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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仔細,未曾發現一些細節,現在重新看過,杜樂丁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尸體一身華服,彰顯出非富即貴的身份地位。他大張的眼眸中倒映出宿命的虛無與哀傷,看上去對自己的死充滿了不甘與怨念。尸體口中好像塞了什么東西,在唇邊淺淺露出頭來。杜樂丁自然充滿好奇,不過他知道古時候有些防盜的手段,是埋在尸體肚子里的。若是貿然把尸體口中的東西拽出來,尸體很有可能會在機關的牽動下坐起來,從口中噴出什么讓人防不勝防的暗器或者尸毒。不過既然是古尸,怎么也得死了千百年了,可尸體竟不腐不爛。之前杜樂丁在黑暗中摸索的時候,甚至感覺那尸體很緊繃,好像剛死了沒多久,這防腐手段未免也太過高明。高明的讓人心驚膽戰。他把視線從尸體身上收回來,摸了摸蘇騰的胳膊,發覺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立刻意識到情況緊迫,耽誤不起。雖然蘇騰一直很安靜,從沒有喊過疼,但杜樂丁能夠想象到他此刻正忍受著何等的痛苦。“你堅持一下,看能不能在匣子上開個洞。”杜樂丁扶起蘇騰道。蘇騰摸到個人終端,啟動了機甲,朝對面發射了一排子彈。槍口噴出灼眼的火光,子彈“嗖”的一聲穿射而出,卻像是被包裹進一團綿軟當中,虎頭蛇尾的失去了蹤影。杜樂丁放開蘇騰,難以置信的走到對面,木板上連個印兒都沒有,那些子彈仿佛被什么東西吸收,毫無所蹤。邪,這匣子實在太過邪異,杜樂丁心底一沉,隱隱生出幾分絕望。當他轉過身面對蘇騰的時候,臉上卻又是云淡風輕的笑容,攤攤手道:“看來你得跟我死在一塊兒了。”蘇騰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堪承受與機甲連接的負荷。他解除了機甲,眼神淡淡的,似乎并不介意黃泉路上有如此嘴貧聒噪的同伴。他端詳著杜樂丁,沉聲道:“也好,生未同衾死同xue。”杜樂丁懷疑自己聽錯了,差點脫口而出一句“你說什么”。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進去。蘇騰這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敢茍同罷了。就算蘇騰舍命救了他,他也不覺得他們倆之間有如此情深義重的感情。這番話被杜樂丁翻來覆去的咀嚼回味,每多想一分,便多品出一絲深意。他掐了掐指尖,在刺痛中回過神來,轉移話題道:“這匣子內壁上,都是‘重瞳’,可見制成匣子的木料,應該是那種‘眼睛木’。”“不過,”杜樂丁見蘇騰臉色越來越差,趕緊走回他身邊,讓他靠在自己肩上,輕聲說,“不過這個‘棺材匣’跟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小號的匣子,材質不一樣。”“眼睛木”在壁畫里彰顯著神圣的地位,作為一株神樹,向它祭祀叩拜的先民怎么可能砍掉用來做匣子?恐怕是另有一些人找到了這種樹,仿照那些“xue居人”的方法,制成了這口密封的棺材。蘇騰閉上眼睛,半張臉埋在杜樂丁肩窩里,雖然他身上濕淋淋的,皮膚貼在上面實在談不上舒服,但蘇騰卻感覺很暖很安心。他摸到杜樂丁的手,低聲道:“還有石殿里的麒麟。”麒麟這種帶有鮮明漢族風格的形象,跟以三蛇旋渦圖為圖騰的先民,顯然不是一個畫風。極有可能是某個中原的國家入侵了地xue居民的領地,砍掉了他們的神樹,制成了這個棺材一樣的匣子。如果設計修建石殿的人,就是烏扇古墓的設計者,那么這個中原國家,可能就是烏扇公主墓志上提及的“兆國”。而且他們還把屬于地xue居民的圖騰,刻在了烏扇公主棺槨中的金屬塊上。杜樂丁思慮良久,或許金屬塊本身就屬于地xue居民,是被兆國搶去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這是一個特殊的棺材,”杜樂丁出神道,“那就是特意給旁邊的尸體制造的?”等了許久,蘇騰也沒有出聲。杜樂丁心中一慌,趕緊把蘇騰扶起來,他濃密纖長的睫毛緊緊的貼在下眼瞼上,整個人失去了活力和生氣。“蘇騰你別嚇我啊,這里有一具尸體就夠了。”杜樂丁慌忙把蘇騰放躺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檢查他的氣息和脈搏。這兩種象征著生命的信號都微乎其微,杜樂丁指尖都在發顫,拍著蘇騰的臉叫到:“蘇騰,小蘇蘇,這種時候絕對不能睡著,聽見沒有?”正在這時,他耳中聽到殘絲斷魂般的一聲嘆息。他第一時間以為是蘇騰醒了過來,嘴角不自覺的咧開,然而下一秒又回過味來,這聲音距離他有點遠。我cao——杜樂丁心里赫然炸開,抬手往不遠處的尸體照去。古尸異樣的神情在光影晃動間更增添了幾分詭異,那雙圓睜的眼睛像是在注視另外兩位不速之客。杜樂丁不錯神的盯著他看了半天,又再度摸著蘇騰的胸口道:“小騰騰,你再不起來,他就要起來了。”說著他掐住了蘇騰的人中,硬生生把昏迷中的人喚醒過來。蘇騰眨眨眼:“還以為你會給我做人工呼吸呢。”杜樂丁松了口氣,坐倒在地,正要習慣性的嘲諷兩句,忽然想起了水下那一幕。雖然當時蘇騰只是給他度氣而已,但畢竟兩張嘴緊緊的貼在了一起,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體驗。現在回想起來,蘇騰的嘴唇冰涼柔軟,貼上去的一刻霸道中帶著溫柔。那一幕讓杜樂丁內心無風起浪,掀起波瀾,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悄悄從水面露出頭來,在一片漆黑之中蠢蠢欲動。這感覺很不舒服,好像有人在他心里敲鑼打鼓,軒然巨響在他五臟六腑激蕩震顫,攪得他心神不安。他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到現實之中,一邊留意著尸體的動靜,一邊說道:“我懷疑這個人,可能是‘兆國人’。”這匣子的材質,雖然跟裝著烏扇鬼胎的盒子一樣,但那盒子卻是花紋沖外,一雙雙“眼睛”注視著外來的入侵者;而眼前這棺材匣卻是花紋沖內,好像在凝視著那具尸體在歲月中的變化。千年古尸不腐不爛,甚至也可能跟這個匣子有關。按照他之前的推測,這個匣子是兆國入侵地xue居民的領地之后打造出來的,目的就是收殮這具尸體。如此大費周章為此人造棺,可見此人的地位舉足輕重。不過尸體旁邊一點陪葬品都沒有,這番凄涼的景象跟他身上的錦衣華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襯得他凄凄慘慘戚戚。若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