。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不忍心再看,更不忍心上前去打擾到那個世界的寧靜,只能選擇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