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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梳妝臺那邊走去。 壽力夫一聽說官家要釣魚,立馬叫人準備好釣具,春天一來,宮內的池子便都化開,不過里頭養得盡是些用來觀賞的錦鯉,不知道容不容易上鉤,萬一什么都釣不上來,豈不是壞了官家的與娘娘的興致? 出了太和殿,往前行片刻,到了宮中長廊水榭,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宮人們穿梭不停,官家選好了地點,很熟練地拿起釣竿,親自綁上魚餌。 魚餌是特制的,溫離慢坐在小凳子上看得專心致志,官家綁魚餌時,她問:“這個好吃嗎?” 官家頓了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吃。” 她喪了片刻,又朝裝著魚餌的小碟子里看去,官家先把她的釣竿弄好,然后才弄自己的,隨后示意她學他,將釣竿一甩,魚線以一種極為優雅的弧度墜入水中,溫離慢舉起釣竿,可惜她力氣又不大,釣竿反倒不輕,這一甩非但毫無氣勢,還險些把自己甩進池子里! 官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溫離慢還驚魂未定:“……好嚇人。” 官家的心也跳在嗓子眼兒,他表情變了變,看得出來是在極力壓抑怒氣,瞪她:“不許亂動。” 釣魚對官家來說算是消遣,但對溫離慢來說無聊至極,因為風很柔和,水面波光粼粼,不時有魚兒雀躍其上,釣竿卻從始至終毫無反應。 這里的魚真的會上鉤嗎? 她忍不住離開釣竿,跑到池子邊上,抓著欄桿往下看。 官家分神注意著她,免得她栽進去,溫離慢看了許久,走回來坐下:“……釣魚好玩嗎?為何我的魚到現在都沒上鉤?壽力夫說池子里的都是錦鯉,平日都有人喂,它們會不會看不上這點魚餌呀?釣上來的話,錦鯉能吃嗎?好吃嗎?你會吃嗎?” 她一直以來話都很少,也不大愛說話,但可怕之處在于可能是從前沒人跟她說,她對著不熟悉的人也不愛說,兩人相處久了才發現,有時候溫離慢會非常話嘮,就好比現在。她就是想說,也不需要別人給什么反應,根本停不下來。 官家嘆了口氣,眉眼間盡是無奈:“杳杳,你過來。” 溫離慢回頭看他一眼:“嗯?” “過來。” 她聽話地走過來,被他拉到腿上坐著,“不許再說話了,老實待著。” 溫離慢枕在他肩膀上,時不時把小臉埋進他頸窩嗅一嗅,果然很乖,不說話也不怎么亂動,直到魚線起伏,官家看準時機收竿──一條橙紅相間的錦鯉騰空而起破出水面,還沾染著水漬的魚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在溫離慢贊嘆驚奇的目光中,官家淡定以對,吩咐壽力夫:“晚上燒了吃。” 壽力夫先應了,隨后犯愁,這錦鯉究竟能不能吃啊?好不好吃啊? 答案很明顯,果然不好吃。 官家先吃的第一口,這菜呈上來時,侍膳的宮人都憂心忡忡,溫離慢全程看著官家,見他的筷子不動了,可官家喜怒不形于色,完全看不出好吃不好吃,她現在特別想嘗嘗,于是也伸出筷子,結果被官家的筷子擋住:“別吃。” “好吃?” “不好吃。” 可他越說不好吃,溫離慢越發想要嘗,官家蹙著眉吐掉嘴里那口錦鯉rou,這玩意兒的滋味屬實糟心,若是行軍在外,吃也就吃了,但宮中御膳好吃的多了去,何必委屈自己? 見她非要嘗,官家只好給她夾了一小塊魚肚子上的嫩rou,哪怕御廚絞盡腦汁想要提升這道清蒸魚的口味,但食材的本質擺在那兒,本身rou質粗糙的東西,用再多的調味也無用。 魚rou入口,溫離慢細細品嘗了一下,她自跟了官家后吃穿用度無一不精,嘴也被養刁了,這錦鯉rou……官家拿了個小碟子過來,她立刻將rou吐了出去,很失望:“不好吃。” 真的不好吃。 明明長得那么漂亮,怎么可以不好吃? 官家不知該說她什么好,叫人把這道菜撤了,換了另外一道清蒸鱸魚,鱸魚雖沒有錦鯉好看,但去了魚鱗后其實也都差不多,滋味比錦鯉卻好上不止一倍,有了錦鯉做對比,溫離慢多吃了好幾口。 晚膳用完后上了床,喝了藥,溫離慢先躺下,官家今天上床也早,她怎么也睡不著,靠在官家身上,想聽他給自己念書,頗為理直氣壯:“看久了暈乎乎的。” 官家手里拿著本通俗,他并不嚴格禁止她不許看某種書籍,事實上各方各面的書,只要是有趣的,她可能喜歡的,他都列了書單讓人送來,但敢指使他給念的,她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個。 總覺得生辰過后,她膽子更大了,要求也更多,一天到晚要這要那,真不知道哪里來的脾氣。 心里這樣想,官家的身體還是很誠實,一手摟著女郎一手翻開書,給她念了一段。 帝王的聲音低沉悅耳富有磁性,沒有殺氣時簡直好聽的要命,這本通俗是民間書坊收集的短志怪故事合集,官家選了一篇念給溫離慢聽。 講得是一位才貌雙全的花魁,愛上進京趕考卻不幸中途染病的書生后,傾盡所有為其治病,又為他湊足了盤纏,送他進京考試,兩人約好,待書生高中,便回來風光迎娶,結果書生果然高中狀元,卻被皇帝看中做了駙馬,花魁得知后不愿令書生為難,自縊身亡,書生痛哭不止,在公主的勸慰中重新站起,與公主結為夫妻,傳為一代佳話。 溫離慢:…… 官家念完了這篇簡短且不知所云的故事,低頭就瞧見他的妻子一臉呆滯,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這是什么表情?” 溫離慢道:“……這個一點都不好聽,我不喜歡。” 她不會為別人的喜怒哀樂而觸動,今日卻明顯地排斥這個故事,官家問她:“怎么?” “如果我死掉了,我不要官家跟書生一樣再娶一個妻子。”溫離慢不是很高興。“說好的兩個人一輩子,為何花魁死了,他就能再娶別人?我不喜歡這樣。” 她雙手撐在官家胸膛,很認真地告訴他:“等我死后,官家不可以娶妻,要永遠想著我才是。” 占有欲濃烈,官家居然不生氣,他嗯了一聲:“那是自然。” 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溫離慢,也再不會有除了她之外能夠如此影響他的人。 “我討厭這個書生。”溫離慢趴到官家胸膛上,將書推得遠遠的,“寫了這個故事的人我也討厭。” “嗯……那朕殺了他?” 這些志怪故事的作者是誰根本不是秘密,不喜歡就殺掉好了。 “不。”溫離慢搖頭,“我討厭他,但不想殺他,官家也不要殺。” “都聽你的。” 他這樣聽她的話,溫離慢的心情很快又好起來,她不是花魁,官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