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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伙計接過糖葫蘆,遞過去五文錢。 笛笛收了錢, 嘻嘻笑:“承蒙惠顧。”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一條小巷,小巷逼仄,路上坑坑洼洼, 兩邊的房屋破舊不堪。 到了最盡頭一家,笛笛拍拍門:“小的們,來吃包子啦!” 門從里面打開,歡呼聲也從門內溢出來,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圍著笛笛和伙計,又是笑,又是跳,把兩人迎了進去。 姜雍容和風長天跟到了門口,房門是拿幾塊大小不一的木板拼成的,縫大漏風,院內情形隱約可見,實在起不了多大作用。 “這是什么地方?”姜雍容問。 若是問官員富戶之家,風長天是如數家珍,對于這一帶卻不大熟,“好像是個善堂。” 姜雍容疑惑:“張嬸施粥,北街那處的善堂都是每日去領粥的,從來不知道南街也有善堂。” “什么人?!”門內傳出一聲低喝,聲音粗啞得像是滿含沙礫,磨得人嗓子疼,簡陃的院門被拉開,一張臉出現在姜雍容和風長天面前。 那一個瞬間,姜雍容險險后退,但克制住了,溫聲道:“敢問大爺,這里是什么地方?” 風長天則是睜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那人,一臉驚異:“嘖嘖嘖,爺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從未見過生得像大爺你這般英武的人物。大爺高姓大名?” 院內的人:“……” 那是一名老人,頭發已經花白,整個人佝僂著,空蕩蕩的袖管和褲管隨風飄蕩,他缺了一只胳膊,一條腿,整個人就像一只畸形的骨架。 更為可怖的,是他臉上有幾道深深的刀疤,血rou翻轉,五官扭曲,不似人形。 無論多少次,無論任何人,不需要動用任何武力,便能讓所有找到這里的人尖叫著退散。 像今天這兩人的反應,老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竟頓了一下,然后惡狠狠道:“這里不是你們來的地方,滾開!” “連聲音都這么有英雄氣慨!”風長天贊嘆。 老人怒目而視,不知道風長天是拿他當消遣,還是單純腦子不好使。 “天虎山在城中設有粥廠,每日皆會施粥,大爺若是方便,可以帶孩子去領。若不是方便,我也可以讓人送過來。”姜雍容聲音柔和,“敢問大爺怎么稱呼?” “不需要!”老人惡聲惡氣地說著,“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笛笛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金伯,誰呀?” “要飯的!”老人道。 門外,姜雍容和風長天互相望了一眼。 風長天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惜了,明明生了一副好皮囊,偏偏眼瞎。” 姜雍容:“……你是認真的么?” “那當然。”風長天道,“爺英俊瀟灑,你美貌無雙,他竟然說我們是要飯的,還不夠瞎么?” “不是,我是指好皮囊那句。” “嗯?這還用說嗎?”風長天訝然,“除了這位,你難道還見過像如此與眾不同的漢子么?” “……”姜雍容沉默了。 怎么說呢? 風爺的品味確實是與眾不同。 笛笛偷東西確然不對,但丟東西的人衣飾皆算中上,損失幾兩銀子想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兩人打算過放笛笛。 但就是他們準備轉身離開之時,院門卻忽然在身后打開,笛笛探出頭來:“喏,這里有包子,你們——” 兩人回頭。 笛笛的聲音頓住。 六目相望,笛笛呆愣了片刻,猛然反應過來,“砰”地一聲關上了院門。 不一會兒,又猛地把門打開,走出來,將門帶上,抱臂看著兩人,冷冷問道:“你們跟蹤我?” 她的個子比兩人都矮,但氣勢居然不弱。 “說什么跟蹤?我們是來抓賊的。”風長天道,“方才有人在府衙門口當眾行竊,你知不知是誰?” 笛笛眼神閃爍一下,轉眼又硬氣道:“我又沒去那邊,我怎么知道?!” 風長天點點頭:“哦,你沒去府衙,那想必也沒去廢宅換衣裳扮男人,更沒有去當鋪咯?” 笛笛的臉白了白:“你——你還說沒有跟蹤我!” “爺說了,爺是來抓賊的,你是那個賊么?” 笛笛的胸膛急劇起伏,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道:“你說我是賊,有什么證據么?你們天虎山現在不是裝模作樣要改邪歸正么?還假惺惺說要去打北狄呢,可不能紅口白牙污陷我一個女孩子!” 風長天看向姜雍容:“看,爺說什么來著?她指定是要賴賬的。” 姜雍容道:“笛笛,天虎山改邪歸正,整個云川城有目共睹,天虎山要打北狄,也是確有其事,你為什么不信?” 笛笛咬牙道:“當初就是天虎山泄漏軍機,勾結北狄,害死了武將軍,現在還說什么打北狄,我呸!你騙那些蠢貨去吧,騙不了姑奶奶我!” “什么?!”風長天皺眉,“什么泄漏軍機,什么勾結北狄,你給爺把話說清楚。” “你自己做的事,竟然還有臉來問我?!”笛笛怒視著他,眼中仿佛有刀子要冒出來,“武將軍當年兵分三路,一路牽制北狄大軍,兩路左右包抄,定在天女山下合擊,結果行軍路線被你們出賣給了北狄人,所以武將軍才會戰敗!” 她越說越怒,越說越恨,說到最后一句,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媽的這是誰在胡說八道?”風長天也怒了,“十年前爺為了練成神功,還在天南地北找深水大潭,武正明和北狄人開戰的時候,爺根本就不在北疆!” “你當然不肯承認!”笛笛尖聲道,“你們天虎山壞事做盡,現在還要打著改邪歸正的幌子騙人,你們不得好死!” 風長天臉色冷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春風吹化全城的冰雪,這只手上傳來的溫度也融化了他心中的怒意,他聽到姜雍容道:“長天,別怪她。她是武正明的女兒,家破人亡,總需要找一個仇人,才能恨下去。” 姜雍容的聲音溫和而悲憫,笛笛和風長天都愣住了。 笛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是不是元元跟你說了什么?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接元元去上學沒安好心,當初就不該讓元元跟你進城!” “笛笛,說話小心些。”姜雍容道,“若真是天虎山出賣了令尊,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風爺面前么?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笛笛怒視著風長天:“哼,這事整個云川城的人都知道,就看他有沒有本事殺盡滿城的人!” “別人或許聽說過,但一定是聽聽就過了,只有你當了真。”姜雍容道,“而且,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難道也不在乎令堂和元元的性命,還有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