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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子小。 “我,我還能再長。”她說,“多吃一點,我就能長。” 魏帝瞥她一眼:“難。” 駿馬又噴一個響鼻,這回溫離慢確定它是真的聽得懂,寶馬良駒大多通人性,只是沒見過這樣的,不僅聽得懂,還要仰起頭來朝天鳴叫,咴兒咴兒的笑話不停。 溫離慢不想說話,魏帝又慢悠悠道:“你這般抿著嘴,腮幫子鼓起來,便是生氣。” 她愣了下,兩只手還抱著魏帝的腰,自己都未察覺腮幫子鼓起,這就是生氣?她仔細回味方才的“怕”與當下的“氣”,發覺這兩種感覺果然不一樣,前者叫她心跳加速,感覺快要喘不過氣還渾身發抖,后者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不高興,甚至想要伸手揪一揪身下馬兒的漂亮鬃毛。 馬兒跑得慢,它是萬里挑一的寶馬,叫它這樣慢悠悠散著步子比殺了它還難受,因此走著走著便不開心,低頭尋口草吃,再不然朝天噴個響鼻,咴兒咴兒叫兩聲,看到路邊有小鳥也要示威般過去挑釁,魏帝也縱著它,直到又行了小半個時辰,懷里女郎臉色微微泛白,才令將士停下。 雖然貴為天子,又自稱皇帝,但魏帝并不挑剔,干餅子就咸菜他啃過,幾天幾夜不合眼也曾有過,何曾有過行軍途中特意停下煮飯吃的時候?又不是在營地駐扎,這一切都是為了溫離慢,那干餅子她可啃不動。 而且她吃得也慢,簡直人如其名,做什么都是慢性子半點兒不著急,陸愷著人就地生火起灶,魏帝先下馬,剩溫離慢一人側坐馬上,她下意識朝他伸出雙手要抱,駿馬卻惡意顛了一下,被魏帝淡淡看了一眼,立馬噤若寒蟬。 溫離慢驚魂未定地雙腳落地,發覺居然有點走不動路了,這并非是畏懼所致,而是因為懸空后的慣性,腳一軟,叫魏帝抱了個滿懷,男人胸膛里的氣息霸道又充滿攻擊性,溫離慢朝馬兒看去,仿佛從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里看到了挑釁。 魏帝把她握成拳的小手捏開,放了塊糖,溫離慢便要往嘴里塞,卻被他握住手腕,用一種幾乎近似于無奈的語氣道:“不是給你的。” 說著下巴輕抬,“喂給它。” 原來是給馬兒的。 溫離慢看了看手心的糖,怪不得呢,她就說不像是往日她吃的,又大又重,她剛才還想自己要怎么才咬得下第一口呢。 “馬愛吃糖,但吃多了未免不好,你去喂給它,它便不會欺負你了。” 陸愷在那邊隨薛敏一同煮飯,耳朵卻豎得老高,八卦之心溢于言表,薛敏不由得勸慰一句:“宏志兄,官家可不愛旁人看他的戲。” 陸愷忙道:“這怎么能叫看官家的戲?我也是看官家頗為喜愛溫娘娘,又擔心官家不懂情愛,因此多關心一些。” 薛敏:…… 官家叫陸愷做烏衣衛,果然是有原因的,只看外表,誰會想到沉穩嚴謹的陸大人,私底下居然是個愛好聽床底八卦成性的人?從前是看旁人的戲,如今居然敢圍觀官家,當真是皮緊了,許久沒松過了。 溫離慢手里捏了糖,悄悄看了馬兒一眼,馬兒也正盯著她……手里的糖看。 魏帝好整以暇道:“怎么,開始發抖了么?天兒還不算晚,可別說是凍的。” 溫離慢抿著嘴,一步一步朝馬兒走近,它似乎又想嚇她,但溫離慢是禁不住嚇的,魏帝在她背后盯著馬兒,馬兒便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只有躁動不安的四蹄與甩來甩去的尾巴訴說著它此刻有多著急。 溫離慢舉起手,掌心的淡黃色糖塊格外誘人,馬兒舌頭一卷,便將糖塊卷入口中,溫熱的帶著倒刺的舌頭弄得溫離慢覺得有點點癢,她看著自己被舔了下的掌心,試探著把手貼在了馬兒的臉上。 這可真是一匹威風的駿馬,屬于女郎的小手在自己臉上亂動,馬兒甩了下尾巴,看在糖的份上,看在主人的份上,它勉為其難地叫溫離慢摸了好幾下。 這匹馬養得油光水滑,靈性十足,強壯又彪悍,溫離慢在它面前顯得格外嬌小,她漸漸便不怕了,還大著膽子揉了揉馬兒的耳朵,看得邊上的陸愷薛敏都嘖嘖稱奇。 要知道官家這匹馬,尋常人可近不得身,除卻專門喂養和刷洗的馬夫外,即便是跟隨官家多年的近臣大將,它脾氣也大得很,一個不高興就尥蹶子,結果在溫娘娘手中雖然說不上乖巧溫順,卻絕對算是安分。 不得不說,主人強大威嚴,馬兒心甘情愿臣服,但女郎溫柔可愛,還不記仇,順毛揉耳朵的滋味舒服得很,不像是那些見到它又想討好又害怕的人,它想了想,蹭了下溫離慢的手心。 這可是唯一一個被主人允許以它為坐騎的人,主人還在旁邊,它也不敢太過胡鬧。 但讓馬兒萬萬沒想到的是,它就是隨意蹭了這么一下,溫離慢卻敢去找魏帝再要糖了! 真是膽大的女郎! 主人從不允許它多吃糖,連照顧它的馬夫都戰戰兢兢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這女郎居然敢去要糖,還敢再喂它! 溫離慢要,魏帝便給,也不提什么控制攝入糖分的話,溫離慢一氣喂了馬兒三四塊,它已經徹底倒戈,任由她摸它的耳朵與亮麗的鬃毛,雖然偶有響鼻,卻也不是專門要嚇唬她。 掌心下的皮毛順滑無比,能感受到那結實緊繃的肌rou,這毫無疑問是一匹千載難逢的寶馬,溫離慢摸上了癮,她從未養過小動物,從前在溫國公府,溫老太君養了只雪白的碧眼貓兒,那只貓兒曾無意中闖入過佛堂,一點也不怕人,只是當祖母身邊的嬤嬤來佛堂尋貓時看見了,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后來溫離慢再也沒見著那只貓兒,只有教她抄佛經的嬤嬤抱怨時透露出老太君嫌棄貓兒進了佛堂,被她碰過,恐沾了她身上的晦氣不吉利,便叫人把貓兒丟了。 也不知那只貓兒,如今過得如何。 “它有名字嗎?” 馬兒好像知道溫離慢在問自己,驕傲地仰起頭,噴了個響鼻。 它當然有! 第19章 (刺殺。) * 可惜馬兒不會說話,否則它一定親自告訴女郎自己叫什么。 “梟獍。” 溫離慢歪著頭,“宵禁?” “惡鳥之梟,惡獸之獍。” 梟為惡鳥,生而食母;獍為惡獸,生而食父,均不孝之物也。 梟獍聽聞主人口中喚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驕傲地仰天長鳴,溫離慢卻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何會有人給自己的馬兒取這樣的名字,真是奇怪。 但放在魏帝身上的話,似乎又能說得通,他手刃生父生母,又誅殺十幾名兄弟,若非如此,暴君之名也不會人盡皆知。人人都怕他,都將他當作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厭惡他,又打從骨子里畏懼他。 魏帝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