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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書生,她決意以后都不要再看這樣的故事,人間的情愛太過復雜,她不想懂,她只喜歡官家已經霸占了她全部的精力,再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旁人。 旁人的愛恨情仇又與她有什么關系? 官家還想再安慰她幾句,結果發覺她呼吸輕淺,竟是不知何時睡著了,真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恐怕明兒一早起來,她便要將此事遺忘。 官家打了個響指,立刻有烏衣衛跪立床前,他小心地將妻子放到被窩中,坐起身,掀開一點床幔:“帶幾句話,給這個人。” 遙遠的京郊,一位屢試不第的落魄書生正點著蠟燭,就著昏黃的光,在家里奮筆疾書,仔細看,可以看見他面前攤著的草紙上,端端正正寫著兩個字,若是再仔細看,便能瞧出,這大約又是個女妖愛上書生,為了書生付出一切,最后放手任書生金榜題名又娶了大家閨秀為妻,自己黯然離去的故事。 寫完最后一個字,書生吹了吹紙張,盼著墨跡早干,陡然間,他寒毛直豎,渾身僵硬! 一柄鋒利的長劍,正抵在他的咽喉處。 第54章 (葡萄。) * 魯溫自認懷才不遇,科考屢試不中的他在熬死了老爹老娘之后,終于認識到自己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才能,每次臨考腿肚子都直哆嗦,手里拿起筆不知下筆該怎樣寫,號房外若是有巡考差役經過,他能緊張地渾身哆嗦,有時還會莫名鬧肚子,幾次三番下來,是沒考出什么名堂,又把家底兒搭了進去,送走老爹老娘后,只剩下這家徒四壁的屋子。 他也得張嘴吃飯啊! 思來想去,就這么個童生身份,也沒資格開私塾教人子弟,畢竟蘭京別的不多,讀書人一抓一大把,有名的書院更是數不勝數,他在里頭還真是排不上號。 可除此之外,他也沒別的營生,一次無意間,魯溫從地攤上買了本通俗回來,據說寫這本的作者,化名蘭陵散人那位,靠著這本書賺得是盆滿缽滿! 他當下也有了興趣,仔細拜讀了這位蘭陵散人的大作后,信心十足地提起了筆。 奈何囊中羞澀,買不起好的文房四寶,只能用草紙湊合一下這樣子。 魯溫下筆如有神,刷刷寫完一篇,志得意滿地送去了收稿子的書社,他這人雖沒別的能耐,讀書不成種地也不成,第一次寫得倒還不錯,不過書社老板認為過于樣板化了一些,但聊勝于無,單獨出書是不可能的,放入合集里倒不是不可以。 從此之后,魯溫在這條路上一走不回頭。 他這人性情有些執拗,不撞南墻不回頭,過去明明沒了考秀才的能力卻偏要考,直到撞得滿頭包,把家底兒考了個干凈,連給老爹老娘買棺材都得變賣家中財物,打那之后,他才徹底死了科考的心,再也沒想過。 而當他開始寫,也是同樣的毛病,魯溫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金榜題名迎娶嬌妻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因此無論他的故事情節如何曲折離奇,想法多么新穎有創意,想都不必想,最終的結局一定是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女主角含淚退讓或自盡,而書生男主角則必定金榜題名迎娶大家閨秀三妻四妾兒孫滿堂青史留名。 用書社老板的話來說,那就是魯溫這人啊,也就這么點能耐,再多也沒了,養家糊口行,橫豎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想大紅大紫大富大貴?除非天下紅雨,太陽從西邊升起,郎君能生孩子。 此時此刻,魯溫渾身哆嗦,差點兒嚇尿:“饒饒饒饒饒命……小生、小生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何必如此、打、打打殺殺?” “我家主子有幾句話給你。” 魯溫只想哭,他哪里認識誰家的主子啊!他也就是個撲街的小透明,壓根兒沒人看他的,每回交了稿子都是湊數,換了筆墨紙硯再換點大米燒酒便花的七七八八,是哪位貴人看他不順眼,說出來他馬上就改! 他也不敢回頭去看將長劍抵在他脖子上的人究竟長什么樣,只能從屋子墻壁的倒影上看得出,那大約是三四個身材高大的侍衛,魯溫死死閉上眼睛,恨不得這場噩夢立刻醒來! 接下來他們說了啥,魯溫都瘋狂點頭表示自己一定照做,然后只是一眨眼,脖子上的長劍沒了,墻壁上的倒影也沒了,他戰戰兢兢地回頭,才發現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方才那一幕仿佛是在做夢,然而脖子上微微刺痛的細小傷口,以及落在桌案上的一張銀票歷歷在目,表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魯溫神情恍惚,他現在有點不懂貴人們的想法,大晚上的把劍架在他這撲街小透明脖子上,就是為了給他的提建議?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貴人還真是厲害,此時此刻,魯溫覺得自己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文思泉涌,本來打算寫完便去睡了,此時熱血沸騰的睡不著,立刻提筆,說來也神奇,他往日寫,總覺得卡得難受,今晚卻是下筆如有神,順暢無比。 這次一定能寫出好的作品來! 魯溫奮發圖強,官家并不關心,溫離慢更是不知道,天氣越來越暖和,但是太和殿的葡萄藤卻沒有如她想象中一樣長得很旺盛,即便負責伺候它的宮人再怎么細心,葡萄藤也還是一日比一日枯黃,溫離慢今日起得早,她用手撥弄著一片泛黃的綠葉,正在她出神時,徐微生一路狂奔:“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娘娘!” 兩條腿跟蹬了風火輪一樣,狂奔到溫離慢面前又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看得出是真心悔過:“呸呸呸,娘娘好著呢!是官家!也不對,是尉遲英大人!官家要砍尉遲大人的頭,求娘娘救命啊!” 溫離慢面不改色,她專心致志地看著手里的葡萄葉:“我忙著呢,不去。” “娘娘!”徐微生差點兒暈倒,“求您了娘娘,官家正在氣頭上,您就是不管尉遲大人的死活,也不能不管官家呀!官家頭疼起來不管不顧的,除了娘娘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尉遲大人這回雖然也有錯,可罪不至死……” 話沒說完,沒溫離慢打斷:“官家頭又疼了?” 抿了抿唇,問:“尉遲英惹的?” 徐微生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表情,奈何溫娘娘常年也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她此刻心情如何,但人已經肯朝外走了那就是好事,連忙答道:“這次事情十分復雜,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大宮女紫鵑看不下去,“來龍去脈都不說清楚便要娘娘去救人,萬一官家也生娘娘的氣要如何是好?” 上回大理寺卿廉恕反對娘娘做大魏皇后,雖也惹怒了官家,可娘娘去求情,不僅不會干政,還展現了自己的寬容大度,如今廉大人見著娘娘畢恭畢敬的,可尉遲大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