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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摟住他,拖著他到了邊上,比起溫儉,她自然更看重兒子。 鐘肅手起刀落──所有人都以為他殺了溫儉,然而并沒有,溫儉只是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叫,隨后是鮮血噴薄而出的聲音,鐘肅并未殺他,而是將他那孽根給毀了! 隨后,他緩緩看向溫善:“今日來,本想要你溫家性命,可轉念一想,如此也太過便宜了你們?!?/br> 這位素來寬厚的老將軍,想起那慘死的女兒,與迄今仍舊不知喜怒哀樂,惟獨與官家在一起才有幾分人氣的外孫女,心中之恨,又豈能用言語形容?“溫儉,我要你溫家,斷子絕孫?!?/br> 溫儉痛到暈厥,溫夫人一聽,驚恐不已:“你們要做什么,你們要做什么?!你們要對我的兒子做什么?!” “你對我的女兒做了什么,我就對你的兒子做什么。”鐘肅如此回答她。“兒女受傷,父母如有切膚之痛,心如刀絞,這種滋味,你應當也嘗嘗?!?/br> 鐘曉上前一步,將溫善扯了出來,干脆利落一刀下去! 溫夫人的哭號響徹上空! 她整個人都已瀕臨崩潰,事到如今,在她腦海中來回浮現的便是報應二字。 鐘肅不再看她,轉身離去。 分了家的溫家二房三房同樣沒有逃過,他說要溫家斷子絕孫,就一定會做到,他日黃泉地下,這所有的罪過,都由他一人承擔。 這一生,鐘肅上無愧于天,下無愧于地,忠君愛國碧血丹心,可最終他得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有得到,他一無所有。 輔國公做出這等事,朝野皆驚,有御史意圖彈劾,卻被同僚拉住,沒看出來這是官家默許的么?更何況人家輔國公也是個人精,不等彈劾,便父子祖孫四人跪在宮門口負荊請罪,又將手中虎符盡數上交──跟這種老狐貍比為官之道,他們還差得遠呢! 鐘溫兩家的恩怨并非秘密,得知了鐘肅的身份后,許多事情都被公之于眾,鐘肅到底上了年紀,打完了這場仗,就此解甲歸田,賦閑在家做個悠哉的輔國公,終日侍弄花草伺候貍奴,絲毫不參與朝政要事,甚至主動提出鐘氏一族不襲爵,真是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極致。 而他這樣做,又是為了誰? 答案顯而易見。 第71章 (召見。) * 鐘肅雖退,鐘達與鐘不破及鐘曉卻更得帝王重用,甚至鐘肅做此斷人子孫之事,從頭到尾,官家連一聲責備也無,聰明人管中窺豹,已然明了官家的態度,又有誰會主動朝槍口上撞?畢竟這位可不是虛心聽諫的,除非嫌自己的頭跟脖子連在一起太久想要涼涼快,否則還是老老實實閉嘴為上。 此次大敗東胡,除卻鐘氏父子外,一眾副將也各有封賞,其中自然包括了齊朗。 齊朗僥幸在戰場上活了下來,雖然齊老爺齊夫人萬分擔心戰場刀劍無眼,鐘家人又很可能公報私仇──也許從前的鐘家人光明磊落不會這樣,可被流放后幾乎滅族,鐘家人心中怕不是恨毒了他們,然而齊朗一定要去,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走后,齊老爺齊夫人日夜難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屢屢做噩夢,都夢見齊朗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鐘肅刀下,做了孤魂野鬼。 等大軍凱旋回朝,得知鐘肅得封輔國公,齊老爺當時便癱軟了雙腿倒在地上宛如死人,待到鐘肅對溫家人所為之事傳入耳中,齊老爺連輔國公的面都沒見著,已嚇得雙腿狂抖,險些將褲子尿濕! 齊夫人同樣嚇得魂不附體,她安慰齊老爺,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爺別怕,別怕,當初父親跟母親還在時,與輔國公交好,我們齊家雖說沒有雪中送炭,卻也不曾落井下石,至于那婚約,輔國公若找上門來,那也只能說是溫家的錯!若非溫儉夫妻暗示,我們怎會答應李代桃僵?” 齊老爺哆嗦著手被妻子扶起來,想了半天,咬牙道:“我看一切都是那個喪門星引起的!今兒個朗哥兒還沒回來,我這個阿父便替他做主,休了溫若瑾!她溫氏女哪里來的,便回哪里去,咱們齊家這座小廟,可容不下這樣一尊菩薩!” 鐘家得勢,為今只有立時撇清劃清界限,興許能落得一線生機。 溫若瑾自齊朗離京后在齊家過得并不好,公婆視她如仇人,有時她都懷疑曾經那見面便笑的公婆是否是真的,又或是自己在做夢,她雙眼不能視物,齊夫人磋磨她,連個下人都不給,什么都得溫若瑾自己來,溫若瑾哪里吃過這樣的苦,咬牙忍了,齊朗在府中時,她常常對他大吼大叫,咒罵他怨恨他,可齊朗一走,這齊家又有誰還把她當人看? 輔國公鐘肅乃是當今皇后的親外公,此番北伐有功,他卻沒有領賞,反倒去報了私仇,溫若瑾心中亦是無比恐懼,不管過去多久,不管怎樣,她都想要活著,不想死。 她性格自私,被驕縱長大,從不知體恤他人,哪怕娘家因此活不下去,溫若瑾滿腦子也只想著齊朗,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自己對齊朗究竟是愛還是不甘,她只知道自己這一生算是完了,齊朗縱然有千般不好,卻是正人君子,只要她咬死不肯和離,他便會永遠照顧她! 誰知公婆竟擅自做主,要將她給休了! 得知此事的溫若瑾慌張萬分,齊夫人深知自己兒子秉性,要休溫若瑾,必須趁現在,若是等到齊朗回來,絕對不可能,因此她直接帶上休書叫上家丁,直奔溫若瑾的院子,把人給拉了出來,連衣服首飾都不給收拾,就要把人送回溫家去。 溫若瑾哭喊不依:“我是齊朗的妻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不走!我不走!” 齊夫人氣急敗壞道:“你還要害我們到什么時候?你心里要是真還有朗哥兒,就拿了休書走得遠遠的!我們齊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迎來你這么個媳婦,輔國公報復了溫家,我們哪里還敢要你!你要怨,你就怨你娘!” 齊老爺也道:“瑾娘啊,我們齊家待你不薄,朗哥兒是拿自己的命去賺的前程,還將你們溫家也接到蘭京,出錢安頓你們,可謂是已仁至義盡,你若是對他還有幾分情意,便不要再害他了。” 夫妻兩個軟硬兼施,為的就是要溫若瑾離開齊家,溫若瑾打死不從,漸漸地兩人也失去耐性。 齊夫人手一揮,便讓人將溫若瑾捆起來,溫若瑾拼了命的掙扎,她到底是齊家少夫人,沒人敢太粗魯,一時間院子里亂作一團,直到傳來齊朗的聲音:“阿父,阿娘,你這是在做什么?” “郎君!郎君!是郎君回來了!”溫若瑾聽到這聲音,頓時嚎啕大哭,“郎君救我!郎君救我?。“⒏赴⒛镆獙⑽倚輻?,趕我回溫家,郎君救我!” 她倒在地上鬢發散亂滿是狼狽,齊朗快步上前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