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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姚并不聽林穆多言,這人是黑崖出了名的銀舌頭,向來油嘴滑舌。“你跟了我爸十多年,為什么要殺人?”“小孤兒?拜黑崖所賜,我才成了孤兒?!绷帜碌恼Z氣太平淡了,也許是血色的回憶過了十多年,連帶著都有些褪色,他的臉又蒼白幾分?!按蟾缡菦]有印象。十八年前黑崖在香港橫行,因為我爸抓了一個小毒販,就直接將我家滅口?!彼驗樘珣K痛的記憶而痛苦得雙目充血。“我家上下親人四十八口,全死在黑崖手里。你以為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十四年前的事太遙遠了,對于袁姚來說,這也只是其他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更何況在太子爺二十八年的歲月里,他也不是沒為了利益干過滅門的事。這太尋常了,殺人越貨不過是家常便飯。他一瞬間有些茫然,并不能對林穆的曾經感同身受。少年看出了男人眼里的漠然。他輕笑,眼窩干涸?!拔以诤谘率嗄炅恕媸强尚?。到頭來,也是一事無成,雙手全是污血……”他以為自己能成功的。他實在是失眠了太多個夜晚了,連雙親的照片都只能微縮成指甲大小藏在手表里,不敢翻不敢看。父母在警察公墓的墳,他一次也沒去過,甚至不敢貿然途經,只怕有人懷疑。結果他藏在黑崖里十多年,人也殺過,毒也販過,又和這群骯臟的黑道有什么區別呢?他的口袋里還拽著一個微型炸彈。因為失血,林穆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不清,只看著從小就帶著他玩的大哥似乎已經要扣動扳機。他狠下心摁響了手里的東西。一瞬間仿佛內臟在體內破碎開。他看見眼前的男人額角全是血向他爬過來,顫著手接起電話,“大哥,老爺子喝的是安眠藥,沒有生命危險……”十四年間,他每一次,都輸在自己太心軟。——今天的雨太大了,有些地方出現了山體滑坡。廖白穿著雨衣在高速路口檢查一輛被撞變形的車,從淤泥里抬出來一具尸體。口袋里電話震動不停。他摘了手套接起,徐遠風的聲音在雨里很是清晰,“廖警官,大哥受了傷,你來一趟吧?!?/br>他稍微猶豫,見有實習警員朝他招手,“廖警官辛苦了!接下來由我們招手,你回去休息吧?!?/br>他點點頭,騎上自己平日里代步用的摩托,直接沖了出去,差點甩了警員一臉水?!八唬尉龠@么著急是去找誰???”永夜的醫生是很好的。廖白行色匆匆,還穿著警服,走在永夜的行政區實在違和。但路過的人沒有一人抬頭去看他,只是稍稍為他讓路。廖白進了病房,見男人額頭纏著紗布,閉著眼睛。屋里的兩人很快走了出去帶上門,給二人獨處的時間。廖白莫名察覺出空氣里頭不安分因子。他甚至不敢走近這個男人。袁姚揉了揉手,睜開眼睛,示意廖白走近,一把拉過廖白的衣領?!昂土尉俳宇^的人,就是林穆吧?”廖白并不說話。他說不出話,掛在脖子上的念珠被袁姚拽在手里,用力收緊,勒住少年的脖子起了紅印。他甚至無法反抗。男人身上的傷不知有多深,他要是用了力氣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袁姚。深紅色的石榴珠勒進了脖子,甚至已經出現血跡,袁姚才松了手。廖白一陣咳嗽脫了力,被袁姚摟進懷里,直接吻過來。這個吻有些用力,男人的尖牙咬在廖白舌尖上,疼得懷里的少年一陣哆嗦不停。這個帶著血腥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人敲了敲門,袁姚才松開唇,有血從廖白嘴角流出來,被男人輕輕舔去。“進來?!蔽萃馊俗哌M來,看到廖白又很快低下頭?!按蟾?,老爺子想見見林穆?!?/br>袁姚神色陰冷。他擺擺手,手下人明白了意思,關門退了出去。男人低頭看著懷里難受得眉頭皺起的少年,輕聲問他?!傲尉?,你覺得這場博弈,誰會贏?”廖白抬起頭,舌尖腫起,喉嚨沙啞,勉強說出話來。男人靠近了少年,才聽清楚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句子。“你不會贏的。”第二十八章小白這人平時在床上軟得很。長了二十多年的直男,說給男人掰彎就彎了,筋骨柔軟得怎么折騰都行。但是床下有幾分狠勁兒,這是袁姚掰不回來的。男人的屋子挺大,后來住進了廖白,索性把當初買下來的上下兩層也都打通裝了樓梯,上層是一整層的健身器械和槍支。當然藏槍的地方是不能給廖警官瞅見的。袁姚偶爾睡覺時摟著少年,都覺得像是摟著個定時炸彈。二人不過同床異夢,只有性事時才顯得有溫度。袁姚在永夜忙了半天才回家,就聽見上頭傳來沙袋悶悶的響聲。他脫了鞋子上樓,廖白正穿著白背心一腳踢在沙袋上,后背給汗濡濕一片。“這么有興致?”男人的聲音懶洋洋的,隨手將領帶扯下來扔在一旁。廖白的眼睛因為剛才的運動發著亮光很是精神,看著袁姚慢條斯理一件件把正裝脫下來,解開襯衫的袖口。這套動作通常是性事前的預告,廖白覺得心下一陣燥熱燃起來,性器都開始不安分地腫脹。他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偏頭看著男人。“太子爺有興致跟我來一場嗎?”廖白幾乎不這樣叫他。這個稱呼太危險,男人瞇了瞇眼睛,小白直截了當把二人的敵對關系擺在明面上,似是挑釁?!叭绻亿A了,今晚你讓我干?!?/br>“你拿什么干我?”男人走上前去,和少年幾乎要挨著鼻尖說話,“你那東西我喜歡得不行,可舍不得讓它費事。”少年從未經人事的性器顏色淺淡,端頭粉嫩,尺寸卻是有幾分傲人。但和袁姚比起來還是遜色兩分。每次給男人含在嘴里時,男人都覺得那端口溢出來的清液都散著折磨人的香氣。“我要是贏了,”廖白不吃男人這一套胡話,語氣惡狠狠的。“我就干死你。”隨后一拳帶著風聲揮過來,直直打在袁姚臉頰上,將男人打得偏頭。這力道不小,袁姚甚至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看來是嘴角給人打裂了。他伸手擦了擦,直接一腳踢過去,被廖白的胳膊攔住,骨骼和肌rou相互碰撞的聲音,在槍支時代用最原始的搏斗方式相互壓制。男人心下咚咚激烈跳動,轉身又是一拳打了過去。二人的身影在健身房糾纏,但是一拳一腳都是打在rou上。太子爺很久沒有干過這樣不會防御只會進攻的傻事,但他覺得意外爽快。他伸出腿勾住少年的腳,將人絆倒,然后壓上去,低聲警告,“廖警官還想打嗎?”廖白躺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個臟字。兩人過了十幾招,身上的痛這時才隱隱漫上來。尤其是袁姚右臉上被自己狠狠打上去的一拳,青紫了一片,狼狽到整個人都已經穿不上黑崖太子爺的皮囊。他笑起來,聲音嘶啞,“你現在可真他媽丑。