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時候林既怎么過的嗎？他只剩那個名額了！如果不是你們，他可以好好念大學(xué)，不會經(jīng)歷什么狗屁割腕抑郁癥！你他娘的……”

“夠了趙歷，別說了。”林既緩緩嘆了口氣，“別說了。”

趙歷喘著粗氣，像要把楊澤義勒死。

謝照風(fēng)使勁兒去拽，才把楊澤義解救下來。

“林既你沒事吧？”喬諾擔(dān)憂道。

林既沒回答，他起身說：“我去上個廁所。”

他走后，趙歷用陰冷地目光盯著楊澤義，楊澤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小單眼皮，眼神跟毒蛇一樣狠。

謝照風(fēng)說：“趙歷，跟我們講講吧，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既從酒吧的后門出來，聲音被包裹在屋子里，屋外是條暗巷，安靜無聲。

他拿出手機(jī)，撥出了那個半個多月沒聯(lián)系的號碼。

過了有半分鐘，電話接通了。

卻沒人說話，林既只聽到明顯的，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林既被上帝拋玩了一次，還很是恍惚，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通話的前十秒盡是沉默。

相十方打破了僵局，“打給我干嘛？”

林既眼皮顫了顫，他漫長的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消弭殆盡，卻能在這時候為相十方所用，反過來刺傷他一下。

林既閉了閉眼，聲音平靜：“我有話想當(dāng)面和你說，什么時候有空見一面？”

相十方輕笑出聲，他似乎輕松了些，“行啊，你現(xiàn)在過來吧，我在家里。”

“好。”林既不在乎他勝利者一般的驕傲，說完就掛了。

他回到酒吧里，對趙歷說：“我先走了。”

“去哪兒？”趙歷追問，“我和你一起去！”

林既搖頭，“這事兒你別管，我自己解決。”

“你怎么解決？你能讓他……”趙歷對上了林既沉靜如古井的眼睛，他漸漸妥協(xié)，聳肩說：“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林既……”喬諾的眼神很復(fù)雜，話不知從何說起。

林既只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聲“先走一步”，就離開了這里。

半個小時后，林既站在了相十方的家門口。他下意識的要摸出鑰匙，但手碰到鑰匙后就頓住了，他什么也沒拿出來，按下了門鈴。

沒一會兒，相十方打開了門。

林既抬眼，相十方穿著寬松柔軟的白色居家服，褲子長得拖地，林既記得這條褲子，長得嚇人，以前他總擔(dān)心相十方拌到自己，就會蹲下來，幫他仔細(xì)地卷上去。

他還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兒。

相十方也在盯著林既，這些日子的忙碌讓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淡忘了這張臉，可今天再見，他發(fā)現(xiàn)林既的容顏，甚至是發(fā)絲，都想野草一樣頑強(qiáng)地在他記憶的每一處扎根。

林既垂下眼回避相十方的視線，正要開口，就聽由遠(yuǎn)及近地一句：“honey，是誰來了？”

林既的呼吸被扼斷了一下，他再抬眼時，派瑞西就在相十方身后，還親昵地?fù)е牟弊印?/br>
這還是林既第一次親眼目睹他們的親近。

但還好，他面上平靜得瞧不出半點(diǎn)差錯。

相十方卻皺起了眉。

“抱歉萊爾林小姐，我可能要借用您丈夫十分鐘的時間，希望您不要介意。”林既彬彬有禮道。

“噢，是你，林既。”派瑞西還記得他，“你們居然認(rèn)識？不過當(dāng)然可以，請進(jìn)來，我正好在煮咖啡。”

“沒關(guān)系，在這兒說就可以了。”林既對她一笑。

派瑞西聳了聳肩，走回屋內(nèi)。

林既后退了些，示意相十方出來。

相十方出來后把門合上，他眉頭還在緊縮，“我和她還沒結(jié)婚，我不是……”

“這并不重要。”林既說，“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我們高三那年，有個保送冕大的名額，原本是我的，是不是你在暗箱cao作，給了別人？”

林既那毫不在意，公式化到冷漠的態(tài)度，讓相十方分外不適，相十方煩躁的嘖了一聲，說：“是我怎么了？你跑過來就為說這個？”

是我，怎么了？

他承認(rèn)了。

林既怔然地看著相十方，身形晃了晃。

“你知道那是我的名額對嗎？你知道的，但這和你沒關(guān)系。”林既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生生撕開一個口子，“相十方，你為什么要瞞著我？讓我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追求你，把你當(dāng)作愛人，這很好玩嗎？”

“你在說什么？主動貼上來的人是你，你現(xiàn)在放不下，還怪我了？”相十方總算在林既的臉上看到了和在乎有關(guān)的神色，他悄悄地松了口氣，準(zhǔn)備上前抱抱林既。

林既卻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像被砸碎的冰球，“這就是你，高中的時候你可以完全不顧我的情況搶走我的名額，現(xiàn)在也可以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像個上位者一樣，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在施舍我。”

林既用力地呼吸著，瀕死一樣的難受：“真不知道我們倆能走到一起，是因為老天怕你無聊，把我當(dāng)作你的消遣，還是老天不愿意讓我活，派你來懲罰我。”

“林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件事都過去那么久了，你有必要再拿出來說嗎？”相十方冷下臉，林既的話實在刺耳。

“今后就沒必要了。”林既說，“因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你，跟你在一起的這一年，我就當(dāng)喂狗了。”

說完，林既扭頭就走。

相十方立刻拉住林既的手腕。

林既在此刻爆發(fā)了，回手一拳揍在相十方的臉上。

相十方從未料過林既會自己動手，他臉偏過一邊，當(dāng)即愣了。

林既用力抽回手，顫聲道：“別碰我！”

相十方心中一痛，他看到林既眼中閃著淚光，嘴唇緊抿，用他從沒見過的，痛恨又失望的目光看著他時，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林既和他的距離在可見的拉長，長到?jīng)]有盡頭。

相十方突然慌了，他不知所措道：“林既……”

林既快步離開，仿佛在逃離噩夢。

相十方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他回神要追上去，可林既早已開車遠(yuǎn)去。

相十方回到家中，派瑞西正在把咖啡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